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49、第 49 章

　　虽然决定了不出征，但霍青桐并没能清闲下来，春季本身就是疫病的高发期，乌兰城周围的山林中、草原上又尽是赶着牛羊的牧民，所以春季防疫事务繁多，但难就难在牧民防止瘟疫用的多是古老相传的土法子，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这日，霍青桐正在书房里查书，突然看到博古架上一个绘有花纹的檀木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本他们费尽辛苦抢回来的《可兰经》。

　　当日木卓伦因为钱正伦的话魂不守舍，所以这本《可兰经》就由霍青桐暂时保管，后来回城以后诸事繁杂，她便把这本书放在书房里再不过问。今日偶然翻了出来，霍青桐好奇之下打开来看了看，就见里面的内容和普通的《可兰经》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文字却大多都是古回语，她认识的有限。待翻到后面，《可兰经》的内容结束之后记录的竟然是喀什葛尔和卓家族的历史，霍青桐皱了皱眉头，拿着书直奔清真寺去找大阿訇。

　　乌兰城的卡日阿济阿訇是阿凡提的朋友，年轻时也曾游历四方，定居乌兰城后开始著书立说，为人十分博学。霍青桐找到他请教《可兰经》后面的内容，卡日阿济摸着大胡子笑呵呵道：“小青铜啊，你的家族历史可是很久远的，只是涉及到家族秘史的话有些东西我就不方便看啦。”他递给霍青桐厚厚的一本书，“这上面有古回语和现在通用回语的对照，你慢慢看吧。”说完就施施然出去了。

　　卡日阿济阿訇刚一出门，就见门口不远处的集市上围了一群人，看样子像是在吵架，他好奇之下走过去看，就见人群当中一个汉人女子拉着一个回人男子的衣袖死活不让他走。那个回人男子脸色苍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挣扎道：“你，你快放开我！”

　　这时，刚好路过的霍阿伊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男子迟疑道：“你……你不是蒙丹么？”

　　蒙丹见到霍阿伊，神色稍有些不自在，一把甩开女子的手，恼怒道：“我真没有偷你的钱袋，你别胡乱冤枉人！”

　　霍阿伊眨了眨眼，看向女子道：“偷钱袋？周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蒙丹家很有钱的，绝对不会做偷东西这种事情。”

　　原来那个汉人女子正是周绮，她今天专门跑出来逛集市，看到一个头饰十分漂亮，正打算付钱买的时候却发现钱袋不见了，想起刚刚被一个回人男子撞了一下，于是便抓住了蒙丹。听了霍阿伊的话，周绮还不大相信，噘着嘴道：“那个撞我的人明明和他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凭什么就说不是他！”

　　“呃……”霍阿伊有些无言以对，说实话他看见蒙丹这个狼狈样子，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反而是蒙丹，本就心绪不宁，见了霍阿伊又有些心虚，一见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样子，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恨恨道：“这大街上和我穿一样衣服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非就认定是我？”

　　周绮正要反驳，不想却被卡日阿济阿訇拉住了，他笑着道：“小姑娘，这个人确实没有偷你的钱袋。你会武功，一般小偷偷你的东西很容易就会被察觉的，而这个人且不说他是不是小偷，单说凭他受伤的身子，就没那个本事偷你的钱袋。”

　　听了阿訇的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蒙丹，就见他确实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周绮撇了撇嘴，嘟嚷道：“那我的钱怎么办呀……”

　　这时霍阿伊走过来道：“我带你去衙门报案吧，很快就能找到的。”

　　乌兰城的衙门乃是霍青桐所设，主要负责城内各治安、税收、户籍等各项事务，一见霍阿伊带着人前来报案，差人拍着胸脯保证说天黑之前一定帮周绮把小偷抓到。

　　从衙门出来后，周绮见霍阿伊就要往城外走，于是好奇问道：“你要出城么？干什么去呀？”

　　霍阿伊答道：“城主让我去城外看看牧民疫病防治的情况。”

　　“城主？”周绮被他这称呼逗乐了，“你是青儿妹妹的哥哥，怎么也叫起她城主来了？”

　　霍阿伊正色道：“我现在在青儿手下做事，自然该叫她‘城主’，否则尊卑不分像什么样子？”

　　眼见霍阿伊转身要走，周绮追上去道：“干脆我和你一起出城好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敢回家去，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又惹了祸，他非念死我不可。”

　　霍阿伊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行啊，不过你可不能给我添乱，还有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可别嫌辛苦。”

　　周绮哼了一声，跟在他身边就走。到了城门口，霍阿伊给刘开看了文书，刘开命人牵来两匹马道：“城外道路泥泞难行，二公子可要小心些才好。”

　　出城之后，周绮才真正体会道所谓的“道路泥泞难行”是个什么意思，原来城外都是沙土路，积了一冬天的冰雪渐渐消融，马儿踩在地上随时都能陷到泥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周绮抱怨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了！”

　　霍阿伊逗她：“唉，那你就回去好了，反正你是女孩子，娇贵一点也是应该的，这种受苦受累的活儿还是我们男人去做的好。”

　　“你才娇贵！”周绮气的柳眉倒竖，“谁说女人不如男人的，你们这些大男人还不是都乖乖听青儿妹妹的话么。哼，有本事你下马，咱来比划比划，看看谁厉害！”

　　霍阿伊指指地下的泥，看看周绮鹅黄色的绣花鞋，问道：“你确定要在这儿比？”

　　周绮看了看地面，重重哼了一声，扭过脸去，那样子把霍阿伊逗的直乐。

　　两人来到一处维族牧民聚居区，霍阿伊找来他们的族长问了羊群的情况，又从包袱里掏出几包药来道：“这是新配出来的药，混在水里撒到羊圈里就可以防虫了。”

　　那族长千恩万谢的接过药，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跑过来道：“爹，羊圈里有只母羊口吐白沫死啦。”

　　族长和霍阿伊惊讶地对视一眼，赶紧往羊圈跑，到了之后果然就见一只羊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还在不停地抽搐。族长大惊道：“这……这莫不是得了羊瘟吧？”

　　霍阿伊肃然道：“单看样子还不能确定，赶紧去城里找个兽医过来吧，这只羊得马上处理掉。”

　　族长也同意霍阿伊的说法，正要叫人过来，不想霍阿伊阻止他道：“还是让我去丢掉吧，刚好我也要翻过山头到下一个地方看看。”

　　征得族长同意，霍阿伊提起绵羊上马，和周绮一起穿过树林上了山。周绮不解道：“难道没有大路可走了么，怎么爬起山来了？”

　　霍阿伊笑道：“抄近路罢了，而且得把这只羊扔到山上喂了狼。”

　　狼？一想到当初攻击她的狼群，周绮不禁打了个哆嗦，“咱们就两个人，万一遇上那些畜生被吃了怎么办？”

　　“其实在草原上很少发生浪吃人的情况的。”霍阿伊安抚周绮道：“狼是很怕人的，见到人躲还来不及呢。”

　　周绮斜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两人在山顶刚把羊扔下，突然周绮面色凝重地望向西北方向，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道：“那边似乎有人在打仗，我好像听到人的哭喊声。”

　　霍阿伊想了想，没听说最近打仗啊，西北方再往前走就出了乌兰城的管辖范围了，难道是别的部落在打仗不成？

　　两人都是少年心性，对视一眼便打算前去看看。策马跑了大约有两里多地，两人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探出头去看，结果一下子被惊的忘了呼吸。

　　就见山下峡谷中，足有上千匹狼将中间的几十名清兵围住，清兵身上大多带伤，背靠背围成一圈挥着刀砍杀扑过来的狼。而群狼似乎根本不知道惧怕，就见一头狼跃起来咬住一名清兵的胳膊将其拖入狼群，其他狼一拥而上把人分食殆尽。剩下的清兵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脸上满是绝望。

　　周绮看的心有不忍，转头对霍阿伊道：“你快想想办法呀，总不能就这么看着狼全把人吃了吧。”

　　霍阿伊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紧张，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颤声道：“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就凭咱们两个什么也做不了。”他死死盯着下面，觉得这些狼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全然不同，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心想若是二妹在此就好了，她肯定能有法子。

　　两人眼睁睁看着那些清兵力竭之后被狼群吃掉，吓的连站起来的勇气都快没了。周绮躲在霍阿伊身后，到后来根本就吓的不敢再看，霍阿伊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周绮道：“快走，要是让狼群发现了咱们就完了，得赶紧回去告诉二妹。”

　　两人手软脚软地上了马，好在这两匹马乃是战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霍阿伊和周绮没命地往乌兰城赶，直到远远地看见高大的城门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