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我心安处》几由心

15、第十五章

　　隔日早晨，刘飒开始为离开着手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两人商量着带上些换洗衣物，再带些路上估计会用到的物品，正好一人一个包裹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一会儿我去马市雇辆马车，你的身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可以吗？”经过上次的事，刘飒不想把向明辉一个人留在刘府，刘府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她完全信任的，吃一堑就要长一智，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嗯，都说了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偏你不信。”向明辉冲刘飒抱怨。

　　刘飒看他一脸牢骚的样子心里高兴，总算是见着点真性情了，“不是不信，是担心，病了一场就算好了身子也会发虚的，若不是怕你着急其实是应该让你好好将养几天的。”

　　“哪有那么娇弱。”向明辉嘟囔一句，脸上却是漾着笑。

　　刘飒上前刮了下他的鼻子，小家伙，真开心看到你笑。

　　马市在整条墟市的最后方，在这里可以单独买卖马匹，但是只有中等马和下等马才允许在这里售卖，好一点的马匹朝廷有单独的贸易方式，其中大多用于战防。

　　除了马匹还有和它配套的一些用具，像辔头、鞍鞯、粮草这些在这里也都有售卖，剩下的就是做各种相关马车的租赁买卖，长途的、短途的，奢华的、普通的，只要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就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你想要的。

　　所谓买卖，自古有之，人类总能在漫长的进化发展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刘飒牵着向明辉的手，小心的把他护在身边，本以为他会害怕这种有些庞大的动物，谁知人家非但不怕还摆出一种想要上去摸一摸的架势。

　　“不怕它们吗？”刘飒问道。

　　向明辉诧异的看了刘飒一眼，摇了摇头，“不怕的，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有给富人家刷过马，其实它们很乖的，只要你不伤害它们，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你，我很喜欢接刷马这样的活儿，刷一次就能挣三个铜板，比洗衣服好多了。”

　　刘飒听得胆战心惊，对于不熟悉的人，马这东西是会让你随便近身的吗？看着人现在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她身边，还真该感谢老天的保佑。心疼的情绪再一次泛起，从起初在梦里见到这个少年开始，这种感觉就一次比一次强烈，心里在乎一个人，就会把他受过的苦无限放大，即使是在他手里划个小口子都像是割在自己心上一样。

　　每次听他说起以前的事，她都在想，她的小夫郎还真是坚韧乐观，即使一直生活在逆境中，即使日子过得很艰苦，也没有改变他平和的心性，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和煦的一面，除了昨天告诉她过往的时候有些悲观，平常几乎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负面情绪，他把遇到的困难和苦楚都压在心底，就算绝望过也从来不曾放弃希望，这样的一个人不如明珠般耀眼，反而更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那些困苦就是包裹住他的石头，那经过锤炼后的莹润就藏在里面，只有懂的人才会发现他的价值。

　　两人一路看过去大概有十几家租赁马车的摊位，大的摊位会有很多种类的马车停摆在那里，小的摊位有的就只有一辆车，刘飒看中了一辆外罩素蓝色布幔的马车，不大也不华丽，只是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

　　马车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刘飒有想租自家马车的意思，笑呵呵的上前招呼，“这位客人您过来看，我这辆马车最是干净了，不知小姐想往何方去？只要价钱公道，我这儿都能给您行方便。”

　　刘飒冲人家笑笑，“马车是不错，不过好不好的得我家夫郎说了算，明辉，你觉得呢？这辆怎么样？”她有心想让他的小夫郎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像这里的男子一样都被困在内宅。

　　向明辉被刘飒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她的衣袖，“妻主，先问价钱再说吧？”

　　“说的是，说的是。”马车主赶紧接过话，“那小相公就和我说说，你们租赁马车是要往何处去？我总得知道地方才好告诉您价钱。”

　　向明辉看了看刘飒，看到她带笑的鼓励的眼神，才回道：“我们要去乐安郡乐临县倚荷镇，大婶看要怎么算钱？”

　　“乐安郡？”老妇搓了搓手，“这么远的路那可不便宜啊，最少也要……”

　　“三十两”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打断了马车主的话。

　　三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人带着几个小厮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戚夫人，这您看您看……”马车主很为难，这个戚夫人是整个马市的一霸，所有关于马车的租赁她都要分一杯羹，平常多收个一两二两的也就算了，这次竟然狮子大开口，多要了超出行情十多两的银子，这就实在是过分了，只是气愤归气愤，人家家大势大，她也不敢说什么。

　　刘飒看看来人又看看马车主，不着痕迹的把向明辉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三十两？夫人莫不是说笑不成，这价钱都够我跑两个乐安郡了。”

　　戚夫人也不反驳刘飒的话，只是斜着眼睛看似很友好的说道：“还就真是得这个价钱，不信你可以到别的摊位问问，别人家的也肯定都是这个价。”

　　话说完，就见跟在戚夫人身后的一个小厮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大家伙听着啊！咱们戚夫人说了，今日跑乐安郡路线的要最少收银三十两，你们可别记错了。”

　　环视了一周，整个马市的卖家都退回到自家的摊位前，没人敢上前吱声，刘飒呼出一口气，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行霸市，能经历过也算长见识了，上前一步站在戚夫人面前，刘飒语气淡淡并没动怒，“夫人好厉害的手段，只是三十两未免多了些，在下财力有限，只好想别的办法了，告辞。”她没有气不过就打一架的习惯，无关紧要的人躲着就是了，总不能狗对着人吠，人也对着狗叫回去的道理，何况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不懂拳脚的小夫郎，不逞匹夫之勇是她的优点之一。

　　戚夫人身子一横拦住了刘飒的去路，嗤笑道：“刘二小姐这说的才是笑话，三十两就多了？你在南风馆一掷千金的豪情呢？”这个刘飒以前可是连着三次竞走了她看中的小倌，虽然知道道上的规矩就是价高者得，可她多少有些不忿，逮着机会怎么也要给她添点堵。

　　哦？感情又是一个“旧识？”刘飒眯着眼睛想了下，好像并没有和这位戚夫人有什么过节的记忆，不过有没有的她也不在意，反正都是与她无关就是了，“那些前尘旧事夫人能忘就忘了吧！多记无益，今朝之事还是要今朝看，眼下，若夫人无意做这桩生意，那在下就去另谋他法，咱们谁也碍不着谁，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夫人说呢？”

　　戚夫人哼了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告诉你，别以为过了今天就会不一样，只要是你想租马车，那明天后天大后天也都是这个价，看你走不走，哼！”她唯一能让刘飒吃瘪的就是这方面了，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真够幼稚的。刘飒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揽着向明辉就走。

　　“十五两银子，我走。”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这样说道。

　　刘飒顿住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角落处一位女子曲起一条腿坐在她的马车上，一身藕色的布衣看着毫不起眼，头戴一顶硕大的草帽遮住了大半个相貌，整个人罩在阴影里，她若不出声，在这个诺大的马市还真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看着刘飒看过来，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夫人要不要看看我的马车，要是觉得还行，定个时间，我可以跑这一趟。”说罢一撩车帘，示意刘飒看里面的布置。

　　那是最简单的马车，没有别的多余的陈设，只有一床被子整齐的叠放在一边，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刘飒点了点头也不迟疑，“好，明日午后我再来找你，告诉你启程的时间，我会尽快安排我的事，最迟不过后天就可以走，你看可行吗？”

　　女子也很爽快，“行。”

　　刘飒一笑，把五两银子隔空抛到她手上，“这是定钱。”

　　那人点点头，反手放入怀里，“那夫人稍等一下，我给你立个字据。”

　　刘飒摆摆手，“不用了，我信得过你。”能不畏戚夫人的强权接下她这趟生意，本身就值得她相信。

　　被人这样打了脸面，戚夫人岂能善罢甘休，回头问身后的小厮，“这人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交过摊税吗？”

　　小厮低着腰，“回夫人，她是昨天刚来的，摊税也是直接交到府衙库司处去的。”言外之意就是属于她们的那一份还没交。

　　戚夫人一瞪眼。“那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养你们是白吃干饭的？”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给您办利索了。”呼啦啦几个人就把那女子和刘飒围了起来。

　　打头的小厮上前一步：“喂！新来的，胆子不小啊？咱们戚夫人的话你都敢违背，再说你摊税交了吗你？”

　　藕衣女子面无表情，“摊税自然是交了，不信你们可以去库司那查，至于戚夫人的话，我做我的生意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刘飒闻言暗笑。

　　对方被哽了一下，“好，你这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一拳头就挥了过去。

　　刘飒把向明辉推出了人圈外，上前站到藕衣女子的后方，两人背靠背成防御姿势。她总不能眼看着这么多人围攻她一个。

　　藕衣女子看到刘飒的行为，勾唇一笑。速度快的还没让人看清，就见那个先动手的小厮瞬间就被她反剪了双手擒在身前。

　　她这一动，一直遮挡在帽檐下的面孔也暴露了出来，一条粗长的疤痕横贯右面的脸颊，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平添一份戾气。

　　戚夫人一见如此，直接指挥剩下的小厮，“上。”

　　“慢着！”刘飒出声制止，“戚夫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吧？”

　　戚夫人看看刘飒，知道就算她再不济好歹也是刘府的嫡女，真闹大了自己确实讨不到便宜，又看了看拿住自己手下的藕衣女子，吐了口吐沫，撂下狠话：“行，你给我等着。”呼喝着手下，“今天暂且饶了她们，咱们走。”

　　刘飒见人走远了，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没事状的藕衣女子，“怎么样？没伤到吧？”
　　那人摇摇头：“没啊！”

　　“还是小心点，别她们回头又来找你麻烦。”

　　“没事，她们打不过我。”

　　刘飒还是不放心，“那你住哪里？”

　　那人看看刘飒，一指马车。

　　“那怎么行？你一直住马车？”

　　那人颇认真的点点头，“是啊！不住马车住哪里？”

　　刘飒无语了，建议道：“呐，反正过两天我们要一起上路，要不然你住我那里得了，也省得我再出来找你。”

　　那人想了想，“也行，住哪都一样。”

　　刘飒失笑，“那就跟我一起走吧！哦！忘了问了，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牵好马匹，“我叫蒙衣，你们呢？”她没忘被刘飒一直护在怀里的向明辉。

　　“我叫刘飒，这是我的夫郎向明辉。”刘飒介绍到。

　　蒙衣点点头，“知道了，那刘飒，你们上车吧，这样到你们家还能快一些。”

　　刘飒当下笑道：“好啊！到了我那里我们请你吃饭。”

　　蒙衣把帽子往上扶了扶，微笑的面孔柔和了脸上的疤痕，“那看来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礼尚往来，路上我也请你们吃饭，我烤的野味可是特别的香。”

　　刘飒哈哈一笑，两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