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云雕》九爵

12、辞行

　　月半时分，乌云蔽月间，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极速穿梭在将军府，来人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目的也很明确。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人来到一座阁楼前，轻轻一跃刚落在阁楼的窗沿上。

　　阁楼里躺在床上的云雕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犀利地看向窗户边。

　　窗外的黑衣人伸手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跳了进来，刚一落地，一道掌风便袭向了那人后脑勺。

　　谁知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灵巧地避过云雕的攻势，还十分自然熟练地架住了她手掌，低声道：“小云儿，是我。”

　　女子声音清亮，嘴里叫着极为特别的昵称，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云雕立刻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松开对方的手，顺手一弹点燃了烛火，问道：“鹦歌你来辞行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鹦歌拉下面上的黑布，露出她清秀冷硬的面庞，此刻那双冰凉眼眸里流露出清浅的笑意，柔和了她脸上的冷漠。

　　“鹦歌，你这次远离新郑或许是一件好事。”她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是啊，我们作为杀手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次能离开将军府远离是非真是一件令所有人羡慕的事。”鹦歌转头看向云雕，郑重地说道：“多谢你！”

　　多谢你费尽心机为我安排了一次机会
　　，她明亮的眼睛似在说着这样一句话。

　　云雕朝着她微微一笑，鹦歌会意，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这件事。

　　她们是朋友，是知己，也是生死之交，是夜幕中唯二的两名女性杀手。

　　相识于鬼山，至今已十三年了，谁说杀手之间不会有友谊，她们可以为对方生，可以为对方死，一点也不比那些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男人差。

　　有时候，女人的友谊来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看顺眼了就能成为朋友。

　　“此次来除了告别我还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鹦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胸前挂着的吊坠，像是在追忆，又像是在自责。

　　最终她还是伸手将吊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递给云雕。这时云雕才看清楚这个像吊坠一样的东西竟是木头雕刻出来的一只鹦鹉，这只鹦鹉刻的歪歪扭扭，还很难看，而且它的中心似乎被什么暗器射穿过，留下一个丑陋的圆洞。让本来就丑的鹦鹉显得更加难看，一点都不符合欣赏的美学。

　　虽然这只木雕鹦鹉很丑，但从鹦歌小心翼翼珍惜至极的动作来看，它有着极为特别的意义。云雕回想鹦歌刚刚抚摸它时的神色，她忽然觉得这是件残忍的事。

　　鹦歌看似冷漠，可她却和墨鸦一样极为重情，最看不得身边的人死去，这个鹦鹉显然不会是鹦歌自己雕的，从那幼稚的手法看应该是个小孩子，一个能够触及鹦歌柔软内心的孩子，一个饱含了美好祝福的木雕，而它的主人却因为某种原因死在了她面前，因此鹦歌才会流露出追忆，愧疚，自责的情绪。

　　然而这个木雕上面的孔，云雕的眼神暗了暗，这说明鹦歌当时遭受了致命一击却被这个木雕阴差阳错的救了一命，所以她现在把这个充满幸运和祝福的鹦鹉送给自己，是希望这份幸运能延续吗？

　　火光电石间，云雕就猜测出了鹦歌所送东西的含义，可她依然保持着静默，等待着对方的解说。若鹦歌能看到她心中所想，必定目瞪口呆，居然仅凭几个动作表情就猜中了事实，这份察言观色的功夫实在了得。

　　鹦歌柔声道：“这是我做任务的时候别人送我的护身符，可惜它救了我一命，我却没有救到它的主人。”

　　短短几句话，云雕仍然听出了其中的艰险和无奈，还有深深地自责。她安慰性地拍了拍鹦歌的肩膀，说道：“鹦歌，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地珍惜。这样才不枉费他的一片心意，你说对吗？”

　　“嗯。”鹦歌沉默半响才轻轻点头，同时她也将手里的东西极为郑重地交到云雕手里，“小云儿，好好的保管它。”

　　“我会的！你不跟他们告别？”

　　鹦歌摇头，她知道小云儿口中的他们是谁，开口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见面只是徒增伤感倒不如不见，帮我向他们转告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好，我会告诉墨鸦白凤的。”云雕微笑着回答，做最后的告别：“鹦歌将这个拿着，一路顺风。”不容抗拒的丢过一块白玉令牌，鹦歌神色一愣，忽然笑开，眨眼间她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真好，有这么一个无论你做什么都支持你的朋友。在你为她着想的时候，她也在为你殚精竭虑。

　　迎着夜风，鹦歌回头看了眼背后的将军府，心中煨烫，她默默地说道：“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

　　第二天清晨，墨鸦白凤就被姬无夜叫进了书房，吩咐他们看好雀阁，保证里面的美人安然无虞，而他则要出去一段时间。

　　每一个进入雀阁的美人都会被他关上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雀阁中的美人还会享受到最顶级的服务，除了自由。

　　这既是威慑，又是甜枣！消磨女子傲气的同时，又让人知道他的强大。精致华丽的阁楼，用不完的绫罗绸缎，数不尽的精美首饰，诱惑着她们堕落，臣服在姬无夜的脚下。

　　他不但贪恋美色，还多疑，接人的是红鹄，看守却变成了毫无关系的白凤墨鸦。姬无夜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允许有人频繁的接触他感兴趣的猎物，如果有人胆敢逾越，这将是生命的代价。

　　云雕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正在房顶晒太阳，十月天气渐凉，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的温暖。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晴空万里，天空蓝的透明，极其赏心悦目。

　　忽然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天上飞了下来，云雕素手轻扬白鸽就落在她手心里，取下字条看完。

　　她神色一喜，居然有姐姐的消息了。

　　十三年了啊……云雕克制住激荡的心情，约了属下如月在酒楼面谈。

　　“如月，你当真有了我姐姐的消息？”

　　如月身着青衣，干练修长，她看着云雕激动的神情，有一瞬间地愣神。大人在他们从来都是冷静从容的样子，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情绪化，缓了缓神答到：“是，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属下得到的消息很模糊。好在当时大人的姐姐容貌妍丽有人印象深刻，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查到了紫兰轩。”

　　“紫兰轩？”那不是紫女的地盘？

　　“紫兰轩是五年前兴起的，它的前身叫做风月楼，而大人的姐姐就是被人卖入了风月楼。属下已经派了不少人潜入紫兰轩寻找当年被卖的女子记录，却不想折了不少人不说，连它的背景都没探查清楚，请大人责罚！”如月双膝跪地，伏下头颅请罪。

　　云雕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冲如月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此事错不在你不必自责，还有将紫兰轩周围的暗桩撤回来，事关姐姐的消息我要亲自探查。”

　　“是，属下立马叫他们撤回来。”如月应道。

　　“如月你马上传信秦国的暗桩，让他们想办法给罗网透露一个消息，姬无夜得到了和氏璧在秦国的消息，还派遣了四凶之中的血鹫和百灵去截杀。”云雕的唇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容，就让他们狗咬狗一把。

　　“鹦歌是否安全出了新郑？”

　　“按照大人吩咐，如月一直有派人注意夜鹰的动向，昨晚他派出了三波杀手埋伏都被属下暗中解决了。可否继续保护鹦歌大人？”

　　“不用，以鹦歌的聪慧足以解决剩下的危机，你传令下去叫下面的人遇见持有祥云玉佩的人，有任何要求都满足。”

　　“是！”如月又开口道：“大人你让我监视韩非公子和张宰相家昨天有了新发现，韩非公子半夜带着一个神秘人前往了张宰相家。那个神秘人武功高强，属下差点被发现，不敢太过接近以至于他们谈话内容一概不清楚。”

　　如月神色萎靡，论探查情报，隐身潜息之术少有人能敌，却不想一连失手两次，实在对不起大人的栽培。

　　看着如月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云雕轻笑：“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紫兰轩背后的老板可是阴阳家高手紫女，另一个更了不得，他可是名满天下鬼谷派的传人卫庄，他们都是最顶尖的高手。被发现是正常的，你应该庆幸能在他们手里留下一条小命，不过是因为你有用，他们需要顺藤摸瓜！”

　　话音刚落，酒楼包厢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在如月惊讶地目光中，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

　　只见那穿着紫色衣裙的妖媚女子笑意盈盈，她上前一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艳丽又独具危险性。

　　而另一个人则很奇怪，头戴抹额，有着一头与众不同的白色短发，亮丽炫目。他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穿着黑色锦袍绣着金色云纹，却霸气天成，眼神比冰雪还冷，攻击性十足，一流的顶尖高手。

　　此人便是卫庄，跟他一起的则是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