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19、第 19 章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霍青桐才醒过来，昨夜喀丝丽回来以后，拉着她闹到很晚，故而姐妹两个都睡了懒觉。霍青桐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伊帕尔罕正坐在一旁细心地缝着衣服，喀丝丽则靠着自己睡的香甜。

　　伊帕尔罕瞧见妹妹醒了，献宝似的抖开衣服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霍青桐见是一件鹅黄色的衫子，做工十分精致，伸出手去摸了摸，衣料非常光滑，赞道：“这衣服真是不错，姐姐穿上一定很好看。”

　　伊帕尔罕把衣服放在霍青桐枕边，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衣服是给你做的。今天过节，大家都要穿新衣的，喀丝丽的我早就给她做好了，你的也是。只是昨晚我发现你又长了个子，所以早早起来改上一改。”

　　霍青桐把衣服抱在怀里，笑道：“谢谢姐姐。”

　　姐妹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了喀丝丽，她的小脑袋蹭蹭被子，嘟囔道：“大姐，今天要去泡温泉的，不要忘了。”

　　伊帕尔罕“噗嗤”一声笑道：“这事儿她倒是记的清楚。”

　　“温泉？”霍青桐久不在家，从来不知道附近还有温泉。

　　“是放羊的姑娘们偶然发现的，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之中，是个露天的温泉，景色也很美。”

　　喀丝丽清醒了一些，扑到霍青桐怀里道：“二姐，待会儿我带你去，那里可好玩儿啦，除了温泉之外还有许多美丽的野花，味道也极好。”

　　霍青桐抱住妹妹，“你是不是又偷偷吃花了？早就告诉过你不能乱吃，有些花是有毒的。”

　　喀丝丽双手捂住耳朵，大声道：“不听，不听，花儿好吃，我宁愿不吃羊肉，我也要吃花。”
　　喀丝丽一向受宠，伊帕尔罕拿这个小妹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帮着她穿上新衣，说道：“好了，别闹了，快到姐妹们相约的时间了，晚去了小心被罚站岗。”

　　喀丝丽嘻嘻一笑，快速穿了衣服，姐妹三人一起来到约好的山谷处。刚一到入口，霍青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守在入口处的姑娘打过招呼之后，三人绕过巨型的山石，来到一处浅滩之前。这里天然形成一个宝盆状的池子，水从东面一个山洞中流出，还带着袅袅热气。透过朦胧的雾气，就见一个个姑娘泡在池水之中，有的清洗身子，有的互相嬉戏，时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喀丝丽欢呼一声，率先脱了衣服跳了下去，伊帕尔罕高声道：“小心些，别往深处去！”光说还不放心，急忙跟了下去。霍青桐笑着摇摇头，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去洗。

　　直到泡的皮肤发白，霍青桐才从池子当中出来，穿好衣服后用布巾擦拭及腰的长发。突然，一个站岗的姑娘跑了进来，高声道：“外面有蒙古人来啦，我妈妈说让大家都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一个姑娘“哇——”的一声尖叫起来，其余人忙不迭地上了岸，着急忙慌的穿起衣服来。中间还时有几声“你穿的是我的衣服！”“这个披巾是我的！”……

　　喀丝丽穿好衣服之后就紧紧依偎在两个姐姐身边，她满脸好奇地问霍青桐道：“二姐，蒙古人真的像魔鬼一样可怕吗？”

　　霍青桐摇了摇头，“他们和长的我们一样的。”

　　“可为什么大家都说蒙古人会抢了没出嫁的姑娘回去做媳妇？”

　　霍青桐不太能明白妹妹话中的意思，只好看向姐姐，伊帕尔罕答道：“还不是什么选妃的事情，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后来你说是要自己去解决，一个人离开了，闹的大家都以为你去给什么大汗当妃子了。”

　　霍青桐见其他姑娘也围过来，好奇地看着自己，笑道：“那个要选姑娘当妃子的大汗已经死了，大家放心就是。”

　　姑娘们和霍青桐不大熟悉，有些还是第一次见她，不过看她态度和蔼亲切，于是有胆大的便上来问她是不是真的去过伊犁，还有人问起她蒙古的见闻。

　　霍青桐挑一些有趣的说了，多是习俗之类。其中一个姑娘道：“啊，巴图他们不就是这样吗？不信奉真主，而是信什么长生天。”

　　听她提到巴图，霍青桐突然想起这些人还是准噶尔的逃奴，万一被人发现可不得了，惊的她一下子跳起来，急道：“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办，先走一步。”话音一落，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留下姑娘们面面相觑，刚才说话的姑娘讶然道：“她怎么像鸟一样会飞的？”

　　霍青桐回了族人聚居之处，刚好看见图尔都守在外面，上前道：“大哥，巴图他们呢？”

　　图尔都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道：“我已经安排他们躲进林子里了，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霍青桐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问道：“这次来的人是谁？”

　　“那人我没有见过，我听爹叫他‘达瓦齐大人’。”

　　“达瓦齐？”一听这个名字，霍青桐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当初在伊犁，此人给霍青桐留下的印象便是极难对付。她想了一想，转身就往父亲的毡房走去，图尔都本欲相拦，可见妹妹只是绕到毡房后面偷听，便熄了心思。

　　霍青桐躲在窗下，就听父亲木卓伦的声音道：“达瓦齐大人，这一年两千只羊、一千匹马的份额是不是太高了？我们这些部落每年饲养的牲畜本来就有限，更何况南山这边并不是上好的草场，您所提的这些，我们实在是做不到啊。”

　　达瓦齐哈哈一笑，“木卓伦你实在太谦虚了，咱们牧民放牧又不是汉人种田，每年能的收获都是有限的。羊和马而已，多养一些就是了，十只羊能放，一百只羊不一样能放吗？”

　　“可……可这草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呀。”

　　“你们都事最富有经验的牧民，我想这点小问题应该是能解决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派我的人来帮助你们，他们早就和我说过，南山这边的草场没有被彻底地利用起来，实在是浪费的很。”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达瓦齐悠然道：“今天是你们的古尔邦节，我也就不多做打扰了。我的话你们可以多想一想，想好了派人给我个回音。南山这里靠近东疆，我想你们也见识了那些愚蠢的汉人把好好的牧场开垦成了田地。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尽管民族不同，但好歹我们都是生活在马背上的，你们要是失去了准噶尔汗国的庇护，那么早晚南山早晚会变成庄稼地。”

　　木卓伦带人把达瓦齐送走之后，脸色气的发青，他旁边一个健硕的哈萨克汉子紧紧攥住拳头，咬牙切齿道：“这些蒙古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木卓伦尚且还稳得住，他道：“正好大家都在，咱们还是一起先商量一下吧。”快回到毡房之时，木卓伦就见女儿正站在门口，清风吹起她的裙摆，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有着卓然之姿，让人难以忽视。

　　他招手让霍青桐过来，对众人道：“我这个女儿是到过伊犁的，对于准噶尔王庭的事情也知道一二，咱们不妨也听听她的意见吧。”

　　其余人对于木卓伦此举多有不解，但好在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懂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进了毡房之后，霍青桐坐在木卓伦身边，将当日见到的情形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木卓伦道：“那依青儿你的看法，这达瓦齐突然向我们加收重税是为了什么？”

　　“据我推测大概还是和汗位有关吧，虽说现在的准噶尔大汗是喇嘛达尔礼，但是他的实力却不是首领中最强的。达瓦齐若是有心，争一争汗位也没什么不可以。我想他眼下最大的目标就是尽一切可能壮大自己，毕竟北方还有个阿睦尔撒纳可以和他一别苗头。”

　　在座的首领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道：“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达瓦齐的实力并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可那样的重税哪里能交的起？”

　　木卓伦道：“所以我才提议让大家都联合在一起，我们在座的部族加起来人口超了两万，其中能打仗的粗略估计下来也有八千，到时候再有朝廷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战胜蒙古人！”

　　山羊胡子老者道：“八千人顶什么用？当年蒙古人和清兵打的时候出动了十万铁骑，朝廷的兵又怎么样，照样打不过。更何况东疆那边的清兵说起来也没有多少，达瓦齐手下可是有三万人的军队！”

　　“难道我们就要给他乖乖上贡？这口气谁能咽的下去！”

　　一屋子的人纷纷发言，到后来吵的不可开交。霍青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她稳了稳心神，颤声对木卓伦道：“爹，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木卓伦已经不会对女儿的看法等闲视之，他拍了拍桌子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柔声道：“青儿你说说看，没事，说错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