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九门提督

3、第 3 章

　　第八节尾声

　　李蓓卡年轻时最喜欢的诗剧是《致公爵夫人之书》。这篇长诗年代不明，作者不详，连公爵夫人的姓名也没提及。当时爱玛认为这是一篇淫荡而不体面的情诗，但是李蓓卡却很为之感动。《致公爵夫人之书》描述了虚拟的作者对于一位年轻的公爵夫人之死的悲伤。“当然就是这位公爵夫人的情人了，”爱玛说，“这样才需要为了体面而隐去这位夫人的姓氏。”
　　“这么说真的有这么位夫人喽？”
　　爱玛耸耸肩。
　　若干年后，李蓓卡本人也成为了一个公爵夫人，同样有了自己的情人，高兴的时候也做别人的情人。偶尔想起当年的这番评论，不由得想，确实还有另一种情况，让一位贵族的名字无法光彩地在后世传下去。
　　那种因为种种原因被彻底抹煞的姓氏。
　　包括那些仿佛永远没有存在过的人。
　　她喝了一口香浓的可可，靠在躺椅上，让那个名字温暖地在心脏上转个圈。

　　“回击诅咒的最佳方式就是让这该死的诅咒也有你一份。”十三岁的爱玛从不知道这一切正在从此发生。
　　“哦。”费威廉嫌恶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怎么办呢？”爱玛眨眨眼睛，“一起逃跑吧？”
　　“哈，真新鲜。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呢。”
　　“更好的建议是不要逃。”爱玛想了想说，“或者我们应该直接去找教皇大人？”
　　“据我猜测，教皇大人最后改掉了那个诅咒，”爱玛分析说，“因为最后贝娅特雷西家的女子死在了卧床上，可是男子也死在卧床上了。后半段的诅咒可能是由于彼得的干涉而没有实现——也就是说，我估计最后教皇把诅咒改成了这样：”
　　“贝娅特雷西的血族，男子死在卧床上，女子死在战场上。”爱玛最后总结说，“这就是我们两个要面临的诅咒，费威廉。”
　　我们大概不能活着见到教皇大人吧？费威廉心想。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上路了。

　　“这就是我所能告知你的，关于贝娅特雷西这个名字的一切了。”公爵夫人李蓓卡对意外来访的客人说，“您知道，进入教皇的圣地之后，一切的传说都是不可说的。”
　　“谢谢您的慷慨，这些已经足够了。”来访的客人站起来，向公爵夫人点头致意。
　　“很高兴您能从我这里得到帮助。”公爵夫人说，“冒昧地问，接下来您是否准备去圣地呢？”
　　“是的，我正有这个打算。”
　　“祝您好运。”李蓓卡沉默了一下，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来客并没有听清，就起身告辞。
　　“祝您好运，每一代的贝娅特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