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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奇妙的旅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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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是买了从才C市到西海的火车票,好得很,冷的不行的天气,西海又不是什么旅游的旺季,在之前江执就买了软座的票,在出租车上邱草黄看了还有两张卧铺票,赶忙让江执买,但是江执支付宝上没钱了,只有先退掉软座才能买卧票,手机上的圈儿转啊转,邱草黄看的心急,“你这是1G的手机吗?能慢成这样?”
“哪儿是1G啊,你看这儿不是H+嘛。”
江执气定神闲的看着圆圈儿转来转去,打开网页后,慢吞吞的退票再蜗牛似得去定卧铺,圈儿终于不转了,卧铺票也没有了,邱草黄看的一惊,“快去吧软座买回来!!!”
………………
邱草黄黑着脸靠车窗夹着腿坐着,一排两人座的位置满满的挤了四五个人,“那软座的票,你退了两张,那另外一张呢,为啥也没有了?”
江执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这一路去,太多人了,多危险啊,我们还是待在一处强一些。”
邱草黄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毛巾毯往脸上一盖,什么都不想说了。
出了火车站就去赶B市的地铁,邱草黄的睡劲儿还没过呢,地铁上灯光微微也没有太多人,在地下跑着除开车子的声音也不嘈杂,正好补眠,江执侧眼偷偷的瞥,确定邱草黄已经睡过去了,就不动声色往秋秋身边靠,然后就听到“噗嗤”的笑声,江执慌乱的看着邱草黄的脸儿,还好没被吵醒,就把人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两手轻轻的笼着邱草黄的耳朵。这些做完了,才把目光转到对面去,正对上齐临山促狭的目光。
齐临山小声地说,“你这样倒是让我想起年轻的时候,我和我老婆还在螺丝厂的墙后面约过会,难得见一次,坐在椅子上就慢慢眯过去了,那时候我就像你这样,”说着把手往耳朵上一罩,“直到她睡醒我才把手拿开,哎,这一晃就2、30年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都黯淡了下去,江执有点担心,轻声问,“您这是怎么了?您的太太?”
“哎哎,别别,我的太太还好好在家待着呢,只是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和孩子好不好,我走的前一夜,她还崴了脚,我的儿子盼盼也不知事呢,天天只知道调皮……”
“你和你太太感情真好,盼盼多大了呢?”江执又看了一眼邱草黄,鼻息稳定,呼吸均匀,便又悄声和齐临山聊起来,指望着能多套套话,知己知彼嘛。
说到盼盼,齐临山一反刚才明媚的表情,脸色黯了黯,“盼盼是个好孩子,见了人也是热情的,碰见邻居叔叔阿姨嘴上像是抹了蜜,回到村里也是和谁都能说得来。只是……”
江执觉得自己听到了关键,忙追问道,“只是怎么了?”
齐临山愁眉苦脸的看了邱草黄一眼,才转首说,“那孩子7岁时,和她感情最好的外婆去世了,盼盼跟他外婆直到妈生病前都是睡在一个屋的,他却没什么反映,虽说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离别,但是从那以后盼盼甚至找都没找过他外婆,问也没问一声,好像是就这么忘了这个人一般,天天没心没肺的笑得开心……”
说到这儿,齐临山顿了顿,缓了缓情绪,才接着说,“我和她妈妈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才知道这孩子有个病叫做感情缺失症,缺乏情绪,没什么喜欢也没什么不喜欢,整天还忧心忡忡的,但是明明他和人呢都相处的好,脸上都是挂着笑,人人都喜欢他,这病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好。”齐临山两手撑着脸,慢慢的俯下身去,像是极难忍受这种痛苦。
江执喃喃的安慰了半晌,看没起到什么作用,感叹齐临山一篇慈父的心肠,有点丧气的搂紧了邱草黄的肩膀。邱草黄正睡得安逸,被这一搂就迷迷糊糊的,再加上突然天光大亮,一下子就醒了。
邱草黄迷茫的环视周围,只见车外一篇田野山坡的景象,“这还是地铁吗?”
“在C市也是这样啊,坐地铁2号线,最后几站车就开到田野去了,到处都是树,跟火车一样。”江执轻手轻脚的松开搂着邱草黄的胳膊。
邱草黄醒过神来,到了站,三人下了车,除开地铁站修建的好,其他的地方跟原始森林一般,马路也是用土垒出来的,一层叠一层,中间还长着几株草,秋冬时期也坚强的挺立着,只是边缘发黄。只是……
“这儿距离你家还有多远啊?”江执看着空旷的尽是树的田野,苦恼得问。
“不远,不远,我叫了隔壁的李广立开车来接我们。不用走路,在这儿等着就好了。”齐临山带了两人在路边的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着,好巧不巧今天的太阳一点儿都不吝啬,邱草黄被晒的懒洋洋的,坐在邱至垫好的衣服上,眯着眼看这环境,“那山便是你们说的杻阳山吧?”
齐临山顺着邱草黄的话看过去,脸色阴了阴,才说,“是啊,现在我们这个角度恰好是在山的南面,这么看过去的话,顺着树缝看,可不就是金灿灿的。”
江执看的走进几步,歪头看,俯身看,倒着看,怎么看都没有什么金灿灿,亮闪闪,只是树,浓密的远处看上去都黑成一片,一点绿都不见。
“哪有什么金啊银的,我这儿看上去挺正常的,邱姐姐,你看见了吗?”江执表情奇妙的看着邱草黄,邱草黄也有点吃惊,上上下下对着江执打量了半晌,啧啧,“看不出来,你人品还可以啊。”
江执脸上就带了红,这不是说自己是人品不好嘛。
杻阳山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现实能看见的杻阳山,也只是形似,过多的东西就是贪欲、恶念所折射出来的了,内心不平静对这些恶念的防御力是相当弱的,所以齐临山的村中能看见这座山的,大多都是普通人罢了。而看不到这座山的江执就难能可贵了,不是缺根筋,那就是品行好了。
江执蹲在邱草黄身边儿伤心,邱草黄看着江执像是头发的蔫了,不由得伸出手抚抚,就看见瞬间被治愈的江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手就不自觉的下滑,摸了摸江执的脸,江执就顺手握住了邱草黄的手,两人的手松松的牵在一起,却谁也没放开。
“车来了,车来了,我们可以走了,邱先生先请先请。”猛地提高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刚还牵在一起的手,瞬间就放开了。
江执看着已经开到面前的车,奇怪的问,“这是车?这不是拖拉机吗?”
大红色的壳子,冒着烟的大管子还有轰隆隆的声音,江执敢打赌,这车烧的是柴油。
邱草黄秉着出来工作就是要体验艰辛的心情上了车,一路颠颠簸簸,大车斗子里面三个人跟个跳豆似得。开车的李广立心情倒是高涨,路上都没停下来过,“哎,齐兄弟,这就是你请的大师傅啊?看着还不如我们隔壁村的王四女子像样呢?”说了也不等人回,半个身子都扭了回来,又打量了一下几个人。
“哎哎,师傅看路啊,这路不好走啊。”江执一手拉着车斗前面的杠子,一手扶着邱草黄。
“放心吧,这路都是走老了的,我不扶着方向盘,车子都能自己开回家。”
好不容易,颠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座二层小楼前,水泥修了路,房子刷的雪白。刚下了拖拉机,就有人从屋里面迎出来了。
邱草黄看着迎上来的人,40岁上下,穿着时髦,年岁大了,看着也不显老,见了人还未说话就带了三分笑,“这是邱师傅吧?看着可真年轻。”
“邱师傅?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江执怀里抱着邱草黄大大的双肩包,没法做表情,只能埋首在包包的后面发表自己的感想。
“这是我夫人,姓王,王春燕,这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这个姓,王叔叔王阿姨王大姐再怎么也不会叫错,快把人带屋里去,这路上辛苦了。”
“哎,屋里请,屋里请,家里做了醪糟蛋,正好暖暖的吃上一碗,解乏也热乎。”说着就伸手来接江执的手里的包,“不用,不用,这个包我自己拿,麻烦王阿姨接接我背上的包。”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转了个弯儿稳稳地接住江执背上的双肩包。
邱草黄环视了圈儿这座小楼,别的没什么就是屋里黑,像是阴气重的样子,黑洞洞的,太阳还照着院坝呢,屋里就开了灯。进了屋子,江执把手里的双肩包放在靠着自己的凳子上,不禁搓了搓手,“嘶~,这屋里真冷。”
王春燕听了忙上了楼,“噔噔噔”的就拿了个电炉子下来,放在几人的中间,插上电,“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房子空了几年,少了人气,进了房子就冷的慌。”
“空了几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邱草黄接过王春燕手里的白瓷碗,喝了一口醪糟,微甜还挺好喝的。
“我们是今年的十月份回来的,还没两个月呢。以前还好些,这一次回来就越发的冷了。”齐临山摆了摆手,没去接王春燕手里的碗,四处看了看,问道,“盼盼呢?这孩子去哪儿了?”
王春燕叹了口气,“那孩子又在屋子里待着呢,刚还去看了,自娱自乐的还挺轻松的样子。”齐临山眉头都皱了起来,“早不是说过,不要让他一直呆在家里,外面那么的孩子,一起去耍。”
“我说了他不听,你去说,你们不是最亲?”说了就撂了碗出门去了。
“嘿,你这人……”
免费看了场闹剧,邱草黄也放下碗,“刚才我在远处看那杻阳山不清楚,只是路上看了村里的人,脸上也没什么愁容,只是这失踪的人找到了?”
齐临山想了想才说,“人没找着,只是失踪的那伙人平时名声不太好,家里也没什么人,这一丢,倒是没人着急,就村里人找找,也没去报警。还有人说,把不准几个人是去了城里,他们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才回来,闹不清楚,也没去掺和。”
邱草黄点点头也没去计较这话里的漏洞,站起身招呼江执出门去看杻阳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