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红豆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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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用这个……”雪然扬扬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遥雪好奇的接过雪然手里的东西，肉肉，软软的一团。
晨晓却下一时刻抢过了遥雪手里的东西，顺便拍了雪然的后脑勺一记。
“小姐怎么可能用这个呢？”
雪然捂着后脑勺痛的直冒眼泪，遥雪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边给雪然揉揉小脑袋边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是什么？”
“这是人皮面具。易容用的。”晨晓略微解释道。
“哦？易容？”遥雪细眉一挑，饶有兴趣，“改变容貌吗？我要试试。”
“小姐！”晨晓又有点头痛起来。“您还是不要戴这个了。您这细皮嫩肉的，戴着这个很容易过敏的，所以，还是别戴了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雪然还在状况外，不明白的问了一句。“姐姐为什么要易容？”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嘛要遮起来？
晨晓白了雪然一眼，亏他昨天晚上睡的跟死猪一样。天塌下来眉头也不皱一下。
“雪然你有什么可以改变容貌的药吗？”
雪然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好像没有耶。”
“你既然有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药，为什么没有改变容貌的药呢？”晨晓不解。
雪然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啊……呃……其实，晨晓你吃的那个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
“什……什么！？”晨晓吃惊的大叫。
雪然吓了一哆嗦。
“你不知道是什么药！？”医圣的徒弟竟然不知道自己配出来的是什么药！？这事说的过去吗？“你不知道是什么药，你也敢给我吃！？”
雪然被晨晓吼的双耳直发麻。
“晨晓，你吓着雪然了！”遥雪温柔的摸摸雪然的头发，把雪然拉到自己的身边。
晨晓深呼吸数口。
雪然看到晨晓不甚高兴，连忙解释，“那个时候你伤的那么重。我把自己所有能用上的药都用上了。我也不知道那个明明是治疗昏迷头痛的药，竟然会有另一个功能的嘛。”
看着晨晓还是一铁青着脸，遥雪连忙打圆场：“这样不也挻好的嘛？误打误撞。不过这药晨晓要是没什么大事还是少吃为好。”
晨晓叹了口气，少吃？难道要让大家看到一个瞳色如此妖异的人在大街上来回走动吗？吓也要吓死了。
“那要怎么办？”晨晓又绕回刚刚的那个问题上了。
虽然遮了面纱，可是只要万一来一阵小风把面纱吹开了，让别人看到小姐有这样一副天人共妒的容貌，那还得了？再加上昨天那两个山贼拿的那两副画帖，虽然看着像是寻人启示，可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通缉令哪。江湖如此之乱，不乏有着大批的人马是冲着那十万两的黄金去寻人的。所以，现在还是不能出一点点的差池，要不回头怎么跟灵帝接待？
可是，可是，身边的这两个人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一个笑若天仙，一个……一个像头小猪一样。
唉~，无知就是幸福啊！
雪然不明所以的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姐姐这样很漂亮啊。不带面具也很漂亮啊！”
说他是头小猪真是一点都不假！“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才不想惹麻烦的啊！白痴！”
“那晨晓也要带面具哦！”雪然看看遥雪再看看晨晓如是说。
身为一个男人，被人归为漂亮一个级别的，怎么也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晨晓二话不说给雪然的小脑袋瓜子一个爆栗。
雪然抱着头一下子跑到遥雪的身后躲了起来，然后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晨晓，你不是会幻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晨晓连忙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对哦，小姐，可以用幻术的。”
遥雪轻轻一笑，“我以前一直都没好好学。而且幻术好像自己是没法用在自己身上的吧。晨晓会？”
晨晓点点头，“以前跟师傅倒是学了一些，试试吧。不知道我的幻术对小姐管不管用。”
晨晓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条符，咬破食指，默念了一遍术词，三下二下在字符上落了奇形怪状的图案后，一扬手，手中的字符瞬间燃起了淡蓝的火焰。晨晓连忙端起桌上的了一个装了清水的木杯，将燃成灰烬的字符放进木杯里。
遥雪皱皱眉，“晨晓，你不会要我喝这个吧？看样子一点都不好喝。”
晨晓端着木杯，急急的说道。“小姐，快，快喝了。要不一会不管用了。”
遥雪皱紧了眉，在晨晓殷切的注视下，捏着鼻子，硬是一口把杯子里含有符灰的水灌进了肚子里。
晨晓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雪然也眨巴着漂亮的葡萄眼，本来两人都是想要好好注意到底是如何变化的。可是，就是一瞬间，本是一个天仙水灵一样的美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平凡女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水波一样的眼睛里，依然是春水荡漾，亮如辰星，给平凡至极的容貌上添了上了点睛之笔。身姿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整个人看起来，单看外貌，的确是没有以前那样娇俏艳丽，可是基本上也只是稍稍有了一些些变化而已，至少相比本身而言不是一见之下的惊艳了。
晨晓叹了口气，好像是有一点失败哪。现在真是后悔当时没有跟师傅好好学习幻术了。容貌是有了些变化，但是也只是变标不变本，看那水灵灵的眸子清澈若水，还是一样的灵气惊人。想想，这也许就是灵族的人天生的气质吧。
雪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好本事，惊的半天都没合上嘴。
遥雪忍过了一阵嘴里传出来的奇怪味道之后，对着屋里的水缸看了看脸型，笑着说：“晨晓你的幻术学的比我好。的确是跟原来不一样了哦！”
晨晓拿起了早些准备好的斗篷，亲手戴在小姐的头上。
“晨晓，不是容貌都变了吗？怎么还要带着这个啊？戴这个不方便啦，看什么都很模糊。”遥雪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行，不安全，还是要戴着这个！……”晨晓边替遥雪围上斗篷，边转头对着看傻眼的雪然说道，“雪然，还傻看什么呢？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桌上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他干嘛？……这是暗器，知不知道？你要是敢拿着这个若要是被玉峰派的人看到了，我们三个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可以，这个要拿好，也许一会进了罗殿城能派上点用场……雪然，你拿着那个干什么？你还当自己三岁小孩怎么着！？……呃……好吧好吧，别哭别哭，又来这套，你要拿就拿着吧……”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两个人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看着满桌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晨晓实在是忍受不了的大吼道：“好了，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点就可以了，再拖下去，我们三年也进不了罗殿！！……”
晨晓揉揉太阳穴，背起一个好大的包裹，一手拉着蹦蹦跳跳，手里拿着刚刚到手的新玩具开心无比的雪然，另一手牵着步态优雅，面蒙薄纱的遥雪，顶着正午的暖阳，踏上了前往罗殿城的路程，看来这一段路将会是不安宁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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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完全亮。
淡淡的金光，漫过琉璃玉瓦，越过朱红高墙，暖暖的照在汉白玉丹陛上扬身而立的人身上。
金冠垂珠，晶莹的珍珠却比不过那人眼睛的三成漂亮。黑发高绾，只有几撮碎发沿鬓滑下，给本是严峻向来习惯发号施令的面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金黄龙袍，衬得着衣人的身形更是挺拔如松。
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段瑞凌微微的吐出了一口叹息，淡淡的白雾立即随风消散。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同样的地方等，等一个下落，等一个结果。
当光线正好把段瑞凌的身形全部都罩住了之后，从高墙外翻过一道人影。
“臣影见过主上。”
“怎么样？”段瑞凌淡淡的点了头。
跪在地上的影卫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回主上，整条青云河自西向北，全程268公里，由锁云崖至下游入海口为178公里，大体已经搜查一遍，并没有发现主上所提起的那位女子的尸首。现在正着手于较为艰险及深林里的搜索行动。而且……雪云教也在全面搜查。”
段瑞凌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这次所有的影卫都尽量隐藏身手。但是难免会受到怀疑。主上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要是被捉到了把柄，雪云教想必也不会放了自己的吧。不过过了这么久，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
“继续搜查，得到消息，立刻来回我。”淡淡的下了命令。
跪在地上的影卫领了命，一个纵身，像鸟一般的身形飞出了高墙。
段瑞凌望着影卫消失的地方，不住的吐气叹息。
不明白，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样执着又坚定的信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却又如何都忘不了，那些与她共处在一起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
不行礼时的从容，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对待所有的人都那么温和，即使不该她去做的事情，她也可以不顾身份的亲力而为；在唤自己的时候，是那么亲昵的一个单名，只要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任何誓言，那怕整个王朝，都可以拱手给她。
虽然，也许她并不会想要。
在那副惊艳的外貌下，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性格呢？她要的是什么？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现在自己放手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前发生的，相遇的，相处的，一切的一切就会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永远的消失。
所以段瑞凌相信，她没有死，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了而已。
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再次见面。
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要离他而去呢？怎么可以？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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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颤颤微微的老御医退出慕云冉的寝殿，守在门口的白麟急忙走上前，“怎么样？”
老御医显然被吓了一跳，年纪都一大把了，在殿内被吓的够呛，出了大殿还是一样被人吓一大跳。
老御医看清来人，立刻恭敬的回答，“回右护法……教主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调以时日，好生休养便可……”
“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白麟望了眼殿内，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老御医轻叹口气，也知道前一段时间在教内所发生的那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右护法也应好好劝劝……唉……再这样下去，看来本没病也要弄出点病来了。俗话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老臣也无法啊！”
白麟也跟着叹了口气，“好了，下去吧。我会好好劝教主的。”
老御医点头，行了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望着老御医缓步走远。白麟这才迈步进了享光殿的大门。
殿内静悄悄的，毫无生息。
几个待差遣的婢女恭敬而安静的跪在廊下。
走进里面的暖阁，才隐隐的听到一个微微抽泣的声音。
绕过苏绣的白虎上山八扇屏风，便看到小侍女楚红正跪在软榻边上，手里正端着白玉般的瓷碗，抽泣着说：“教主，奴婢求求您了……吃点东西吧……好不好？……您已经连着五六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您再武功盖世，可是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求求您了，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躺在软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他睁着双眼望着手里的一个小小的花灯，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他已经睡了。
“教主……”
慕云冉依旧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
白麟看着往日风姿卓越的人，此刻却形容憔悴，心下难过不已。
如果教主要是在遥雪落崖之后，也冲动的跟着跳下去；或者也许应该立刻冲杀到烟水城，挥剑朝那个人大喊着要人；或者大肆招兵买马，集齐所有雪云教的教徒搜遍整条青云河，别说一个人了，应该就是连一条虾也别想从搜索人员的眼皮底下溜走；或者应该脾气爆戾，大开杀戒……
如果教主要是做出了以上任何的一件事，所有的人都可以理解，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可是很奇怪的是，自从遥雪落崖了之后，教主并没有去做任何的一件事。虽然身中重伤，正处于疗养阶段，可是却格外的安静。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不说话，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理任何人，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遥雪使用过或者喜欢的东西，往往一盯就是一整天。
不是没人劝，不是没人开导，不是没人哭着喊着要他忘了她……
可是那些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依然神情淡漠，什么样的事情都打动不了他，什么样的话都入不了他的耳，仿佛他的灵魂早已脱离了这个世界。
唉，情为何物啊！？情为何物啊！？
“教主……吃点东西好不好？这是前两天刚从苏航那边请来的厨子，中原那边的小菜做的清爽可口又地道。”
躺在软榻上的人依旧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自从锁云崖回来之后，慕云冉便一直都是这样，不吃不喝，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感觉，毫无反映。仿佛那个人离去了，也同样带走了慕云冉的灵魂一般。
白麟心下一狠。一下子坐在床沿上，紧紧的盯着慕云冉的眼睛。
“教主，她没有死。遥雪小姐会回来的。相信我！”
跪在地上的楚红倒抽一口气，这一直都是所有的人避讳的话题，避讳的名字。但是一想到从此都再也见不到那个温和美丽的人时，楚红伏着身子，哭的更厉害了。
那个人的名字仿佛一个小石头子一样，掷在慕云冉潮湿的眼里，荡起圈圈的涟漪。
白麟微微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没有找到她的尸首。相信我，她没死，也不在那个人的手里。她会回来的。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一个地方养伤，也许她正侥幸的被人救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教主去接她回来哪。”
慕云冉猛的一起身，紧紧的握住白麟的肩膀，微微的吐出几个字，“真……真的吗？”
虽然肩胛骨传来几乎被握碎般的疼痛，但是白麟还是很高兴的看到慕云冉终于是有了反映，于是微笑的点点头，“是的。属下不敢欺瞒教主。” 白麟看着慕云冉再次说道：“白麟知道，教主是喜爱遥雪小姐的。教主不能没有她，这白麟都知道，整个人雪云教的人也都知道。但是……但是整个雪云教也不能没有教主啊……教主快些好起来吧……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找她，她一定在等着你呢。”
紧皱已久的眉头终于微微的舒展开来。
白麟接过楚红手里微温的牛肉粥，舀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进慕云冉的口中。慕云冉不再抗拒，张着嘴一口一口的咽下递过来的食物。手里仍然紧紧的握着那个小小的花灯。
花了大半个时辰喂完了牛肉粥。
慕云冉虚弱的摆摆手。白麟立刻会意明了，低声说道：“那教主好生歇息，白麟稍后再过来看望您。”
慕云冉阖上眼睛。
白麟让楚红给教主换了一条厚的软毯，这才留下楚红一人服侍，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等楚红收拾餐具也跟着退到外间的屋里之后。
慕云冉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一月的冷风从窗棂处吹了进来，轻摇着榻上的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从自己现在的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串串的红色珠帘上，红珠与白色的珍珠相映组成了一个字，那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字，那是自己的名字。
那个名字曾无数次的被她唤起过。
“云，这个珠子好漂亮哦！红红的还带着点黑色的，好可爱！”
一伸手就可以把那个一脸兴奋的美丽小人抱进自己的怀里，不用俯身，便可以闻到她身上那种清新淡雅的香味。
“这是红豆，又叫相思豆。”
“相思豆？好特别哦！为什么呢？”
“这是情人间相互传递相思寄凭想念的信物。如果一个人要是想另一个人了，就可以送给对方一把相思豆，以托想念之情。”
“原来是这样！云，做成珠帘，你喜不喜欢？”
“什么？”
“做成珠帘挂在这里，你天天都可以看着，好不好？”
手下一紧，“……你要离开？”
怀里的人没动，也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执着的问道，“你喜欢吗？”
不敢回答她，甚至不敢再追问下去。“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怀里的人轻轻一笑，明艳艳的眼睛里，微波浮动。只有清澈，什么都没有。
明明一切回想起来那么真实，可是曾无数次，慕云冉都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样。
一个不敢轻易睡去，也不敢轻易醒来的梦。
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谨慎又谨慎，可是最后，还是可以一下子，像昙花一般，说凋零就凋零，说没有就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红豆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