《5》邱缦语

40、我到底该怎么做？

　　爱，会让人快乐，可是又会让人无奈，让人伤心。
　　蓝澔君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渐渐明亮，明月落下太阳升起。他整夜未眠，脑袋里一整晚都在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低头看着手上的女装表，他内心复杂无比。
　　他到底该怎么做？拒绝，他于心不忍；接受，他又不知将来该如何应对。以为他明确地知道只要他接受了，就必须是永远，一生一世。其实，对于雷曦儿的感情，他内心并不排斥，也不讨厌。可是要他突然之间接受这种身份转换，他毫无准备。
　　更何况如果拒绝了，以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明天晚上，是他的生日宴会，尽管这两天都不见可是明天晚上，他还是必须要见到她。到时候，他真的做不到向以往一样，假装如无其事地看着她，对着她笑。先不说以后，就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真的做不到。
　　可是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仿佛在反复地对自己说：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他都不能失去雷曦儿这个人，她在自己心里一直都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跟雷曦儿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突然间，他才发现跟她在一起，一直以来都只有快乐，从来没有过忧愁。他很清楚地知道她能带给自己需要的快乐，那种快乐只有她能够给予。
　　想事情想得入神，他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何心萍已经在蓝澔君的身后站了十几分钟了，看到儿子落寞的背影，她突然间觉得心疼。
　　向前一步，她轻声喊道：“澔君……”
　　蓝澔君想事情想得入神，没有听到。

　　“澔君……”何心萍又喊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蓝澔君回过神来，看到身后的人时显得有点惊讶，“妈？怎么这么早？”现在才早上7点。
　　何心萍拖过一把椅子，与蓝澔君并排坐下。
　　“我心疼你。”何心萍看着蓝澔君看着远方的侧脸说道。
　　蓝澔君一脸茫然，“怎么了？我很好啊！”说着，他努力地在脸上挤出笑容。
　　何心萍又怎么没有看出他正在强颜欢笑呢？他是自己的儿子，母子连心。

　　“澔君，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她说。
　　“妈，你……”
　　蓝澔君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澔君，我真的知道，”何心萍犹豫一下，又说：“其实，关于昨天的事情，曦儿找就跟我说了，我还鼓励她来着。”
　　“妈？”即使觉得惊讶，可蓝澔君还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澔君，我知道在你的位置上，你一直把曦儿当妹妹。可你内心就真的这么想的吗？”她就不相信。
　　“是……”这仅仅的一个字，他说得有些迟疑。
　　本来他想很坚决地说出是的，可是当话到嘴边，他又不能那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我不相信。”何心萍坚决否认。
　　“妈，我……我真的是这样。”面对何心萍坚决的语气，蓝澔君下意识地坚持自己的立场。

　　“你先听我说完。”何心萍严肃道。
　　面对妈妈的拗劲，蓝澔君选择投降，“好，你说吧！”
　　“澔君，我知道官文晴的事情对你打击挺大的，可是已经三个月了，这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你说过你喜欢官文晴是因为你觉得她美丽、善良、聪明、有自己的主见，跟她一起相处愉快，还有你觉得因为我们的关系，让你对她有所愧疚，所以你也对她有责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都不能构成爱的理由。就因为这里原因，你就觉得你很爱她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曦儿？曦儿有哪一样比不上官文晴？她也美丽，比我们周围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善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你永远都是笑着的，快乐的；至于责任，虽然你把曦儿当做是妹妹，可是你据没想过你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又哪个女孩会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那么的好？好到几乎比对自己还要好。你总说曦儿是妹妹，所以你要无条件地宠爱她，可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没有这个责任，既然你选择肩负这个责任，就说明了在你心里曦儿不仅仅是妹妹那么简单。你会以为说曦儿是你的妹妹，只不过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有谁会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对另一个女孩那么好？这个连官文晴都看出来了，所以她才讨厌曦儿。”

　　听到她说官文晴讨厌雷曦儿，蓝澔君立刻反应，“不是的，文晴不会讨厌曦儿，曦儿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下意识地，他在称赞雷曦儿，而不是官文晴。
　　何心萍抓住这一点，继续说：“你看看你自己，你听到我刚才的那句话你下意识不是帮官文晴说话，而是曦儿的好，这就更加说明了曦儿在你心中的地位比官文晴高。尽管每次曦儿跟我说你又因为官文晴抛下她的时候，你第二天就会不自觉地向我打听曦儿的情况，她最近在做什么，她有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你知道曦儿经常都会来找我说话，就想我一定知道曦儿的情况。只是曦儿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每次我都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的。”

　　蓝澔君心里的那堵墙因为何心萍的话而崩塌了一个角，她的话令他觉得慌张起来。
　　“妈，我也不知道。”蓝澔君无奈道。
　　“一句不知道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一句不知道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还需要什么解释？”
　　何心萍打从心底里不赞同儿子此时思考问题的方法。

　　“其实我也一直以来都知道曦儿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正式，我一直都跟她说我只是她的哥哥，她只是我的妹妹。我以为只要一直这样说，曦儿就会打断对我的念头。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曦儿会突然对我说出心意，说出爱我。”说这话时，蓝澔君突然感到自责，可想而知他到底让曦儿伤心了多少回，可曦儿在自己的面前却永远一副快乐的样子，永远的笑脸。不自觉的，他觉得心痛。
　　何心萍也没有想过蓝澔君一直到都知道曦儿的心意，听到他的那番话，何心萍为曦儿觉得心痛。
　　“儿子，你太狠了。”她说。
　　“对，我真的太狠了。”蓝澔君内疚道，沉默片刻，他又继续说：“到了此时，我也还在想，如果我拒绝曦儿了，我还是想要她像以前一样，经常在我身边出现。”
　　蓝澔君的这番话让何心萍更加断定他对雷曦儿其实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是还没有看清楚罢了。可他的话让何心萍替雷曦儿感到不值，她说：“儿子，你太自私了。”
　　“是，我也觉得我自己很自私。”
　　“话，我就说到这了，你好好地想想吧！努力地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想要拒绝而去拒绝，要找到应该拒绝的理由。当你找不到应该觉得的理由时候，你就会找到要接受的理由。如果最后还是选择拒绝，就早日说清楚，女孩子的青春有限。曦儿是个好女孩，她值得别的男人去爱。”
　　说完，何心萍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蓝澔君。就让他好好想想吧！

　　别的男人？
　　何心萍这句话让蓝澔君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抗拒。
　　呆坐在原地，何心萍的话让蓝澔君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是该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