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策划团队》金果

8、第八章

　　杨拓冷淡的态度令张子豪慌张起来，张子豪灌下那边血玛丽，嘴角还留着红色的如同鲜血一般的液体。他最后还是说道：“我只是希望和你好好谈一谈，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或许你会发现，我们比你想象的还要适合。如果你愿意和我聊一聊，你就会发现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然而杨拓还是闭口不言，没有搭理他。

　　张子豪咬牙说：“只要我们聊过，你依旧不想和我有关系前进一步的想法，我就放你走，不会再纠缠你。”

　　这回杨拓才终于点点头。他知道张子豪这种人，所以他表现的就和张子豪的幼年差不多，表现的不相信任何人，因为那时候的张子豪就连唯一的朋友，沈赫都不能完全信任。

　　点头的动作令张子豪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是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已经很晚了。”

　　实际上，现在才凌晨十二点，按照张子豪平常的动态，他现在还在派对上享受这样的氛围，而不是这么快的想要回去自己的公寓。

　　但是没有办法，杨拓只能跟着站起来，毕竟张子豪从小到大就是个有原则的人，一旦他答应别人什么，那么就绝对不会食言。或许他曾经对沈赫食言了。当他觉得自己不再需要沈赫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从此沈赫见到的，再也不是那个和自己一同长大，互相了解就像一个人的爱人了。

　　两人去停车场取车。

　　然而杨拓上衣包的麦克风将他的行程全部暴露给了李茂他们。

　　听到杨拓要和张子豪一起离开的消息，李茂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拿起自己的皮衣，一眼不放的向外跑去——他们现在身处这栋大楼里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楼，这个点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一些通宵打麻将的，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老板放着纯钢琴声的古典音乐，在李茂向外跑之前，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除了陈贝贝，她正在刷微博，而看到李茂的动作，她最先反应过来的行动就是踩着自己的高跟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

　　她这样瘦小，但是小腿肌肉结实，长久以来都在练习短跑和长跑。因此简直是堪称神速的追赶到了李茂。她钳制着李茂的胳膊，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茂的表情十分焦急，他忍着愤怒，低声说：“放开我。”

　　“不可能！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陈贝贝怒斥道，“我知道你担心羊驼！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和你一样高，和张子豪一样强壮的男人！他能够自己独自去面对张子豪！他不是女人，他能够反抗，可以保护自己，你不觉得你太神经质了吗？！”

　　他们两的动静弄醒了一直沉睡的江津荣和郑选，两人也跟着跑了出来，江津荣大神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看起来像是要打一架的样子。”

　　郑选吊儿郎当的说：“对啊，要不是知道李茂是基佬，我真觉得你们两个像是小情侣吵架。”

　　“闭嘴！”李茂和陈贝贝同时吼道。

　　郑选尴尬的站在原地，耸耸肩：“好吧，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江津荣举手：“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在吵架？”

　　“他想去找杨拓，因为杨拓要去张子豪的公寓了。”陈贝贝双手叉腰，不能理解的看着李茂，“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们是朋友！你不是他爸！就算你是他的爸爸，在这个年纪了，你也应该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江津荣也接嘴说：“杨拓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李茂强忍愤怒，他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狰狞。

　　李茂低吼道：“你们什么也不知道。”

　　陈贝贝问：“我们不知道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得保护他，他从小就是那样。当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伤害他的时候，他只会站在原地承受那些伤害。”李茂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他，即便我其实知道他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李茂站直了身体：“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张子豪。像张子豪那样成长环境下长大的人，他已经成了一个神经病了好吗？”

　　从小到大，杨拓都是一副温吞的性格，他总是以笑容待人，心肠又软。除非来人罪大恶极，否则杨拓就硬不起心肠。这也是他当年逃离顾哥那个小组织的原因。李茂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李茂一样。

　　他们总是知道对方人性中的缺点。

　　“好吧，如果你这么坚持，我们可以去张子豪的公寓楼下等他出来。”陈贝贝扶额道，“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总有一天你们会离开对方，你要让羊驼能够自己成长。如果你一直保护他，只会毁了他。”

　　李茂转头看着陈贝贝，他的眼神冷酷无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算有一天他结婚生子，我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于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看出来，李茂是如此的固执。他不仅仅是把杨拓当成自己的朋友，他简直是把杨拓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旦杨拓离开他的保护范围，他就会非常不安。

　　“但是杨拓曾经离开你那么久……也没见你……”江津荣有些踌躇地说。

　　李茂扯出一丝苦笑：“那是因为我知道，当时如果我去找他，那顾哥就永远不会放过他。他一个人走反而更加安全，而我还需要留在顾哥身边掩护他的行动。”

　　然而李茂也明白，所有的过往，深刻的感情，总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殆尽。所以他要保证自己一直存在于杨拓的生命和视线之中，他不能忍受或许杨拓也会和张子豪一样，忽然就离开他。

　　这种事即便只是偶尔想一想，李茂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一样，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去开车。”郑选拿好车钥匙，他不了解李茂，也不了解杨拓。所以他像自己所说的一样审时度势，然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该说。

　　李茂跟着他一起出门。

　　车是一辆SUV，同样也是沈先生友情提供。沈先生除了一天一通电话，很少会和他们联系，沈先生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总，他很年轻，也很忙。他只重视结果，所以对过程兴致缺缺。

　　“我觉得我们开始之前调查的不够详细。”江津荣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我们忘了调查沈先生。他看起来一直都是受害者，所以我们没有想过他也有责任。”

　　郑选来了兴趣，他接过那份资料，仔细的翻阅：“他一年有六个月不在国内？”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张子豪出轨的借口。”陈贝贝环抱手臂，表情不屑，“男人们都会为出轨的一方找借口。”

　　“够了！”江津荣发火了，他很少发火，脾气总是很好，这次是真的没忍住，“如果你永远都是这样，拿性别说话，戴着有色眼光去看待那些你并不了解的人，你就滚吧！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更优秀的女成员。”

　　陈贝贝闭嘴了，她几乎是抛弃了过去的一切跟着过来，如果被赶走，那就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来。

　　然而郑选拍了拍江津荣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生气了。于是江津荣接着说：“即便他在国内，他也忙着工作，用来陪张子豪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最长有七个月没有见过面。”

　　“就算是结婚十年的夫妻，七个月不见面也确实太长了。”李茂说，“但是在关系维持的时间内，出轨也不能原谅。”

　　江津荣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稍微反省一下之前调查的不认真，并且不要把张子豪整的那么惨。他不是完全的过错方。”

　　“那可是两百万！”郑选夸张地说，“分在每个人头上，每人就能有四十万，那可不是小数目！我需要这笔钱！”

　　在团队中，郑选是话最少的人，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个碰瓷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无论他经历过什么，都无法掩盖他曾是个卑劣小人的事实。

　　“我需要这笔钱！如果你们不做的话，我可以自己找人做。”郑选埋下自己的脸，他觉得羞愧，“我必须得到这笔钱。”

　　“你们有良心！我没有！”郑选吼道，“我姐姐……她还活着，她必须得到这笔钱……哪怕能再多活一天，一小时，一分钟，我都不能看着她去死。”

　　郑选的眼角滑落眼泪。

　　“好好开车！”李茂喊道，“我们都需要这笔钱！你姐姐会得到你应有的那笔钱。明白吗？如果你不想我们在拿钱之前就死了的话，好好开车！”

　　杨拓所不知道的是，这群人就这样在楼下等了他一夜，直到他从楼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