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龙诀之逆水流》璎珞梦影

28、小水已死

　　‘传神书’并非返回了三清山，而是直接到了紫願的手里。
　　“好徒弟真不愧我对你的疼爱！”紫願脸上一副不怀好意的微笑，“既然你逆水流敢出了这三清山，那我就让你有去无回，永远不要在清诗面前碍我的眼！”紫願纵身飞下，独自一人直逼妖界。
　　霸蛇的一小队人马速回了妖王殿，拦下想要带走逆水流的无月和浅黛。
　　“敢擅闯妖王殿？快把人给我放下！”霸蛇叫喊着。
　　“休想！”无月也是不退让。
　　“给我上，把人抢回来！”霸蛇一声怒吼，几十余妖兵围剿。
　　无月将逆水流放在地上，他们二人与妖兵厮打起来。
　　妖王殿的打斗声极大，“两位仙人请回吧！我妖界也并非安生，总有些不服的过来挑衅。若是伤及到仙人就不好了！”狐彦转身离开，留下大部队依旧坚守不退。
　　“小水，小水醒醒！”霸蛇乘机潜到倒地昏睡的逆水流。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逆水流竟被叫醒了，“怎么了？”
　　“快起来，有人要抓你走！”霸蛇以为这两位也是前来对峙的人。
　　霸蛇扶起逆水流，混乱的场面，但逆水流认得出那是无月还有浅黛。
　　“无月，浅黛别打了！”逆水流身体有些虚弱的晕眩。
　　无月扭头看见逆水流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又惊又喜，满是笑容。而浅黛就不是了，她恨不得现在一剑刺过去。
　　“霸蛇，别打了，他们不是坏人！”
　　混乱的打斗终止了，无月一把怀抱着逆水流，紧紧的都透不过来气。
　　“小水，走给我回三清山！”无月紧紧拉着逆水流的手。
　　逆水流抽回了自己的手，慢慢的退向霸蛇的身边，“无月，浅黛，我不回去了。我在这里很好！”
　　“你为何不回去？你是师父的首徒！”无月震惊。浅黛也是一脸疑惑。
　　“师父还好吗？”逆水流还是惦记着他，“别问了，总之我不想回去。”
　　“是师父要我来找你的，无论死活都要带回他身边。你若不走，我也留下来陪你！”无月一下子把手中的剑摔在地上。
　　“无月你回去，就跟师父说我死了，被焚烧了，化成灰了。这样对我，对他，对三清山，对六界都是最好的选择！”
　　“晚了，刚刚我已通知了师父在妖界找到了你。我想他正在赶来！”
　　“你若这样逼我，那我只能离开！霸蛇挡住他们！”逆水流掉头就想逃跑。
　　无月当然不会自己好不容易寻回的人又化作泡影，愤怒的砍杀前来阻挡的妖兵。
　　霸蛇带着逆水流向殿外飞奔，最后冲出妖王殿。而玄冰早化作一缕无形而寒冷的凉风缠绕在逆水流周围，让逆水流觉得自己寒冷无比。
　　一道紫红色的光刺入毫无防备的霸蛇体内，“可让我找到了！”紫願一把抓住逆水流，甩下霸蛇。被仙剑所伤的霸蛇随即从高空中坠落。
　　狐彦接住受了重伤的霸蛇：“小水被人抓走了！”霸蛇指着紫願离去的方向。
　　怒火中烧，狐彦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死命的追赶紫願的身影！

　　玉清诗赶到妖王殿，正看见无月和浅黛在与妖兵厮打。
　　“师父，你来晚，小水跑了！”无月叫喊着。
　　“你什么意思？小水还活着？”玉清诗脸上充满了期待，刚刚的魔神之力闪现那就是逆水流活着的根据。
　　“还活着，她不愿回三清山，就跑了。师父，你快去追！”
　　玉清诗转身迅速飞离了妖王殿，盘旋在妖界上空，东南西北，他究竟该向何方追寻？
　　“你要带我去哪里？”逆水流尖叫着。
　　“去你该去的地方！”紫願死死的抓着逆水流。
　　逆水流惊恐的向下望着：“那不是冠云山，云贞观吗？原来我还在人界。”逆水流急中生智，朝着紫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就是狠劲的一咬。
　　本能反应，仙人也不例外。紫願痛的松开了手，随即逆水流快速的坠落冠云山。
　　云贞观内的松云子觉察出异样，她走出正殿，抬头一望，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正往云贞观而来。那个蓝色的身影松云子很是熟悉，“那不是高仙的弟子吗？”
　　在逆水流就要被紫願追上之际，松云子一把将逆水流护在身后。
　　“哪里来的老道！”紫願泼妇一般的叫喊。
　　“在下云贞观松云子。这位女子是我故交的弟子，不知哪里得罪了仙人？”松云子看到怒气冲天的紫願便知来者不善。
　　“还伦不到你替她出头，交出来。”
　　“此乃人界的冠云山，我松云子的地盘。不管你是谁，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好大的口气！”紫願满不在意，“逆水流，你放心，我不杀你。杀了你若是玉清诗知道了会伤心的。我只是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好好待着就好。”
　　“我要在哪待着，我自己做主，不用你指手画脚！”逆水流也是不甘心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以为一个人界的道长便能护得了你？玉清诗不在，你逃得了吗？”
　　“若是因为你嫉妒我是师父的首徒，那我可以告诉你，我自离玉清诗门下了。我不是师父的弟子了，你不要纠缠了好吗？”
　　“此话当真？”紫願半信半疑。
　　“真的，我要想回三清山，我早回去了，还用的着等你来抓？”
　　“我凭什么相信你？”紫願质问。
　　“我可以告诉你，我此后就留在这冠云山，此生再也不踏足仙界！再也不踏出云贞观！”
　　“好，为了防止你出尔反尔，我还是要留一手！”紫願手中一道紫光飞出，缠在逆水流身上，然后消失。同时一道发着淡紫色的结界出现在山顶云贞观的周围。
　　“你在干什么？”松云子急了。
　　“你放心，此结界只对逆水流有效，你们还是可以随意进出，唯独逆水流。你若强行出着结界，刚刚我附着在你身体的仙法在触碰结界的同时将你粉身碎骨！”
　　“好！”逆水流毫不犹豫。反正她心意已决。
　　紫願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冠云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仙界玉清仙尊的徒弟？难道那日来的高仙就是玉清仙尊本尊？”
　　“道长，过去的几天里我经历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我想在您的门下，清心静心的过完我这下半辈子，不问红尘旧事，不理红尘中人，忘记一切，摒弃我的过去的种种，那些美好的，那些痛苦的，那些舍不得的。”逆水流含着泪跪在松云子的膝前。
　　“当然可以，道观就是红尘中最安静的地方，远离一切！”松云子慈爱的望着逆水流，她能看得出逆水流并非是昔日初到云贞观时的那个可爱的孩子了，她身上散发着太多不是她自生的恨，而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仇。
　　“那您以后就是我的师父！”
　　“既然你执意入我门下，你又想摒弃你的过去。那么我给你一个新的名字——璎珞。象征的无上崇高光明。希望能击退你内心的黑暗！至于道号我还没有想好。”
　　“多谢师父赐名！”逆水流叩首。
　　“璎珞，或许摒弃自己的一切么就应该从名字开始。我再也不要当逆水流了，那受尽折磨的人生我受够了！师父，我觉得没有小水在你会过的比现在好。还是做回那个不问世事，冰冷的你吧！此后真的就没有小水了，小水已经死了，你就别在执意找我了。”

　　“紫願？”紫願返回的途中偶遇玉清诗。
　　“清诗你看起来不太好啊？怎么回事？”紫願刚刚凶狠的脸瞬间变脸。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里？”玉清诗回绝着想要上前的紫願。
　　紫願有些气，“你又怎么在这里？没跟你那好徒弟在一起？”紫願明知故问。
　　玉清诗犹豫了。
　　看见玉清诗犹豫的眼神，更加证实了逆水流刚刚说的话。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两个人分道扬镳！
　　“我正在找她。耍了一点小孩子脾气！”玉清诗说的好像逆水流刚刚还在身边一样。
　　紫願在心里嘲笑着玉清诗的自欺欺人：“想不到你这装不下任何人的心也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即便人家要走，你都不让人家走？”
　　“你这话什么意思？”玉清诗听出她话里有话。
　　“没别的意思！”她趁玉清诗不注意，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玉清诗大惊失色。
　　“你的万年修为呢？”紫願触碰到玉清诗便感知这仙体是空空的。
　　“我不要了！”玉清诗说的一脸轻松。
　　“你为了什么不要了？逆水流吗？”紫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为何这般接受不了？我都能欣然接受。有没有这至高的修为又有何妨？我觉得倒是很好，这样我就能带着小水离开，我已经没有守护六界的能力，所以还留在三清山干什么？天大地大，总有我与小水的容身之地，从此隐居而生。”当玉清诗得知自己没死，而且修为尽损，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纷争的仙界，脱离这至高无上的首尊之位，移交给上清菽。若小水活着，就带着她远离这些能给她带来危险的人，若没活着，自己也是要离开。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压了他百年的地方。
　　“玉清诗你这是什么意思？”紫願诧异，之前只是嫉妒逆水流能长伴他身边，可是她从没想过这冰冷百年无情的玉清诗会对逆水流有意思。
　　“我已不是什么三清山的首尊，就是普通人。我不愿再修炼，我想爱谁就爱谁！”
　　这句话就如同给了紫願致命的一击，让她身心俱伤。她只是本能的还了手，因为自己心中嫉妒，她竟伤了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玉清诗。
　　“你现在连我的一掌你都抵不过，你拿什么保护她？”
　　“逃离你们这些人！”玉清诗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
　　“我们是什么人？你玉清诗难道不是同我一样的人吗？你即便不当这三清山的首尊，仙界神界也容不下你去爱一个人！你玉清诗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从尊神让你下界那日开始，你的一切都属于这六界。即便你修为尽失，你也要看着，守着这天下！”
　　“你想干什么？”玉清诗感觉情况不妙。
　　“我要抓你回去，想必上清菽是不会让你出来的，你一定是偷跑！”紫願轻而易举的打晕了玉清诗，搂在自己的怀里。“一个天，一个地，我要让你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此生此世都无缘相见！”

　　松云子找来了云贞观弟子的衣服，“璎珞，既然入我门下，就换了吧！”
　　其实逆水流也是想换了这一身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三清山弟子的衣服。
　　“谢谢师父！”逆水流满心欢喜。
　　“你这脸。。。”松云子指着逆水流脸上的那个蓝色面具。
　　“师父，这山中可有什么鲜花之类的，野果也可以？”
　　“你要此物干什么？”松云子不解。
　　“师父，我若告诉你实情，您还会收留我吗？”
　　“我并非出尔反尔之人，你但说无妨！”
　　“我也是刚刚得知我受了上古古老的诅咒，不可遇水。可我不喝水，又活不下去，唯有这些鲜花汁活着野果汁我可以饮用。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身负这恶毒的诅咒，把我唯一的活路都堵死了，我只能另辟蹊径，努力的活下去！因为我不在是逆水流，我是师父的弟子，璎珞！”
　　“这脸，是水造成的吗？”
　　“雨水！”逆水流如实回答。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勇敢善良。虽然这些磨难消磨了你曾经的笑脸，但是我相信时间可以还你一个比从前还快乐的璎珞！”松云子将逆水流拦在怀里，逆水流感知松云子道长那温暖的体温，跟玉清诗不同，那是充满亲人般的依赖之感，不会稍纵即逝，又不会弃你于不顾。因为亲人不就是如此，你可以在你得意的时候忘记他们，但在你失意的时候一定会出现的也是他们。无怨无悔，不在意你曾经的年少无知，只关心你如今过得好不好。给你强大的安全感，无论身处何地，身居何位，都能勇往直前。这就是亲情。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更是来之不易，坚不可摧！
　　第二日，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衣服，逆水流真的跟过去告别了。松云子让她住在离自己正殿最近的房间，逆水流屋外就是那别致的小花园，还有那颗保护着冠云山的树神！
　　逆水流抱着自己换下的衣服，那与挚爱之人相同的衣服。她走到松树旁：“树神，你是这天地万物生命之源，也是最正直不阿的化身。你能否告诉我，我真的是那些人口中的邪恶之身吗？”逆水流心里清楚，这树神怎么搭理她这个毛孩子。她心里早有准备，并不感到失落，而是坐在了树下，静静的抱着衣服出神。
　　“傻孩子，你并非是什么邪恶之身，你同我一样都是上古神明。”突然逆水流脑中出现一低沉苍老的声音。她兴奋的站起来，难道树神真的在回应我？
　　“我怎会同树神是一样的？”逆水流问。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若你永远做真正的自己，你就是神圣的。若你放弃了你自己，那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样，是邪恶的。正邪绝非是旁人给你定论，那只是你的一念之间。平常我希望你多来树下坐坐，我的生命之源会有助于你归真，战胜你体内的邪！”
　　“我若放弃了我自己，那我又将会是谁？”
　　“那会是让这六界都闻风丧胆的人。”树神回答。
　　“这整个六界他们都怕一个人，那是谁？”逆水流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魔神？”
　　“我不知这魔神之力为何全部在你体内，但是你特殊的身份是可以很好的抑制住。天天来我这里，有助于你控制你体内的这个人。”
　　“我就是魔神？我怎么会是魔神？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若是师父知道了，他该怎么面对？我当初决定离开是对的。要么等待我的远比这离别之苦更为可怕！”逆水流心里混乱着，不解着，无奈着。她终于想得通自己为何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死不了，不是自己福大命大，而是身体里的这个人不允许她死。
　　“你心爱之人是玉清诗？”
　　“树神。。。”逆水流心生胆怯。
　　“我又不是那些万古不化的仙人！”树神看的出逆水流在惧怕什么。“只是你不同于旁人，你心中有爱这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让你战胜魔神，也是你走向覆灭的起因。把握的好，你便可永远是你，天下太平。把握不好，这天下就会是你爱情的牺牲品！”
　　“树神，我不要了。这爱对于现在的我，我要不起。他是高高在上的首尊，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真身。我现在苟且偷生的活着，只因为我不甘心。他们要我死，我偏要好好的活着，真身又有何妨？我至死都是我自己！我将这身仙袍，连同对师父的所有爱，所有牵挂，所有不舍和回忆全埋葬在你这里。从明天起，我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我好好守在现在这个师父身边，她待我如亲人一般，我此生无以回报。唯有不离不弃的守她终老！”
　　“也许，这冠云山真的是你该来的地方！”树神叹了一口气。
　　逆水流将自己那身挚爱的仙袍埋在树下，一同埋葬的就是对玉清诗所有的爱。“师父，我要远离你才不会毁了你首尊的威严。我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我怎么还有理由继续在你身边？我们就这样相望于这两界，才会是最好的结局。我变不变魔神至少与你无关，世人都不会去指责你。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亲手杀了我的也是你！”
　　逆水流断然离去，没有带着一丝不舍，她明白，她今日所放弃的才是真正成全了她自己。要玉清诗过得好，自己在不在他身边又有多大的区别？
　　树神望着逆水流离去的背影：“千年万年，居然还有幸遇见。她也许是唯一仅剩的，能自由游走于这世间的上古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