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云雕》九爵

21、刺杀姬无夜

　　软轿停在了姬无夜的卧室外，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厚重的响声。弄玉脚步轻盈，婀娜多姿地走了进去，烛火随着她的走动依次点亮，姬无夜就坐在屋子中央的阔背倚上。

　　“弄玉见过将军！”弄玉欠身行礼，抬眸间宛若秋水含波，精致地妆容在烛火下更是面若桃花，美艳不可方物。

　　况且她不同于以往的女子，不是惊恐就是哭泣光是看了就倒胃口，姬无夜灼热的目光赤果果地扫视着弄玉全身，仿佛已经将她的衣服层层扒光。

　　侵略又野性的目光让弄玉心生厌恶，但她依旧笑意盈盈，似九天之上的仙女，不悲不喜，安静柔美。

　　姬无夜斜躺在椅子上喝着酒，眼睛斜睨着弄玉，说道：“听说你琴艺超绝，弹奏一曲便能引得千鸟汇集的奇景，今晚本将军想听你弹奏一曲。”

　　弄玉微笑着答道：“弄玉有幸愿为将军弹奏一曲。”

　　“好！”姬无夜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示意仆人将断弦之琴放上去，才兴趣盎然道：“那你就用那架古琴弹奏吧！”

　　“是！”

　　看着断琴，弄玉沉默半晌，眼中泛起涟漪，拢在长袖中的手指紧紧扣着掌心，直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轻声应道，步履闲适优雅地跪坐下来，就像以前每一次弹琴一样，手指虚放在断了的琴弦上。

　　姬无夜见状眼睛眯起，奇道：“这样的琴你也可以弹奏？”

　　好奇地不只有姬无夜还有在窗外默默围观的墨鸦，在离开雀阁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找白凤。他在跟弄玉一番对话后，断定白凤不管是带着悲伤遗憾离开，还是负气而去，他终究是走了。

　　最主要的是将军府的守卫并没有丝毫的调动迹象，凡事如常。姬无夜也在他的寝殿等待着弄玉，便说明白凤并没有引起骚动，甚至没有人留意他的去向，所以他一定很安全。

　　比起尚为安全的白凤，弄玉此刻才是身处险境，她是小云寻找多年的亲人，墨鸦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哪怕这代价是付出生命。

　　墨鸦全身戒备，目光紧紧地盯着下面的两人，一旦他们出现什么动作也好及时救援。

　　忽然，身边一阵风吹来，墨鸦立刻回头，一片白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眸中一惊，似乎猜到了什么，伸手将羽毛接住，再回头看另一边，白凤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墨鸦防备的神情一松，脸上布满了惊讶，却并未出声，因为一点点声响都有可能惊动姬无夜，他只好用眼神与白凤交流，微微睁大的眼睛里写着一个字疑问询：你居然没走？

　　白凤自是看出他眼中之意，也没有出声，用眼神回答他：你不也没走？

　　墨鸦嘴角上扬，挑了挑眉：你对这个女人竟然在乎到这种程度，我都有点羡慕了。

　　面对墨鸦的不正紧，白凤沉默，眼神飘向了弄玉手中的那把琴，她已经双手准备弹奏了。

　　“弹奏乐曲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琴弦之曲，第二种是心弦之曲，弄玉即将为将军弹奏地便是这心弦之曲。”

　　“心弦之曲？”

　　“琴弦弹奏的曲子，每个人都能听到，心弦弹奏的曲子，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听见。”弄玉泰然自若，语气平和地解释。

　　姬无夜闻言沉默了片刻，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仰头靠在椅子上说道：“好，我到要听听你所谓的心弦之曲？”

　　“是！”

　　弄玉浅浅一笑，魅惑诱人的笑容已被平静淡雅取代，她虚停的手指微微向上翘起，停顿，凝神，手指快速的一拨，一股气流顿时激射开来。

　　姬无夜只感觉一阵凉风拂面，举着杯子的手一顿，他确信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弄玉似乎真的在弹琴，她的手指也快速有规律地拨动着，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同样困惑的还有墨鸦，他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但是他旁边的白凤却震惊地瞪大了眼，仿佛听见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难道这小子真的听到了那所谓的心弦之曲？”墨鸦若有所思地想到。

　　而此刻的白凤已经完全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一切，他的目光早已被弄玉指尖飞舞的音符所吸引，婉转动听的曲子带着决绝的死亡之意扑面而来，浓烈到毁天灭地地火焰冲向他，炙热的温度似乎要将人融化掉。

　　他处在火焰中，整个人被烈焰灼烧，脑海一片空白却又震撼无比，白凤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东西随着烈焰的燃烧渐渐远去，就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即将脱胎换骨。

　　弄玉虔诚地弹琴，现场有三个听众，却只有一人是她的知音，能听懂她的琴音，是幸运也是不幸。

　　至情至性的人通常都有一颗常人所不能及的赤子之心，心太坦诚反而伤害更多，因此白凤注定伤痕累累。

　　坐在上首的姬无夜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脸色阴沉地看着弄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他的耐心要用尽了。

　　“哪有什么琴声，你用这种把戏糊弄本将军，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姬无夜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把拔出插在椅子旁边的八尺对准弄玉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面对姬无夜的反应，弄玉似乎早有预料，她不疾不徐地解释着：“弄玉不敢，将军要我用这断弦之琴弹奏，自然是要听非常之曲。将军不妨看看四周，这里已经有将军想看的奇景了。”

　　姬无夜将信将疑地老看四周，顿时惊愕无比，竟是满屋子的乌鸦。这些睁着血红的眼睛，扑棱着翅膀发出粗噶嘶哑的叫声，平添了几分诡异。

　　即便是姬无夜胆大包天，此刻心中升起了一抹凉意，心中暗道：“莫非这些乌鸦真的听到了她所谓的心弦之曲？”

　　“本将军可听说，乌鸦是死亡的使者，你用心弹奏的乐曲竟然吸引的是代表着死亡的乌鸦，你作何解释？”

　　“乌鸦代表着死亡，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将军可知道？”弄玉微笑着反问。

　　姬无夜沉默。

　　窗外的白凤和墨鸦都好奇地等待着弄玉的解惑。

　　“将军听说过凤凰这种百鸟之王吗？它浴火重生将获得更辉煌的生命，死亡与重生本就密不可分，这也是我曲中的心意，也是我送给将军的惊喜！”

　　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白凤恍然大悟，死亡意味着重生，意味着新的生命。就像他刚才聆听琴曲所感受到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也是从死亡中蜕变。即使领悟到这一点，但他始终觉得那些乌鸦代表的含义并不是弄玉所说的那种。

　　而白凤身旁的墨鸦忽然低笑一声，冷道：“乌鸦代表的是绝对的死亡和毁灭！”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鸦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弄玉抱着怎样的决心去刺杀姬无夜，可他现在偏偏阻止不了，唯一能阻止的只有白凤。

　　两人看着姬无夜大笑着将弄玉打横抱起，墨鸦的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白凤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动。白凤看着那双属于姬无夜的手臂，心里厌恶极了，恨不得马上去剁了它。

　　“美人擅鼓琴瑟，今日为本将军弹奏一曲《春宵醉》如何？”

　　“将军当真想听？”弄玉娇柔地靠在姬无夜的怀里，手指状似无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抹碧绿在无人察觉之时消失在她的袖子中。

　　“急不可耐！”

　　弄玉听言不在说话，而是伸手将姬无夜的胸膛当做琴面，手指如清风拂柳，轻轻点着，如拨琴弦。

　　“好指法！”姬无夜颇为享受。

　　看着弄玉妖媚的笑容，白凤心中苦涩，眼眸低垂，手指紧紧捏在一起一刻也不松开。

　　墨鸦突然出声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她将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白凤疑惑不已。

　　“看下去你就会知道了。”墨鸦肯定地说道。

　　同时，正在姬无夜怀里的弄玉脸色一变，手指一旋，一抹碧绿变戏法般出现在她的掌心，而姬无夜又是何等的敏锐，他猛地将弄玉往空中一抛。

　　弄玉长发飘起，衣衫飞舞，如一只展翅的鸟儿轻盈地越过姬无夜的头顶，落地一转趁着姬无夜还未站稳，手中的发簪划过一道锐利的白光，快速无比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窗外，白凤目瞪口呆。

　　“你……要杀我？”姬无夜感觉到胸口特制的护心甲被刺穿，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子。

　　弄玉伪装出来的妖媚之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地则是她眼中慑人的杀气。

　　“春宵苦短，你这一醉，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烛火被惊天的杀气影响，闪烁摇曳，四周的乌鸦带着死亡的信号，惊叫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