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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封送物 梦居重遇 ...

  •   四月的夜晚虽星空朗朗,月色如醉,夜风却还是带着一丝阴寒的凉意,在二更天的开封城内若隐若现。
      此刻,开封府府尹的书房内还烛光摇曳。府尹包大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一旁的公孙策明白包拯在想什么,虽自己也心急如焚,但还是安慰着对包拯说:”大人先别着急,再等等展护卫吧。”同在房中的艾虎也和声道:”是呀包大人,说不定展大哥只是在路上耽搁了,最快今晚,展大哥一定能把东西送回来的。” 包拯虽听着大家的劝解,但还是紧紧皱着眉。
      “大人。”王朝出现在房门外,待包拯注意到他时他便进了屋,抱拳行礼后说:”启禀大人,府外有一女子要求见大人。”
      包拯听后问:”可是有冤要申?”
      “她不像是来申冤的。”王朝答。
      “不为申冤?可知为何而来?”包拯再问。
      “她没说,不过从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上看,像是位江湖人。”
      包拯一惊,思索着说:”江湖人?”
      公孙策上前对包拯说:“大人,江湖人深夜到访,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开封府。”
      包拯点了点头对王朝说:“将他带来书房,本府先见一见她。”
      “是。”王朝离开。
      不一会儿,王朝回到书房,身后跟着一位女子。
      是冷心宁。
      见到此女子,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愕然,她淡然的神态似乎与凡尘无关,虽脱俗却略失了一些人味。
      包拯问:“姑娘深夜造访开封府所为何事?”
      冷心宁没有回答,只是把男子口中所说的香囊从腰间拿了出来。
      众人看到女子手中之物颇为惊讶,因为这正是他们苦苦等待的东西。
      包拯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会有此物件?”
      冷心宁向包拯微微颔首,轻雾般地说道:“我不过是个不与江湖来往的江湖人。今日前来开封府,是因为拿着此物的人误闯入我的家中,他伤得不轻,现在正在我家中医治。”
      听闻展昭负伤,在场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艾虎忙问:“展大哥受伤了?他没事吧?”
      听到艾虎说话,冷心宁才注意到这个男孩儿打扮的女子。眼前的艾虎让她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于是轻轻的打量着“他”,似乎这个女孩出现在开封府是个很奇怪的事一样。
      “姑娘。”公孙先生从她手中接过香囊问:“敢问姑娘尊名,又为何要掩面相见?”
      冷心宁回过头答道:“在下不过开封府的匆匆过客,姓氏名谁又有何可问的。”她这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可她却接着说:“还有,我已让他服用过了七色冰莲,等他回来若情况还是不好,用药调理时一定要注意,不可再服用寒性或者与之相克的药物。”
      公孙策听到“七色冰莲”时惊了一下,说:“七色冰莲是极其难得的灵药,能够解毒救命,起死回生。据说只有北方冰原在极其寒冷的年份里会开出几朵,不仅难寻,而且花期极短。必须用特制的锦盒存放,若随意打开,温度过高便会凋化。”公孙策看着冷心宁,说:”在下乃是一名大夫,自问见过不少灵丹妙药,这七色冰莲价值连城十分罕见,可说是无价之宝,就连当今圣上也不定有此宝物,而在江湖中有此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请问姑娘为何会如此慷慨,舍得将此神药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听到公孙策的话冷心宁虽没什么特别反应,可说话的语气中好像藏着一丝不屑:“世上宝物何其之多,难道就该全归皇家所有不成?我并非什么慷慨,只是救我认为值得救的人罢了。告辞。”话毕,冷心宁转身离开书房,继而离开开封府。
      书房内一片沉寂。得知展昭虽负伤却被人所救,包拯的心总算是稍些安定。可今晚出现的这位女子,却让包拯无法释怀,就连一旁的公孙策,也在思索着什么。
      艾虎看着包大人和公孙策严肃的样子,好奇地问:”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在想什么呀这么严肃?”
      公孙策回过神来,反问了艾虎一句:”艾虎,你来自江湖,可曾在江湖上听闻过拥有七色冰莲的都有哪些江湖豪杰?”
      艾虎想了一下,摇头说:“公孙先生,我不懂药理,也没关心过这个呀。”
      包大人听着公孙策与艾虎的对话,思索着说:“此女子自称是江湖人,却又不与江湖往来,若果真如此,那她怎知展护卫是开封府的人,还特意深夜来访告知我们展护卫下落,还送来此物。莫非......”
      “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公孙策问。
      包拯轻轻摇头:“此女子到底是何来历本府不得而知,但既然她仗义相助想必不是恶人。眼下还是请公孙先生将囊中之物尽快取出查证,看看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是,学生马上去。”公孙听命后,离开了书房。

      墨竹林的梦居中,男子服下冰莲后不过一个时辰便重新恢复了意识。身上的伤口虽已包扎,可仍然疼痛无比。他忍痛起身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便用刚恢复了的一点力气走到门边打开门,拖着沉重的身子到了门外的走廊。他被安置在一楼,一出房门就能看到庭院中的景致。庭院不大倒也宽敞,一个边缘用石块围起的池塘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其中有几条不大的鲤鱼,而旁边有一位少女正一边给池中的鱼儿喂食,一边和鱼儿嬉戏。
      “姑娘。”展昭走近唤她。
      芊儿因为冷心宁用冰莲救他的事还耿耿于怀,所以虽然听到展昭叫她,却也根本不想理他。
      “在下展昭,在此感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着,抱拳行礼。
      芊儿转身看着他,又想起了冷心宁,没好气地说:“你不用感谢我,是我家小姐要救你,你该谢的是她。真不知道我家主人为什么舍得将七色冰莲用在你身上。”
      听着芊儿的话,展昭有些惊讶和尴尬。尴尬无疑是因为芊儿说的话,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并不待见他;而惊讶是因为听到七色冰莲一物,展昭来自江湖,自然十分清楚七色冰莲的价值,眼前少女的主人居然动用此神药来救自己,顿时让展昭十分感动。他问:“请问你家小姐此时在何处,展某必当当面拜谢。”
      芊儿本想再挖苦展昭几句,却看见冷心宁走了进来。她看着展昭说:“咯,你的恩人回来了。小姐!”
      听见芊儿叫自己,冷心宁扭头,脚步却在见到展昭的一刹那间被冻住,无法前行。
      此时的她面纱已经摘掉,面容完全展现在展昭面前。
      展昭也一样,在看到自己“恩人”的一瞬间,仿佛一切戛然而止,头脑一片空白,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已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真实,还是已经坠入梦境。
      冷心宁站着,四肢僵硬无法动弹,脸上的表情也完全凝固,她没有想到展昭会苏醒得这么快,才会在进入墨竹林后就摘掉了面纱,如今展昭看到了自己的脸,之后会发生什么,心宁不敢往下想。但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冷静。她定了定神便直径向阁楼走去,可没走两步就听见展昭喊着------
      “磐音!?”展昭不敢相信,一字一句都说得无比沉重,“真的是你?”
      冷心宁停了下来,努力思索着该如何面对身后这个人。
      终于。
      她转身。
      与他
      四目相对。
      五年来的首次见面,如此唐突,如此意外。

      (五)
      看着面前女子那张熟悉的脸,展昭身上的疼痛似乎瞬间被抽走。这个女人似乎与他......
      相识?
      亦或不识......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淡淡地看着展昭,问得仿佛事不关己。
      “磐音,我是......你......不记得?”本以为眼前的此人是五年的她,可她的态度却让展昭产生了动摇。
      她想了会儿说:“记得?......我们以前认识吗?”她看着他,说得似乎记忆错乱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你!”展昭激动地说:“你怎么了......”
      冷心宁看着展昭伤痕累累的身体,听着他熟悉又陌生、因为受伤而倍显疲惫的声音,早已静如止水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了涟漪。若是在五年前,她定不会让他拖着这样的身体站着说话。可现在不会,她是冷心宁,是这梦居的主人,展昭口中所说的身份已经与她无半点关联。
      她依然用一种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展昭,说:“梦居从不留外客,你走吧。芊儿,送他出去。”说完,她转身进了阁楼,身影消失在庭院中。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展昭心中重重疑惑无法拨开,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她明明就是磐音,只是不愿再与自己有任何关系?
      一旁的芊儿虽弄不懂此时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冷心宁刚才是在对展昭下逐客令。
      “我家小姐要你立马离开,请吧!”
      冷心宁在窗边中看着两人的背影,待两人离开梦居后,她走进院中来到鱼池边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池中的鱼儿发呆。微风将她的衣角牵进了池子,看着发觉动静而慢慢游过来的鱼儿,心宁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没有温度。
      刚才的意外碰面让冷心宁觉得有些可笑,虽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可那份不安却冷静得实在太快,即使心里仍有悸动,却远远没有心宁预估的那么深刻和强烈。也许,是五年前被“杀死”的心至今还未苏醒;也许,是五年来的沉淀和与世隔绝已让她变得十分平静。原本以为会因为控制不住的情绪而引发的腥风血雨根本没有到来,展昭的离开也没有让心宁感到一丝的留恋或者不舍。
      也许,磐音真的已经“死”了。
      心宁抬起头,看着庭院外随风摇曳的翠竹,轻声地呢喃:“冷、心、宁,你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某人提出质问。
      她一挥衣袖转身,走进阁楼,只留下鱼池中片片涟漪和被惊吓的鱼儿。
      出了竹林,展昭向芊儿说:“多谢姑娘送展某出林,请留步吧。”
      可芊儿似乎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继续走着说:“道谢的话就不用了,等你离墨竹林再远些我再回去。”
      展昭无奈,只能随她。
      等看不见竹林后,芊儿忽然停住说:“就到这儿了。”她接着用叮嘱还略带些命令的语气对展昭说:“你听好,我家小姐自隐居竹林以来就再不过问江湖事,不管你以前和她是什么关系,都请你不要来打扰她。”
      展昭叫住她,问:“姑娘是否可以告知展某你家小姐的芳名。”
      “冷心宁。”
      “那你与你家小姐是否相识于五年前?”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以后都不会见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走了!”芊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
      等她回到墨竹林路边,她看到冷心宁默默的站在竹林浅处,正看着自己这边。也许是之前在池边弄脏衣角的原因,冷心宁换了一件和之前相比较薄、却同样精致的白色纱衣,裙角和衣袖在清晨的微风中徐徐轻摆。芊儿几步走到冷心宁身边轻轻问:“小姐怎么站在这儿?”
      “在等你,回去吧。”她说得极轻极淡。
      “是。”芊儿心里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故沉默地跟在她旁边。
      两人刚转身,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求救。扭头一看,是一个和芊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一身习武者的装扮,坐在路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也许是看到了冷心宁她们的身影于是开口求救。
      “芊儿。”
      “小姐?”
      “去看看。”她看着那个女子说。
      “好。”芊儿应声快速来到女子身边,冷心宁则慢慢稳步跟在后面。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芊儿蹲下问。
      受伤女子见两位女子应着自己的求救来到面前,“呼”一下子从地上利落的站了起来,神色看上去十分着急,可还没等她开口,芊儿的问罪已经上来了。
      “你怎么回事呀!耍人玩吗?”芊儿被气得不轻。
      此时冷心宁已经站在芊儿身后了,女子的行为虽也让她不解,但还不至于像芊儿那样气急败坏。
      “为何在路边装作受伤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女子十分愧疚的拱手道歉,说:“两位姐姐请消气,请听我解释。我叫蓝麟,从外地来的,有要事要赶去开封府,但我的马儿在前一个县城生病了,我连夜赶路才走到这儿,实在没力气了,但事情紧急又实在耽搁不得,刚才看到两位姐姐,想请两位帮个忙,所以......”
      芊儿听着,只觉得这个小妮子有些不可理喻,便不理她也不看她。冷心宁上前说:“若是要求助,何须如此麻烦,你过来跟我们说清缘由便可。芊儿,去把傲风牵来吧。”
      蓝麟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这么爽快,还以为是个冰美人,才想着把自己搞得悲惨一点比较好打动她,却没料到原来自己自作聪明了一把。
      芊儿用一片竹叶从竹林将马唤了来,看着一直赔笑脸的蓝麟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太高兴,于是故意调侃她:“蓝姑娘,看你的打扮也是在江湖上混的,难道遇到事儿还要找官府帮忙吗?”
      蓝麟听到芊儿这样说,赶忙澄清:“不是的,我不是要去告状,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芊儿问,虽然她没兴趣知道,但还是想逼逼她。
      “你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冷心宁看芊儿把蓝麟逼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解围着。
      “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两位姐姐,而是事关重大,我……唉,算了,你们好心肯把马借我,肯定不会是坏人,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其实是因为开封府的展大侠去我家求万灵草救人,我爹和南侠交情不浅,倒是很爽快的就给他了,可是我爹在展大侠走第二天接到一个匿名纸条,上面说给他的那份里面其实已经被换成了恶魂花,展大侠说他是要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爹要我拿着真正的草药赶来开封,除了救人,还有就是要查出这背后想要害人的究竟是谁。”蓝麟一脸正经的说着。却不料逗乐了一旁的芊儿。
      “我说蓝姑娘,听你这么一说,想必你之前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吧?难道你这次出门前你爹没有叮嘱过你,江湖险恶,不要随便轻信陌生人吗?我家小姐不过借了你一匹马,你甚至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你来开封的目的和盘托出,你知不知道,如果遇到有歹心的人,你可是很危险的,不为别的,就凭你身上的万灵草,就足够让有贪念的人对你起歹心了。”
      “我……”被和自己年龄相似的芊儿这样训一顿蓝麟虽然不太乐意,但芊儿的字字在理却让她无从辩解。
      “蓝姑娘,你说展昭拿的万灵草其实是恶魂花,那草药是用布包裹的,还是用瓶子装着的?”冷心宁突然问。
      “是用一个特有的瓷瓶装着,然后放在装满草药的袋囊里缝成香囊的模样。因为保存万灵草的方法十分复杂,就算是晒干封存,也要用其他一些辅助的草药来包裹着,药效才能保持得久,而且我爹说,做成香囊带在身上,行走江湖也安全一些。”
      “展大人?装有瓷瓶的……黛色的……香囊!难道,小姐!”芊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冷心宁。
      冷心宁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芊儿,又看了看已经上了马背的蓝麟,忽然她飞身一跃也上了马背坐在蓝麟后面,接过身前蓝麟手中的缰绳,转头对芊儿说:“芊儿,回梦居取七色冰莲,然后赶来开封府。蓝麟姑娘,我们先走。”蓝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傲风载着,冷心宁带着向开封城飞奔而去。
      芊儿在心宁离开的同时也向竹林深处跑去,她虽然知道冷心宁是为了救人,但她心里却不停地闪烁着不安,具体为什么却说不清。

      此时的开封府内,公孙策已经顺着香囊的边侧将香囊剪开,里面装的全是些干碎的药草,因时日太久已经粘裹在一起,公孙策轻轻剥开这些药草,从中取出一个大拇指般长短的白瓷瓶,而瓷瓶的瓶口处被药草紧紧塞住。他拔出瓶口的草塞,把瓶子倒着往手心一抖,一颗只比松叶粗一点儿的黑褐色的干草便落到了公孙策的掌心中,看到手中之物,公孙策轻舒了一口气,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大概一炷香后,公孙策拿着取出的小白瓷瓶再次回到书房面见包拯,而包拯此时却已不在书房内,问了下人才知道大人去了后院的客房。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然后匆匆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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