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60、第 60 章

　　来到清军大营后，陈家洛与喀丝丽被带到了兆惠的帅帐，而霍青桐则被请到了一旁的副帐之中，不出所料，明瑞正坐在帐中，见霍青桐过来了，还不慌不忙地给她倒了一杯茶。霍青桐笑着端起杯子嗅了嗅，赞了声好茶，看着不远处袅袅的香炉，道：“听说元朝末年汝阳王郡主敏敏特穆尔聪慧过人，曾智擒当时中原武林六大门派首脑，挑起以明教为首的红巾军与中原武林的矛盾。而她之所以能成功，所依仗的便是奇毒‘十香软筋散’，是吗？”

　　明瑞的呼吸为不可查地一顿，继而道：“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如何得知。”

　　霍青桐喝了口茶，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所师承的逍遥派医术冠绝当时，对付我，无论是用毒还是用迷药，都不可能有任何效用。”

　　明瑞“噌”的一下站起来，俯身将霍青桐圈在椅中，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么，皇上秘密向回疆增兵，兆惠将军手下如今已有十万之众，而他三天前就已经派兵包围了乌兰城……这一仗，你们不会有任何胜算。皇上有令，命我将你即刻送去京城。”十香软经散便是御前侍卫随着密旨一起送来的，这种药还是当年孝庄皇太后的陪嫁。

　　霍青桐脸上表情变都未变，依然微笑着，“哦？那你想要如何？现在动手么？”

　　明瑞呼吸有些沉重，右手紧紧握拳，咬了一下下唇，才一字一句道：“待战事结束后，你嫁与我，可好？”

　　霍青桐先是惊讶，继而脸上漾起春水一般的笑容，“你是想保护我，对吗？”

　　明瑞不自在地直起身子，别过头去，正要说话时，外面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富察大人，前来送信的那对男女跑了！”明瑞看了霍青桐一眼，怀疑这是她私下安排的，然而从霍青桐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令亲兵详细说清楚。

　　亲兵道：“那两人进来以后便送上战书，只是接信的小兵看那姑娘看得痴了，被兆惠将军下令砍了头。那位姑娘因此而哭了起来，负责砍头的人跟中了邪一样，为了不让那姑娘哭泣，自己跟着抹了脖子。”亲兵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位使者姑娘进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得魂儿似乎都被勾走了，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心里吓的直打突，怕那姑娘是什么精怪，专门用那幅样子来迷惑人的。亲兵接着道：“后来那两人要走，被张召重大人拦了下来，那个男子和张大人就动起手来，后来他们抢了两匹马逃了出去。”

　　明瑞皱起眉头，挥手先让亲兵下去，然后对霍青桐道：“张召重这次是身负皇上的密旨而来，密旨的内容他没有透露过。但我的堂弟福康安写信过来说过，霍集占反叛之前曾往京城送过一批贡品，其中一个白玉瓶颇受皇上喜爱，日日都要拿出来赏玩一番，而玉瓶上所绘，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妹妹喀丝丽吧。”

　　霍青桐点点头，没想到霍集占为了挑拨木卓伦和朝廷之间的矛盾，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不过无论他做什么，结局早已注定，霍青桐安然而闲时地坐着，还有心情跟明瑞开玩笑，“十万大军的军营何等严密，竟然能然我妹妹和陈家洛逃出去，看来兆惠将军是准备钓鱼了。喀丝丽是我父亲的软肋这一点，莫不是整个回疆都知道了吧。”

　　好似刚才的求婚根本没发生过一般，明瑞的心情反而不那么美妙了，径自走了出去，待吃饭时才端了吃食进来，道：“你妹妹与陈家洛现下在十里外的一处沙丘中，他们已经于红花会一干人会合了。”

　　军中伙食不会太好，明瑞端来的却是她喜欢吃的，霍青桐笑的温柔，“红花会那些当家各个武艺高强，你们当中除了张召重没人是对手，所以还是围而不攻的好。”

　　明瑞看了霍青桐一眼，确实如她所说，目前已经折进去上百精兵了，听说张召重明日带人亲自前去，也不知能不能成功。不过没料到的是，这天晚上，忽然天降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气温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明瑞一进帐子霍青桐就睁开了眼，外面的雪将帐中映的透亮，见他怀中抱着一件黑熊皮裘衣。明瑞解释道：“外面下雪了，我怕你冷。”可能是夜晚的缘故，人说话总是比白天低上一些，显得更加温和。霍青桐道：“外面冷，我就不起来了，你帮我盖上吧。”明瑞帮她盖上后还压了压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第二天，明瑞再进帐中的时候，却发现霍青桐早已不见，连同他昨晚送来的那件黑色熊皮裘衣。唯有一封信留在桌上，写着“明瑞亲启”，打开之后，纸上只有一句话，“等战事结束之后，若你还愿意，我便嫁给你。”

　　无论是霍青桐离开的怅然还是她答应嫁给自己的快乐，明瑞都来不及体味，因为他很快收到出兵的命令。原来是陈家洛的书童心砚趁夜色逃出去给木卓伦报信，木卓伦救女心切，族中少年更是把喀丝丽奉为女神，一呼百应之下，回人大举攻来，兆惠欣然应战，全军都动了起来，明瑞自然不能幸免。在出营之时，明瑞还见到一行上万的步兵往反方向而去，那里正是木卓伦部的后方。

　　木卓伦率领族中青壮一路势如破竹冲杀到了陈家洛等人所在的沙丘，喀丝丽看见父亲来了，奔到父亲怀中，笑道：“爹爹，你来救我啦！”

　　木卓伦哈哈大笑，“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看向陈家洛及文泰来、徐天宏等红花会一干当家，笑对众人道：“多谢诸位保护我的女儿，待咱们出去了，我木卓伦好酒好肉款待大家！”众人哄的齐声应好。

　　徐天宏道：“木卓伦大人，咱们赶紧往西边高地走，清军怕是很快就围过来了。”木卓伦点头应是，带领大家纵马向西而行。徐天宏回头看去，见回人人数虽多，行进却无甚章法，心下发慌，问道：“木卓伦大人，霍青桐姑娘呢？怎的不是她领兵。”

　　陈家洛与喀丝丽这一日一夜经历的事情太过，并没有向众人说过霍青桐的下落。而徐天宏则是当初看到霍青桐指挥木卓伦的手下，以为霍青桐该当是辅助父亲，见她没来才好奇发问。喀丝丽道：“姐姐刚进清兵的军营就与我们分开啦，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完还看向陈家洛，似是寻求他的肯定。

　　红花会众人此时都不由得生气起来，眼看不会武功的亲妹子进了敌方军营，竟然率先离开；眼见亲妹子被困，竟然不管不问，这人忒也冷血了些。

　　负责向木卓伦报信的心砚道：“当初在天山的时候，我就见霍青桐姑娘和那满人军官亲近，没想到都互为敌人了，她还能不分亲疏，不辩忠奸，实在太令人失望！”

　　“心砚！”被陈家洛喝了一声，心砚忙低下头去，嘴角撇了撇，心中不大服气。喀丝丽蹙眉道：“你不要那样说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还没来到西北处的高坡，便觉得大地都剧烈地晃动起来，往后一看，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在他们后面，兆惠的铁甲军齐齐行来，士兵穿着装备精良的铁甲，浑身只露两只眼睛，马儿也是如此，上万人走起来，震的天地都为之颤动。

　　陈家洛木卓伦等人心下都觉出害怕来，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战胜？唯有喀丝丽一派天真从容的模样，她心里想的则是，若是今日注定不能活着，我身边有父亲，还有他，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激烈的号角声，一队黑甲兵士骑马飞奔而来，领头的正是霍青桐的亲卫队长巴图。巴图冲过来道：“木卓伦大人，城主派我来接应你们，各位快跟我走！”

　　木卓伦道：“好好好！是我错怪了青儿，咱们走！”后面的回人知道翠羽黄衫来救他们，也都兴奋地叫起来。大家跟上巴图调转方向，直接往北方行去。

　　心砚跟在队伍里小声道：“我误会了霍青桐姑娘，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才行。”

　　往前行了十余里，木卓伦忽然察觉出不对来，问巴图道：“我记得前面该是有一大片沼泽的，你怎的带我们到那边去？”

　　巴图道：“大人放心，城主早就安排好了，您只要跟着我走绝对没有问题。清军的铁甲太重，只有那片沼泽才能将他们陷住不是？”

　　木卓伦点点头，跟着巴图到了沼泽地，果然见上面早早搭了浮桥，他们弃了战马，小心翼翼走过浮桥后，巴图便一声令下，砍断了几处绳索，然后就见那浮桥缓缓沉了下去。此时，渐渐起了雾，徐天宏抚掌笑道：“这可真是老天爷都保佑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