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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   第三十七章
      风泠在暗处一动不动地伏了许久,直到屋檐下偷偷相会的两人气息完全不见,风泠才悄悄摸上摘星阁楼宇,在平坐之上跪下,风泠向内里躺在梁上“看戏”的主子汇报自己探查的情况:“紫金阁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主子,没有发现结魄草。”
      林琅闻言,眼眸沉了沉,“那东西又不能像还魂草一样‘起死回生’药效,烟霞山庄的人将那东西放得如此隐秘做什么。”这摘星楼内机关密布,也没有他要找的结魄草,看来那东西真的是同凝碧珠放在一处了。
      风泠道:“主子,要不要破结界机关,去清晖阁里找找?”
      林琅收起躺着的姿态,起身脚尖轻点梁柱,飞身到平坐前,负手而立,“不用,不必打草惊蛇,多等几日便行,好戏还有更多。”林琅目向一处,回想刚刚在檐下那看到的偷偷相会的两人,想起他们的话语,林琅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戏谑之意——这烟霞山庄的门人和外派之人,居然有这般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有趣啊……
      顿了顿,林琅道:“有事报?”
      风泠递上一封信,跪道:“杨大人送来的。”
      朗月,明星,山林,幽泉。
      汤泉流山川,濯濯气氤氲。
      粘稠的喘息从岩石后面发出,混合着水声,暧昧、旖旎。
      “公子,该……回去了、唔……”
      沙哑的问话,得到的回应只是轻微的哼笑声。
      “公子……”
      “不忙,老师,这地方我早就已经探查过,巡卫连那禁地牌子的三丈都不敢接近,老师无需担忧……”
      愈发大的水花荡漾与异样的呻吟声别样清晰,直叫不远处守着的风情等人忍不住红面赤耳,好在四下水雾云霞蒸腾,视线不清,倒也不多尴尬。
      “呼、唔……公子莫要、忘记正事……”
      林琅看着因为情欲表情异样、面色潮红的英挺面容,林琅一双凤眸如星辰闪耀其中。
      手指插入君钰散开的雪发中,雪白浓密的长发飘散在水汽朦胧温泉水中,如花如舞。
      捧着那人的面颊更贴近自己些,林琅的眼神迷离:“老师你真美啊……好想一辈子就这么溺死在你身体算了……”
      “唔!”
      君钰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对方一口咬住了双唇。
      俯身吻咬住对方的唇,林琅的舌头如灵蛇般游入对方口中肆意,他的手下亦不停,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一把将君钰拉得更近了些,两人一同倒入了温泉水下。
      滑肤泉水,柔如凝脂;温泉水潺潺,沸而清涟,黑发与白发交织缠绵。
      水上,月到中天;水下,魅影缠绵。
      君钰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如水的凉月。光线有些凄凄淡淡的,落了满地的零碎。
      微微动了动卷翘的长睫,君钰瞄一眼身上盖着的斗篷,却又委顿了下去,身体软得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君钰就着姿势持续着自己的困顿。
      君钰身后靠着的人却是一动,道:“醒了?”这把声音里,泛着难掩的丝丝愉悦意味。
      闻言君钰一醒,视线也立刻清晰了,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君钰却被身后的人环着抱得更紧了些,君钰忍不住出声:“公子……”君钰的声音有些沙哑,君钰也是这才发现,自己除却外边罩着的斗篷,浑身赤裸,竟然是□□地躺在对方身上。
      林琅从他从后面探出身子来,一派眉飞色舞、精力旺盛的模样:“传闻说这烟霞山庄的圣泉不同凡物,如今看来倒是有趣~”
      君钰知道他所说指的是何事,一皱眉,不悦道:“陛下。”
      “我不说你的笑了,老师别动……就这样陪我待会儿。”
      “我不是你的侍妾,陛下。”这般无力地倚靠于他人胸膛的模样,叫君钰浑身不适。
      “我知道的,老师,我怎会将你当成侍妾?”林琅换口气,轻声道,“就这样陪我看会星星,不要动,老师。”
      “这算是征求吗,陛下?”
      “算是吧,若是老师不愿意,也可以算作朕的命令。”
      “陛下的皇令,近日是不是过于为些小事而使用得太频繁了些?”
      “这就是天子的权力,我想用就用啊,老师认为如何呢?”
      “……臣唯有遵令。”
      君钰垂目靠在他身子上,任凭林琅如抚摸宠物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他的发丝,脑中混沌。
      林琅最近几年也许是因为年轻气盛,在情事上没有什么节制,每每和自己欢好,非要做到自己尽兴而不可。如君钰这般出身高贵的人,如果没有必要,又怎么会去侍奉别人,这几年来也是身不由己委身于人,纵然他的身体面貌看似是年轻过人,实际年岁却到底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近几日,如林琅这样毫无节制的情事,君钰日日承受,纵然君钰功力深厚,身体却还是有些疲乏难掩。加上这泉水多有作用,君钰今日当真是疏懒得很。不过话说到这里,就两人现下这般的姿态,君钰却也难以再困顿了。
      揽着君钰修长的腰身,林琅靠在身后的古木枝干,仰头望天。隔着那层薄薄丝料,君钰能摸到林琅起伏胸膛的肌理轮廓。君钰也不知为何,今夜觉得极其疲惫,伏在林琅身前连手指都不想多动了——如这般姿态,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过,林琅这人,帝王姿态强大,在情事之后,就常常喜爱这般揽着人,不过在平日,他定要同君钰说些话的,或是调笑亦或是作弄。今日里却是比较反常,只一味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低低唤了一声老师,就没有再说话语了,连手脚还都是规矩着。
      君钰外边罩着的斗篷,那一圈皮毛雪白柔软,随着夜风微微拂动,衬着君钰那一头雪白的发丝,显得君钰那张精致的面容越发得端丽俊美。林琅偶有垂眸瞧一眼,也是心神荡漾。
      “老师若是女子,也不会同我走到今天这囹圄的境地吧。”
      “陛下说什么?”
      “没什么。”
      “……”
      天上星月淡雅,别样凄美。
      沉默半晌,林琅突然又唤道:“老师。”
      “恩?”君钰的声音带了三分慵懒,真的是疲惫得异常。
      林琅轻轻道:“以前你不会这样待我……若是知道以后会有这般多的事端,我倒是宁愿活在和三弟争位的那些年,虽是小心翼翼,却也是和你过得真真切切……”
      “……”君钰自然知晓林琅不是造作的人,突然来的这言语感慨定是有下文的,便醒了醒心神,等待着他的后话。
      果然,林琅顿了顿,便继续道:“老师,你后来……重视过我吗?除了为了君长乐,你有没有一丝一毫……重视过我?”
      搁在林琅颈部的脑袋动了动,君钰抬眼还是见林琅目向长空,那双凤眸平静的出奇:“……”
      君钰默了会。
      “不要说那些‘臣自然以陛下为重’之类的虚话。此刻,我不是陛下,不是你的主子。若我只是林琅,老师,你会将我放在什么位置?你还会在意我吗?”
      “师父对徒弟自然是重视的。”
      “除了这个呢?”
      “……陛下想要说什么?”君钰终于问了。
      “若是有一日,老师必须在忠与族之间抉择,老师会如何选?”
      “……这不是一道二选一的问题,君家永远忠于陛下。”
      “哈哈,何必说得那么虚化……忠诚,多么可笑的谎言,我自己都不信那些礼教,我们不都是一路这么走过来的……那些礼法,这个朝廷,还不是一个‘利’字。”
      “……那你何必还要问?”
      “我问的是,你对我呢?”
      “……”
      “罢了。我不知你同柳子君是什么协定,纵容你是考虑到柳家极有可能投诚。但我也不愿看着好好的疆土流失于别国手中。蔡子明失踪,我想是有你参与其中,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怎么能相信柳子君?渊燕的事,老师还是慎重估量得好。”抚了一下那人雪白的发,林琅望着一空淡星,凤眸沉寂,“老师,我知道你要干什么,豫章王的事,我知道你恨,你恨我夺了你们的兵权成果,你想要搅乱燕渊地区。但我只同你说一句,你现在动不了他,我也不想再伤害老师了……”
      “看来陛下什么都知道。”
      “是,朕都知道。柳慈讽政之事朕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教唆。”林琅突然扭头,凤眸直勾勾盯着君钰,“朕怎么会小看朕的老师呢……老师,你说我该如何?”
      林琅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也不需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道,“豫章王对此事处理的倒是叫朕刮目相看……老师你说,朕该不该顺着此事折了某些不甘心的人的翅膀,叫他们彻底起不了事端?”
      “……”
      君钰不发一言,冷静的极端,被林琅牢牢圈在怀里,同林琅对视的一双眸子沉得像潭水。
      林琅将面凑过去,“权力总是叫人寝食难安,我知道你恨,你要杀蔡子明,可柳子君在燕渊勾结戎人,让燕渊脱离掌控,朕也恨,朕……真想杀了你。”顿了顿,林琅轻轻吻君钰有些干燥的唇,“……可是我舍不得。”
      一句轻飘飘的话,随即消失在夜风里,轻若鸿毛。
      林琅长睫下的眼眸,犹如碎星,月色下竟显得含水温润,其中种种心绪叫人看了竟禁不住的黯然。
      “师父?”
      君钰转身,就瞧见风柳怯怯地站在门栏处,晨光自他身后射入,有些逆向的刺眼,“起来做早课么。”闭了闭眼,君钰收起脑海中凌乱的片段。
      风柳正色道:“是的,师父。”
      风柳那天的运气着实的好,恰巧碰见自山下归来的熟人、烟霞山庄玄清真人座下的大弟子傅子修。在傅子修的协助下,风柳顺利在次日之前攀上了山顶。如此,便如君钰所说拜入他门下,自然,君钰本身也有心收他为徒。
      在一边指点了风柳几个剑招,君钰就带着他去了校场,今日就是烟霞山庄广发英雄贴的目的——英雄大会。
      所谓英雄大会,不过江湖势力的小打小闹,能成什么大事,如林琅君钰这样的权贵自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两人以江湖人身份在这烟霞山庄里居了数日,并没有什么同梅庄麒麟血有相关的消息,唯有那些个江湖人士,对梅庄灭门一事多有骚动。
      本来他们对要找的东西所查无果,君钰原以为林琅会在瞧了那禁地温泉后便下山了,只是在临行前林琅突然又变了卦,说是要留下来瞧什么好戏。
      君钰不太清楚林琅所谓的好戏是指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林琅定是寻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否则,依着林琅性子,断不会为了这种没用的江湖小会驻足——林琅不说,君钰便也不会多问,为臣之道便是切忌“言多必失”。
      校场之中早已人满为患,烟霞山庄那不似人间般得天独厚的仙雅景致在沸反盈天的人声中,竟也多了三分市井的气息。
      烟霞山庄倒是早有准备,将众多人士各位排好了位置,一眼瞧去,除却那吵闹之声,倒是阵营分明,勉强算是有序。
      此行,君钰他们是凭着虎门镖局的请帖而来,江湖人也讲究个三六九等,虎门镖局兴起不过一年多,不算什么有名望的帮派,君钰在那中等的阵营中略看了几眼,便轻易地寻到了端坐于众人之中的林琅。
      林琅也瞧见了他,君钰刚要过去,便感到身后一阵风影浮动,随之,伴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嗨,你在这里,我可找了你很久!”
      君钰闪身一避,回首,果然瞧见一裘衣桃色内衫的少女举着还未落下的手站在那里。
      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乌黑的秀发全部梳起,编成一条辫子束于脑后,自脑后往鬓角三条珠玉垂饰一直延伸到额间合一,以为一颗翡翠固定。少女柳眉大眼,样貌秀美,眉间一点朱砂更添三分俏丽。
      少女的身边站着一裘衣蓝衫的男子,男子是普通的簪发打扮,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面孔与少女的美丽相比,显得很是普通,不过男子眉目间偶有流露的沉稳,倒是叫人凭添几分好感。此时那男子见君钰目光望来,沉稳的面上微微一笑,道:“君兄。”
      君钰道:“傅兄,傅姑娘。”
      傅子修,玄清真人门下大弟子。
      那一旁的女子名叫傅纤纤,年方十五,烟霞山庄掌门玄清真人的独生女,颇受烟霞山庄门人的娇宠。
      这二人也是当日君钰在那路边小摊上遇到的男女。
      傅纤纤对君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见到君钰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师哥,你快看那里有个白发妖人!他要吃我!”
      ——君钰自然是不会吃人的,至于傅纤纤什么会有如此的言论,想也是因为君钰俊美无双的容颜与那一首异样的白发,叫不谙世事的傅纤纤难以接受。
      白发老翁自然有,可如君钰这般俊美年轻面貌的,却世间罕见,美极则妖,异常于世,叫随从于世而不知世故的人心中生畏。
      傅纤纤因年纪幼小,自幼深受门人的宠爱,难免有些天真娇纵,林琅同君钰上山以后,便因一些机缘巧合同她生了场误会,还是被傅子修在中间多多调和,才将事情作罢,以此,他们才同二人算是相识。
      君钰大约是见过玄清真人那一脉系的弟子们,傅子修是玄清真人的第一个弟子,他性格温和,举止沉稳,只是,傅子修的样貌和功夫虽不算鄙陋,也着实在那一干出众的弟子中平庸了些。
      ——君钰在路上对这烟霞山庄的事有些耳闻,烟霞山庄的创始人因为自己的样貌鄙陋,年轻时屡遭人病诟,在成立烟霞山庄之后特定条令,样貌鄙陋者不堪为掌门一脉。故此,玄清真人座下有弟子男女十余人,个个皆算得上武功面貌良好之辈,尤其是那二弟子百里寒、三弟子风无涯和六弟子卓不凡为最。傅子修这般平庸的资质能入玄清掌门门下,管理烟霞山庄大小事务,据说是与他的身世有关。传闻傅子修自幼父母双亡,被玄清真人的师兄玄横子在战乱中捡回烟霞山庄,玄横子将其视作亲子抚养,后来因为玄横子在仇家暗算中早逝,傅子修便由玄清真人收养转入门下,成为其门下的大弟子。虽说傅子修的资质平庸,但他勤奋刻苦,又孝顺良善,玄清真人倒是对他十分重视,传闻更是有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
      自然,这些传闻的真伪,傅子修如何,君钰真的不大关心,不过萍水相交,纵然傅子修确实叫人有些许的好感,此役过后,也多半是不再会有交集的,只是……
      “你们在这里,语桓哥哥呢?”果然下一刻,少女便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目标。目光略过君钰的身侧,在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出类拔萃的身影,“语桓哥哥!”傅纤纤见到林琅便甩下两人,径直迎了上去。
      “傅姑娘。”笑嘻嘻地于傅纤纤道了一句,林琅面上倒是淡定得很。
      傅纤纤这几日来他们的院落十分殷勤,道是为她起先的鲁莽表达歉意,实则就是为了缠着林琅作些玩耍。不知这傅纤纤是否平日里被门人宠惯了,那日上山后,她被林琅轻微教训了回,竟一反态度地对林琅十分热情,还表示好感了起来。
      傅纤纤容貌秀丽,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之姿,一双大眼却是如星似水,流转间自有其纯真的风华。林琅喜好美色,况且这傅纤纤又没有什么心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是没有拒绝与其攀交的道理。不过短短几日,两人便称兄道妹了起来。
      对傅纤纤这般,君钰自然是知晓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傅纤纤是玄清真人的独女,何须“纡尊降贵”要到他们这“身份”的院落来频频“道歉”。傅纤纤这般花样年纪的姑娘,却要缠着一个男子作伴,目光在林琅身上的那般炽热,此种情意,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她的心意来,何况君钰又并非毛头青年。傅纤纤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想当然也是因为林琅——他们现在用来伪装的身份对傅纤纤而言,真的没什么可以值得她在意的。
      林琅本就是盛壮之年,俊朗风流、器宇轩昂,一双凤眼生得甚是漂亮,笑时,如星似水,暖如三月桃花流转于心;不笑时,凌厉似电,含经纬天下般的运筹帷幄。便光是那么站着,林琅便给人一种帝王隐约的千帆过尽的风华。傅纤纤这般的少女心性,会瞧上林琅,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傅纤纤的容貌举止,除却那身江湖之气,带回去倒也不过于寒碜,不过……君钰看向一边傅子修,只见他正失神地瞧着林琅同傅纤纤话笑。
      傅子修感到君钰的目光,回首对君钰笑了笑,君钰亦回以一个客气的微笑。
      根据傅纤纤所说,高手必然是藏在后头的,故此,这场武林大会起先的那些人看着实在武功平平,对君钰他们也无多少吸引力,唯有幼年的风柳满眼精光地瞧着场中的一招一式。
      君钰昨夜又被林琅按着做到腰酸为止,他本就休息不够,一场比武更如催眠曲。林琅忙着应付傅纤纤,傅子修又与自己没多少话可说,这倒是叫君钰自在不少,君钰手搁在桌角撑着下颌,头一点一点的,便要睡过去,却闻得身后突然“噔噔”的脚步声过来,走到稍近的地方,那人就声音含着“惊喜”般地开口喊道:“君兄?真的是你啊!”
      君钰没听出是谁的声音,一回头便瞧见一张面带喜色的脸孔,眯了眯眼眸,君钰疑惑道:“金公子?”
      “是我。”金澹显得很是高兴,快步走近,同他们打招呼,“君兄、林兄,我们又见面了!”
      金澹还是如之前一般的风度翩翩,张弛有度,嘴角的笑,端得就是一个温和似水,如春风沐人。
      林琅同君钰对视一眼,回礼道:“金公子怎么也来了,家中的事可是解决了?”
      金澹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想不到刚上山就遇到了二位,实在是我们的缘分啊。哎,这两位是?”
      “傅子修。这位是我的师妹傅纤纤。”傅子修见金澹的目光转来,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玄清真人的弟子和千金。在下金泊舟,见过二位。”
      自金澹出现后,林琅就变成了只刺猬,每日就喜欢找君钰的茬,君钰只当他为那人偶的事不平,也不大在意。
      这武林大会说好听了是以武会友,说白了,这武林中排在前面的武学基本便是那几个大派。比到后面,便真当是毫无悬念的是那几位早已在公众人心中的人选。
      自然,纵然是这般的毫无悬念,这大会依旧是比了三日。
      到第三日,所剩下的四人中便有二人是烟霞山庄之人。傅纤纤因为心许林琅,早就将这比武的规则透了个底朝天。这四人本该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烟霞山庄却因早已命定内部的武林盟主人选,便在那签子上做了手脚,烟霞山庄的二人各自打败其对手,以对方为对手,对决出最后烟霞山庄的武林盟主。
      据傅纤纤所言,玄清真人认为二弟子百里寒性格孤僻不适事务,此次便暗自定了三弟子风无涯为武林盟主,叫百里寒在最后的那次比武中输于风无涯。
      只是结果,却在百里寒一剑削断了风无涯那把弟子剑的时候,叫众人哗然了。
      傅纤纤气得撅嘴道:“二师兄果然是这般人!就知道他贪恋掌门之位已久!”她素来与冷冰冰的百里寒不和,见此,便愈发对百里寒冷不满了。
      傅子修软言安慰道:“二师弟的武功本就强过三师弟一大截,要他这般一心求道之人,不漏声色地输于三师弟,已是极其强人所难,刚才他已招招手下留情,若非三师弟逼迫他要害,他亦不会反剑击打,方才那剑,许是二师弟失手所致,纤儿你也不要太生气了。”
      “我看的确是失手。”林琅突然出声道。
      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林琅也不在意,摆弄着傅纤纤借给他玩的匕首、摸着上面刀鞘上的石头,对傅子修道:“你那二师弟身上可是有什么旧疾?”
      “应是没有……我看着他自小长大,二师弟的身子一直健朗,相对我们这些个资质,师父说他是极强的练武天才,身体也是更胜于众人的。林公子为何如此问?”
      “我只是觉得他的身形……有些奇怪罢了。”林琅盯着手中的匕首,短剑面一动,便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犀利的光,“你那个二师弟的武功身法,若是真的要动真格,二十招内便可叫风无涯弃剑落败。这般过了几百招还迟迟不分胜负,我猜是他不甘落败,又心中极其矛盾,心思混乱之下,风无涯攻向他腰腹那剑叫他措手不及,而反击失手过力,不过……他后面的剑招的确有些迟缓,似乎有些气力不济,按理说,一个长年练武的人,不过使了百招而已,万不会这般气力不济的模样,况且风无涯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你二师弟他这模样,倒是叫人奇怪……”
      傅子修一听,略一思索,惭愧道:“林公子眼力过人,句句在理,这两年二师弟也一直在山上,我也不曾听闻他受过什么伤,是我这大师兄失职了,竟然没看出二师弟的难处。”
      傅纤纤一听却不高兴了,嘟囔道:“他那最后一剑都直接将三师兄的剑劈掉了,这般凶狠,哪里会体力不济,指不定就是他心不甘情不愿装出来的……”
      “纤儿,没有证据前,胡乱揣测不是名门正派之风,何况二师弟还是我们的同门。”
      “哼!我才没有乱说,我又不是故意揣测他。要是他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三师兄还会不知道吗?依着他们那般龌龊不堪的关系……”
      “什么龌龊的关系?”傅子修闻言眉间顿时一皱,肃道,“你在胡说什么,纤儿……”
      “啊,是凝碧珠,大师兄你快看!父亲拿凝碧珠出来了!”傅纤纤自知自己失言,忙拉了傅子修的袖子目光往校场中央转移话题道。
      身侧林琅见此一挑眉,傅纤纤那话的意思,风无涯和他的二师兄似乎是……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目光向左转向一边君钰,林琅下意识地想同他确定些什么,却见君钰整个首脑都掩在斗篷下,露出的优美下颌却是唇角勾起——侧着身也不知君钰同金澹在说些什么话,只是,肉眼可见的,君钰心情似乎颇为不错。
      林琅见此心中不悦,方要做点什么,却被身侧小厮垂首过来打断道:“小的来换茶盏。”
      林琅拿起茶盏,却见这小厮身体一软,向地上扑去。
      林琅一惊,大喊一声:“小心不要碰茶盏!”但闻得“啪”的一声,众人回神,便见林琅已快速退到一边。
      “公子?”
      “主人!”
      暗卫风泠已在瞬间拔剑,立于林琅身侧戒备,那小厮早已面色惨白,好似纸人一样,没有一点生色般地倒于地面。
      而此时,其他阵营也是一片混乱,都是沉闷的撞击声和咒骂声。
      君钰携了风柳,见林琅一脸凝重,询问道:“公子,你如何了?”
      林琅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君钰心中一沉,方要过去瞧瞧,却忽闻得那方玄清真人站立的高台处忽然一声炸响,抬眼便见两个剑光闪过,原是百里寒竟一剑劈死了那拿着凝碧珠的弟子,夺了那装凝碧珠和还魂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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