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搭配师[网游]》某言者

9、第九章

　　看到金婆婆停顿了一下，空相明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回血丸分了吃下去。
　　“柏娜婆婆说过几天就是她老伴的忌日了，他年轻的时候最爱吃柏娜河的鱼，婆婆想给他做几条新鲜的鱼，这是原话。”空相明缓和了一些后虚弱的说。

　　金婆婆的神色有些复杂，抱着相片的胳膊骤然收紧:“忌日？”

　　空相明愣了一下：“对，忌日。”

　　莫安的系统中有着各种各样类型的人，有着各种情绪的模板，但是他搞不懂眼前的人的情绪，无奈，愤恨，欣喜还是放下了什么？

　　金婆婆把桌子扶起来，照片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这一瞬间是说不出来的温柔，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宫杨捂住胸口欲哭无泪，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捉条鱼也有生命危险啊，为什么一个村妇人突然变成了大法师了啊喂！

　　法杖变成了普通的烟袋，刚刚金婆婆身上的气势也消失不见 ，又变成了一个刻薄的杂货店老板。

　　空相明眯眼瞧着深深的吸口烟的金婆婆，同样作为法师他第一次知道还能把权杖变成其他的样子。

　　“你们几个跟我来吧。”

　　莫安第一个跟上去，四人队也紧跟着出了门，到了外面才发现门口的人几乎都散了，只留下刚刚叹气的几个老年人和小姑娘小瓜。

　　原来金婆婆早就下了结界，房间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外面都听不到，要不然刚刚发生的动乱早就有人过来围观了。

　　“金婆婆？”外面的老人们欲言又止。

　　金婆婆摇了摇头：“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老婆子我也该放下了，咱们年纪都大了，何不颐养天年。”

　　“好了，我带这几个年轻人去找村长，你们也各自回去吧。”金婆婆年纪确实大了，走路都走不稳当了，拿着烟袋的的手蜡黄，皮肤早已松弛，瘦弱的手上遍布着老年斑和青筋。

　　走在路上金婆婆一改冷漠的态度，对着他们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好似是想把一生的话全部在此刻说出来。

　　“你们知道科尔拉沙漠吗？”

　　众人点头，这是游戏里最大的一片沙漠地区，那个出了名的沙漠帝国便坐落在那里。

　　“我们本来是科尔拉的原著居民，但是内乱导致我们流离失所，上一代王陨落，王子不知所踪，我们被新上任的国王驱赶了出来。”
　　金婆婆说着叹了口气：“我和柏娜都是小王子身边的侍女，但是在战乱中小王子失踪，我和柏娜也就带领着国王手下还残留的人长途跋涉来到这片沙漠，也因此得以生存。”

　　听着与渔民讲的不一样而更加悲惨的历史，莫安几人也没觉得时间过的快，直到村长也插话进来。

　　“柏娜，她果然还活着吧。”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金婆婆的话语。

　　空相明几人看着说话的老人有些呆愣，这个白胡子看起来马上就要成仙的和蔼老头确定就是那个为沙漠绿洲起名的二货？
　　而接下来对方的一句话让人证实了这个二货字眼的来历。

　　“还活着的就意味着我能吃上柏娜做的鱼了吧。”

　　金婆婆听到这句话脸都黑了，嘴里叼的烟袋狠戾的砸向不知所谓的老头：“你现在高兴了吧，那婆娘可是专门让这几个年轻人过来捉鱼呢，说是为了自己的老伴。”

　　村长干咳一声：“这样啊，柏娜她说的老伴不会是……”

　　金婆婆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把烟袋捡了起来：“你害羞个屁，她说的是死去的老伴。”
　　刚说完这句话村长沉默了下来，一时间静谧的连莫安都觉得是不是应该把房间让给他们。

　　正当莫安也准备这么打算的时候，听到了老人叹息的话：“在她眼里我是死的，在我眼里她又何尝是活的。”

　　六十年前，他们都还是年轻的男女，科尔拉沙漠彻底易主，新上任的国王没打算放过一个原国王的亲信，他们三人率领着拥护老国王的百姓和战士们逃出科尔拉，但是他们还是忽视了现任国王的警惕心。

　　赶尽杀绝，全部！

　　命令一出，他们不得不一边保护着小王子，一边抵抗一直袭来的敌人，年轻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他放弃了那个冷漠但是细心的女人，选择了那个他一直都很喜欢的温柔善良的柏娜，而这个选择最终万劫不复。

　　现任国王派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渐渐力不从心，早已习惯了科尔拉沙漠的环境，现在逃出去之后他们的身体渐渐虚弱，到最后他还是……死了。

　　村长说到这时有些哽咽，空相明众人沉默，既然他还在他们眼前，说明最后还会有转机，只不过是什么样的转机让这个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如此伤感。

　　能和她结婚我真的很高兴，他说。

　　两人总算是结婚了，年轻的金婆婆沉默的看着柏娜和旁边躺在棺材里的尸体步入结婚的殿堂。
　　无论是生是死，我只爱他一个人，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穿着婚服的女人笑的甜美可爱。

　　只不过，她骗了所有人。

　　科尔拉沙漠中有一个传言，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后深的国王的喜爱，但是红颜薄命，王后不久之后便死了，国王为了让自己的王后复活，下令将自己的血脉和二百个人集体献给伟大的死神，为的是让自己的王后复活。

　　这是传言还是真实柏娜不得而知，但是在他身边有着王族血脉的王子殿下还有……三百名将士与百姓。

　　金婆婆一开始说的王子失踪是骗人的，王子早就死去了，被她的视为亲人的姐妹。
　　烟管中继续飘出了白烟，消瘦的手有些颤抖，但是苍老的脸上却很平静：“我当时虽然非常喜欢这老头，但是我知道这老头一定会选和他青梅竹马的柏娜。”

　　村长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难掩尴尬。

　　金婆婆仿佛没看到任何人的表情：“柏娜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柏娜和这老头的结合我也很欣慰，我一直把她当成我的亲姐妹，但是那件事情发生后我觉的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说。”

　　一口白烟吐了出来，烟草的味道有些香但还是十分呛人：“明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她的执念，她的那句‘是生是死我都一直陪着他’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所以王子殿下死了，两百条生命就此消失于世间。”

　　柏娜的爱人活了但是心却死了，两百零一条性命全没了，柏娜消失不见，她的爱人带领着剩下的人来到这片绿洲建成了柏娜镇，这是残留的人全部的意愿，为的不是感恩，是恨。

　　当时的人都老了，看着一代代新生的孩子落地，仿佛心地也变得宽阔，对于当时带领他们逃出科尔拉的柏娜他们肯定是恨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否认为什么只留下一百人的他们到现在还能安全的活着。

　　一代又一代，一百人变成了将近一千人，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出生，柏娜杀了两百零一人变成魔鬼，而她用魔鬼的力量守护了一千人甚至更多。

　　对于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老人们来说，这件事就让他们深深的烂在心底，他们的子孙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恨这种痛苦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这些老人吧。

　　村长手里握着拐杖，身体的重量几乎就靠着拐杖支撑：“柏娜是恶，我明确的知道，但是我们却也一直靠着柏娜支撑着，这是我们的悲哀。”

　　金婆婆听了话嗤笑：“我看你一直是在等着她认错吧。”

　　村长没有否认。

　　“吃你的鱼吧。”金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一条活鱼摔在令她爱了一辈子的人脸上。

　　村长那老胳膊老腿的怎么顶的了金婆婆的奋力一击，拐杖直接摔飞了出去，僵硬的身体直板板的躺在地上，晕乎乎的半天没有清醒过来。

　　然后莫安等人就遭到了一个冷厉的眼神袭击，顺便加上更加冰冷的声音。
　　“你们把鱼捉回去给那婆娘，做好之后拿去上供，然后让她赶紧找个地方去死一死。”

　　莫安接住甩过来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强光送到了柏娜河的河边。

　　宫杨崩溃，不就是一条鱼吗，扯出这么多条秘闻至于吗！还有，那是新手村？怎么跟他一开始来的时候画风不一样啊魂淡！

　　脑袋一根筋的人和有脑子的人的反应果然不一样，除了宫杨，其他人都在研究刚刚被金婆婆甩过来的袋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够放活物的储存袋啊。”空相明摸着下巴一脸矜持，明明想去摸一把却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在爱的人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才行。

　　储物袋被系统分配给了莫安，和储物袋绑定的他发现里面竟然有大量力量的流动。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金婆婆的法师力量全部消失不见，变成了普通的老人，这也是她骗他们没办法把活鱼带走的原因。

　　在乘坐飞鸟兽被狠狠的虐了一把后，空相明整理好衣服认真的看着莫安：“你放心，以后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和你在一起，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这样我就不会做错事了。”

　　莫安冷漠的转身：“我不是你的恋人。”

　　回应这句话的还是对方包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