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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转校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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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吕云被黑萨摩老师领着,走过操场时,操场一角的篮球场上正发生一场骚动,两堆人混战中。一个看上去是领头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篮球背心,打架打得尤其勇猛。少年正被一群高大他许多的学长围殴,两个同学死死地按住他的手臂,另一个健硕的学长正挥拳狠揍他的脸。少年双脚连环飞踢,挣脱了出来,脸早挂了彩,别过脸来,向地上吐了一口血。脸转过来的方向,正是吕云望过去的角度。少年身体长得结实,脸却是修长的,轮廓分明,有一双大眼睛。吕云看了一眼少年的脸,嘴角微微往上一牵。
黑老师骂了句:“这小子。”转身跟吕云说:“教务处就在前面那幢楼,二楼右手边的第三间房间,你先去那里等我。”说完就匆匆向篮球场跑去。
吕云应了一声,并不急着往前赶,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睛却再也不看那堆混乱的人,耳中听着操场传来的黑老师的责骂声。
白东修正打得兴起,突然,眼前一暗,黑塔一样的一个人遮住了阳光,上来就是一记头皮。
“你这小子,一天不闯祸不行?”
然后,耳朵就给拎住了。
“啊呀啊呀啊呀,黑老师,干吗干吗?”
这黑老师是白东修最怕见到的人,倒不是因为他是白东修的班主任,也不是因为他力大无穷,有三招绝技泡制白东修,而是怕他向自己父母告状。白东修也不是怕自己父母,而是,一告状,这学校又会一长列车队开进学校,校长、校监、教导主任全去见自己父母,自己像个猴子一样,也得全程陪同。这真是腻烦极了,能避免就避免。
白东修被黑老师拎了耳朵,一路“哇哇哇”叫着痛,拎进了教务室。黑老师骂骂冽冽:“你将涣志的眼角打爆了,明天人家家长又要来学校闹了。”
白东修不耐烦地回嘴:“不就医药费吗?找白德……”
“你这小子,有钱了不起了?”黑老师一记头皮。“还整天找高年级的打架。”
“不找高年级的难道找低年级的?我白东修绝不倚强凌弱。”
黑老师又一记头皮上去,“臭小子,打架还打出正义感来了?”
白东修哇哇叫痛。
黑老师对白东修有三招:头皮、拎耳朵、罚跪。拎起耳朵来,手劲特大,半只耳朵都快被他拧下来。无论白东修怎么快速扭头躲避,黑老师的手总是落点奇准,一下子就可以揪住耳朵。白东修再顽劣,也无可奈何。
黑老师进了教务室,松手,叫白东修一边站着。扫视了一眼,问正在敲电脑的文员:“小玲,新来的学生没有进来?”
小玲头也不回,指了指角落。
白东修随着黑老师的目光,一起望过去,看见一个瘦削的少年,穿着淡灰色T恤,黑色牛仔裤,黑白匡威布鞋,安安静静地坐着,手里捏着张纸,折来折去,把玩着。因为低着头,似乎全神贯注在手中纸头上,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黑老师又问:“张老师呢?”
小美说去巡楼了,看了一眼手表,“应该就快回来了。”
黑老师冲着吕云说:“吕云,你过来,我先给你填表。”又冲慢慢移到门口的白东修吼了一句:“别溜,好好站着,还没跟你算帐。”
白东修嘻皮笑脸地:“反正你忙,我先回教室去。”
黑老师往白东修的方向挥了挥手臂,隔空做了一个敲头的手势,白东修缩头。被正走过来的吕云看见,不由抿嘴一笑。
这一笑,白东修却瞧得分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妩媚的笑。像一块石头,投进湖里,心里那么一圈一圈地,荡了开去。
“这会是你的同班同学,”黑老师见白东修怔怔地看着吕云,介绍说“打个招呼。”
“屁个同学,这么娘娘腔。”白东修歪过头,不屑地。
“你好。”吕云笑笑,说。
白东修冷哼了一声,拨腿就跑。黑老师在后面骂:“这小子,跑哪里去?要你带新同学认认环境。”
白东修边跑边说:“我去换衣服。”
白东修洗澡的时候,心还在“呯呯”乱跳,那小子窄长的凤眼,仿佛跟了来,在这花洒头下看着他,那一笑,那一笑……幸好跑得快,可是,为什么自己要跑呢?白东修啊白东修,你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