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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age.7 借刀 ...

  •   “哪个混蛋说的!?我的眼睛绝对5.1!呃,不对!5.2!哎!反正我的眼睛就是好的很!”她伸手按拉着下眼皮,朝着我做了个鬼脸...但我看到的是,她眼睛上那层灰,越来越重......

      我咽下嘴巴里的粥,放下来手里的调羹。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挥之不去,但蒋怡对于自己的变化全然无知觉的样子又让我分外烦躁!我下了床,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歪了歪头道:“怎么不吃了?你这是要上厕所?!哎!别不好意思!去吧去吧。”说完她便不由分说的把我推到厕所:“别让我等太久哦!”说完她甚至给我关上了门。我又看到了洗手台上的那面镜子。人类面对自己惧怕的东西有两种最常见的反映,一种是逃跑,而另一种就是毁灭它。我猛的退后一步,贴在了门板上,然而镜子里却依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心头腾起一阵怪异的愤怒,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拳打碎这面镜子的冲动。

      我用小碎步挪到洗手池边,举起拳头。我的骨架很小,所以拳头也不大。我用力的在空中挥了挥小拳头,除了肘关节的骨头因为突然的摆动发出了‘吧啦’的一声外,挥动的手扬起的风劲也只是让我披肩的长发稍微动了动。于是我自嘲的笑了起来,就我这身板,想要一拳就把镜子打碎,恐怕不行吧?!我叹了口气,放弃了这愚蠢的想法。

      门外突然传来乒呤乓啷的响声,我心下一惊,立马开门出去。保温瓶和鱼片粥都倒在了床上,原本摆放在小花架上的两盆芦荟也掉到了地上,花盆里的土甚至撒了一地。还有那放在花盆底部用来接水的两个白瓷盘,正被她伸进口袋里的双手抓着。她一放手,瓷盘就齐齐的掉在地上碎了开来。

      “安璇,等你好久了。”她嗓音沙哑,带着阴沉的笑意。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嘴里的尖牙冒着寒光。我用余光瞄了瞄就在我身旁的厕所门。回身一闪,想要重新回到厕所。但我还没来得及关门,她便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扯了出来!我奋力挣扎,头皮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的流泪。

      明明前一刻还与我相谈甚欢的蒋怡,为什么会突然发起疯来!?我用力的掰着她的拇指企图挣开她的手,我四处观望着想要找到能帮助我脱身的‘武器’。我看到了原本放在茶几上托着燃香的白瓷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厕所门前花架下的一地瓷盘碎片...燃香!是那只山猫医生!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实在太天真了。那些真正想要对我不利的人,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比如山猫医生身后的人,比如现在借用蝙蝠护士蒋怡的手对付我的山猫先生。借刀杀人,撇得一干二净之余又省心省力。刀!?对了!刀!蒋怡用来切香片的刀!

      我已经被蒋怡扯到了墙角,因为一直被扯着头发,所以我只能弯着腰。但是这个角度却很适合我从她的口袋里掏东西,我伸手去摸,蒋怡是右撇子,右手用完刀自然会放到右边的口袋里,也就是我的左边,于是我伸手去掏。摸到了!

      那是一把八、九厘米长左右的折刀,刀身很薄。我掰直了刀,用力割断了被她揪着的头发。我得救了?我捏紧了手里的刀,后背紧贴着墙角,看着蒋怡因为我的头发断开而失去了着力点,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我紧了紧手里的刀,不行,我不能被困在这,我要出去!对!离开这里!

      我迈出步子向外跑。可还没等我跑出一步,我的手就被抓住了。她把我往后猛的一拽!手里的刀似乎捅到了什么,我抬头一看......

      那是心脏!蒋怡的心脏!她我拉着我握刀的手猛的桶进了自己的心脏!她满是绒毛的脸上,似乎因为疼痛而剧烈的痉挛着,我惊恐的松开了手里的刀...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蝙蝠大张着嘴,用正在流逝的生命狠狠的呼吸着。

      我哆嗦着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跑到安静的走道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我的叫喊声惊动了附近的医生和护士,猫,狗,马,山羊...‘形形色色的人’都围了过来,它们看看我,又看看打开的房门,愣然之后立马涌了进去...

      我刚刚喊的是什么?我说快来救救我...

      我走到门边看着里头用手帕给蒋怡按着胸口止血的医生,看着手忙脚乱的护士笑出了泪来。躺在地上的蒋怡,是最应该喊救命的人。但她胸口上的那把刀却不是我捅上去的......所有的‘人’都向投来恶意的眼神,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喊‘快来救救我’?是啊,谁来救救我,救救已经疯了的这个世界,也救救快要疯掉的我......

      脖子突然一痛,有谁在我的脖子上注射了什么!...我想回过头去看,但我的意识却陷入了黑暗。

      眼皮外有刺眼的白光,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缠绕着绷带,把我死死的捆在床上。天花板很干净,只有一盏灯悬挂着,是那种最原始的灯泡,光源很刺眼。四面都是墙,白色的墙。房子很空旷,除了我躺着的这张床,还有墙角边上的一个抽水马桶,其他什么都没有。

      难得的是我的嘴巴没有被封住,我尝试着发了一个最普通的音节:“啊。”有回声...响亮的回声...然而除了回声什么也没有。我看着头顶的灯,哭着笑了...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无助,也可以是白色的......

      吱呀一声,门似乎被打开了。走入我视线的人是一只穿着警服的鹿。赤褐色的短毛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它的眼睛很大,很圆却没有我母亲的大眼那么黑亮。它的鹿角很气派...突然想起,老人家说那些鹿角很大的鹿叫马鹿也叫赤鹿。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只穿着医生长袍的鳄鱼,那墨绿色的厚甲让我想起了我的生父——那只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名字的变色龙。它们各自拿着一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下,但那鳄鱼总把一只手缩在衣袖里,像是藏着些什么,见我看他的手,便往马鹿身后站了站遮住了我的视线。

      “安璇小姐,你好。我叫高景宏,你可以叫我高警官。”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之后放在了我的枕头边。收回手时却莫名的抖了抖,他抬头看向我床的另一边,没有说话。是在发呆?

      “高警官,你好。”或许是因为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受了太大太多的刺激,所以即使我现在看见眼前频频出现的,不同寻常的“人”也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惊恐。马鹿警官吗?!哦,不过是马鹿而已...他吃草的吧?应该不至于吃了我,倒是后面的那只鳄鱼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吃掉。如果是吃掉会从头开始吃,还是从脚开始?又或者从中折断?!

      “嗯,安璇小姐,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我。

      “蒋护士呢,她怎么样了?”我身上的绷带勒得很紧,我不舒服的动了动。

      “她已经去世了。”他用余光又看了看我床的另一边:“在2015年7月22日中午11点20分左右她进入了你的病房是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去世了...”我低声的呢喃着...她陪我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晚上,她给我递上热奶茶的时候,我想过一定要好好谢谢她的。怎么就死了呢?嗯,不止呢,她胸口上的刀还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一脸灰白,淡淡道:“如果我说,蒋护士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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