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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狌狌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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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歇三之狌狌镜
“都说女人爱美,还真没错啊,不过你是用过我的所有女人之中最丑的一个,我说你能不要照了吗?丑死了。”月琦看着眼前的镜子有一种想要把它砸碎的冲动,这是谁的镜子,怎么会这么缺德。
“这镜子跟过陈阿娇,解忧公主,王政君,貂蝉,杨玉环,都是宫中的美女,你也不用太伤心,你这样的连个秀女都选不进去。”柴宗训毫不在意的打击着月琦的自信,这女人就是活该,谁让她没有自知之明的。
“你可知这镜子的第一任主人是谁?”桑华看着月琦快要暴走的样子,不由得开口相助,柴宗训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桑华的用意,只好很委屈的看了月琦一眼摇了摇头。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桑华清冷的嗓音响起,“那都是古代的美女,毕竟现代和古代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审美眼光也是不同的。”
呦,呦,桑华还能出口安慰人?太不正常了。不过,月琦还是很受用的,毕竟都是古代美女,和她这个现代美女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她这是现代美。
“西施本是月宫中嫦娥的掌上明珠,她奉玉帝之命,下凡来拯救吴越两国黎民百姓脱离连年战乱之苦,珍珠便是她的化身。
原来嫦娥仙子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大明珠,十分逗人喜爱,常常捧在掌中把玩,平时则命五彩金鸡日夜守护,唯恐丢失。而金鸡也久有把玩明珠的欲望,趁嫦娥不备,偷偷将明珠含在口中,躲到月宫的后面玩赏起来,将明珠抛上抛下,煞是好玩。但一不小心,明珠从月宫滚落下来,直飞人间。金鸡大惊失色,为逃避责罚,也随之向人间追去。
嫦娥得知此消息后,急命玉兔追赶金鸡。玉兔穿过九天云彩,直追至浙江诸暨浦阳江边上空。正在这一天,浦阳江边山下一施姓农家之妻正在浦阳江边浣纱,忽见水中有颗光彩耀眼的明珠,忙伸手去捞,明珠却像长了翅膀似的径直飞入她的口中,并钻进腹内。施妻从此似有了身孕。
一晃十六个月过去了,女子只觉得腹痛难忍,但就是不能分娩,急得她的丈夫跪地祷告上苍。忽一日只见五彩金鸡从天而降,停在屋顶,顿时屋内珠光万道。恰在这时,只听哇的一声,施妻生下一个光华美丽的女孩,取名为西施。故有“尝母浴帛于溪,明珠射体而孕。”之说。
西施长大后,化解了吴越两国的仇怨之后,就化作珍珠留在人间,为黎民百姓的健康长寿、养颜美容继续做出贡献。自此诸暨变成了世代养殖珍珠之乡而驰名中外,这一传说至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桑华看着眼前愣愣的两个人,优雅的说了一句:“今天心情好,给你们讲个故事,不用太吃惊。”
“哦”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却在暗中交流。
“师父为什么心情好?”柴宗训用密语询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月琦脸红了:“唔。。。。。。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啊。。。。。。就是......那个......生人计划。”
好吧,他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高兴了,因为师父吃饱喝足了呗,真是禽兽啊,禽兽。他也要找媳妇,媳妇。
“夫人,天凉了,我们应该回去了,不然大王会派人来寻的。”侍女小心的提醒,这已经是主子身边的不知多少位女官了,只要大王找不到主子就会变得暴躁,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无论夫差怎么宠西施,西施都是好脾性,她是后宫中最好相处的主子。哪里像那个郑旦,失了宠爱就拿下人发火。
“大王,范蠡虽是人才但是不能完全信任,毕竟他是越国旧臣。”
“当初让孤接受范蠡的是你们,现在让孤防着他的还是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让孤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大王,越王勾践必须死,留下这个人必是后患无穷,更何况大王竟然还让他重回越国。大王,微臣所言实为肺腑之言,请大王听微臣一句劝,万万不可与越和而攻齐啊。”伍子胥站在中央,和吴王夫差面对面的对视。
“伍子胥,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夫差怒气冲冲的向外冲去,留下众多大臣脸脸相觑。大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来古怪了,哪里还有以前的那个样子呢。
“公子,青姑娘来了。”范蠡赶紧把书放下,对小厮说:“快,将姑娘请进来。”阿青只是微笑,这位才华卓越的公子,找她谈的竟会是一些春花秋月之事,这是谁都不会想到的,只是这春花秋月之事无关乎于她,而是另一美丽的女子。
借用湘妃的名义却表达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这个人的身份就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或者不能揭穿吗?湘妃,水边,鱼儿都不敢游泳,这倒是让她想起那天在宫中偶尔见到的那位貌美的女子,有着沉鱼落雁之容,一颦一笑皆有韵味,顾盼生姿,气质卓然的女子,也只有这样女子方能配的上眼前的这位公子吧,只可惜那女子已在宫中,为大王所宠幸。
“莺儿,你到外边守着吧,我不习惯有人伺候,一会大王来了,你通报一声即可。”西施在梳妆镜前将钗环卸下,看着女官出去才将镜子轻轻的擦拭一遍,那里面却浮现出那些让她无法遗忘景像。
“施夷光,你母亲说让你快一些回家”邻居家的小淘气把话带到飞也似的逃走了,施夷光转过头去,却看见那人就站在船头,安静而美好的看着。
“姑娘,如何称呼?”他急忙下船来问,生怕晚了一步就错过了佳人,而事后又觉得唐突了佳人,懊恼不已。
“施夷光。”施夷光看的了教的小孩又来了,想起阿妈的叮嘱,抱这衣服匆匆而去。
“哎呦,西施可在家?有贵人来寻。”听见父亲的召唤,西施从屋内出来,范蠡见到西施亦是一惊,没想到这里远近闻名的美女竟是她。
春日早已到来,江边的油菜花开的也正旺,一路走来,两人皆是无言,可是只要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就觉得十分美好。
“你,可愿意随我走?”范蠡终于开口说明来意。
“是跟你走还是跟你的主子越王走呢?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为了越王来的吧,挑选美女,进献吴国,以保全越王性命。”范蠡在西施澄澈的目光下竟无言以对。
“西施虽为乡野之人,但道理还是懂一些的,王宫虽好但危险也多,做一只被困在金笼里的金丝雀,西施还是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际的麻雀。”西施对范蠡行了一礼,算是告别。范蠡看着她离开,思索良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你和我走,你的离开是和我一起。”西施转身,隔着蒙蒙的雨雾,看向那人,那人清朗如玉,立于天地之间,向她伸出手去,等着她的回应,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那位翩若游龙皎若云溪的女子,那一身青衣在这乡间之中出奇的美丽。
西施慢慢将手递给他,也将自己的命运交在了那个叫范蠡的男子的手上。
“从今以后,范蠡只会有你一位妻子,若叫范蠡负你,则须天下倾覆,山崩水竭。”
“主子,大王那边来人了,请您过去。”莺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她从那段美梦中醒来,她伸手拂过镜面,又变回了一张普通的镜子。
“我知道,你让人进来为我梳妆吧。”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还记得有个美丽的女子布衣素容对着她当时选定的良人承诺,凡是范蠡所求必是西施所愿。
“这个伍子胥是越来越狂妄了,本王做什么事还需要他的同意,是不是哪一天他想要这个王位,本王还要给他退位让贤。”吴王夫差在殿里已经把能摔得东西都摔得差不多了,西施向伯嚭使了个眼色。
“大王,那伍子胥应该是有自己苦衷,他的儿子还在齐国呢,他可不能不顾他儿子的性命吧。”伯嚭故意放满了自己的,使夫差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再接受失望之后效果可是事半功倍。
“好啊,真是好啊,为了自己的儿子是吧,把自己的儿子往齐国送,过几天是不是要把自己送到齐国去。”西施故作惊讶的说:“就是把楚平王鞭尸了的那个人吗?楚平王还是他的旧主呢。”吴王眼光变得冰冷,西施和伯嚭连忙跪下请罪。
“伍子胥,本王倒是想要知道本王让他死,他是死还是活。”吴王手里的玉佩化为粉齑,他转过身扶起西施,对伯嚭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伯嚭看了看屋内的情景,猥琐的把门带上,遮住了一室春光。
西施站在殿外,看着众位大臣鱼贯而入,再看向伍子胥时微笑,两人目光相接,西施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伍子胥冷哼一声,进入店内。她转身离去,余光却瞥见许久未见的那个人,身旁的女官再催,她说:“等一会,只要一会就好,就那么一眼。”手握紧了雕栏玉砌,而那个人却没有向她看一眼。
“主子,伍子胥在殿内自刎了。”莺儿带着消息急忙赶回宫中,西施抚琴的手一顿,那么吴国离灭亡也是不远了,她离开的日子也是不远的。
“主子,何必这么委屈了自己呢?”莺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她刚入吴宫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对于她和范蠡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
“因为他说过不会弃我,只要他说我就信,只要是他说的。”所以才会那么偏执的等下去吧,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因为那个人说过。
“夫人,请去看看我们夫人吧,我们夫人病重只想见夫人一面。”莺儿见西施皱眉,知她不愿理这事,于是便自己出去瞧了。
“主子,是郑夫人的女官,郑夫人病重想见夫人一面。”西施手中的琴弦应声而断,是郑姐姐。
“郑姐姐,”西施看着榻上垂危的人,不由得怀疑这还是那个光彩照人的郑姐姐吗?都怪文种,若不是文种,现在她已是范蠡的妻子,郑姐姐也不因为她而落到这个下场。
“夷光,离开......这里,离开....范蠡,还有。。。。。还有。。。。。”郑旦的声音已经不知何处去了,只能通过她的嘴看出她在说什么,她说你一定要幸福啊。西施失声痛哭,当夫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西施跪在郑旦的榻前。夫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怎样给她安慰,他能给她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包括他自己。
“我要见范蠡。”西施对莺儿说,莺儿很为难的应下了,还好就是这几天都在忙郑夫人的事情,没有人会去注意多一人或少一个人。
“主子,你要找的先生来了。”莺儿后面跟着一个穿斗篷的男子。西施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那个人并没有抬头,西施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凄凉而悲切。
“阿蠡,我是夷光,只是夷光,就这样你都不想看我一眼吗?”
范蠡摘下斗篷的帽子,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叹息。他揽她入怀,说:“我知你是夷光,只要在范蠡的面前你一直都是夷光,不可能是他人,我若不知你是夷光,今日便不会来见你。”
“郑姐姐死了,她和我说要我离开你,可是我舍不得,怎么办,怎么办。”范蠡的手加重中了力道,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你是应该离开我,你应该在我提出让你和我一起走的时候就离开我。”范蠡有些悔恨,本以为这样便可让她对他死心,可是不曾想到她竟然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阿蠡,我想要一个孩子,请你给我一个孩子,这是我最后的念想。”
那一夜,狂风咋起,满地都是落花,那一夜,天降大雨,敲打着湖面,滴滴沥沥,那一夜,莺儿在门外守了一宿。
待范蠡走后,西施打开狌狌镜,昨夜的景象尽在其中,再往前翻是那人对他说:“待完成了这件事,我们就回家。”可是,她并不想让文种活,当然文种现在有用,自然是要留着他的。
只因文种,向越王举荐了自己,所以被送入宫中,一致郑姐姐郁郁寡欢。自己也不能和自己的良人在一起。狡兔死走狗烹,她倒是想要看看文种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三年后,吴国灭,而那一夜,上天之神并没有那么眷顾西施,她苦苦盼的,想要的还是没有来。
“主子,越国的王后来了。”莺儿随她一起逃出了吴宫,隐居在山水之间。
“我是来送你走的,你留下也只会对你不利,喝了这杯酒,什么也都解脱了,什么祸国殃民,你也就再也听不到了。”西施笑容淡淡,她离开王宫之后就没有见到过范蠡,她一直在他们的家里守着,他说过他要带她回家的。只要他说,她就信。
王后见她没有犹豫的把酒饮完,眸光深沉,对后边的内侍说:“告诉范蠡,西施我已经处理完了,让他好自为之,还有我要见他。”
范蠡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去见她只是怕给她惹祸上身,没想到既便如此还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不能护她安好。
“王后,不知有何吩咐。”范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王后倒也不在意,只是说:“我送你一份大礼,你现在离开吧,她在三天后会醒过来,告诉西施,我承诺她的我已经做到了,她的话希望她也能做到。”范蠡没有问什么话,只是对王后深深行了一礼,驾舟离去。
王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船越来越远,只是叹了口气:“若是能把我带走那有多好啊。”
回到宫内越王震怒,范蠡不辞而别,甚至半壁江山他都不看在眼里,他还想要做什么?不图小利必有大谋,范蠡必须把他找出来。
“网,王后自裁于宫中了。”越王愣了一会,好啊,那些人都要离开,那就成全了他们。
然后眼神阴鸷地说:“把王后的宫殿封上,不要让其他人打扰了王后的休息,”
看到这里,桑华把狌狌镜收回了,月琦纳闷了,不是还有陈阿娇的吗?她想看啊,为毛不给她看啊,为毛。柴宗训没有月琦那么八卦,他相信师傅让他看这些,肯定是有用意的。只是略略的感叹道:“金庸的越女剑曾经提到范蠡和阿青的谈话,范蠡轻轻说道:“她的眼睛比这溪水还要明亮,还要清澈……”
阿青道:“她眼睛里有鱼游么?”
范蠡道:“她的皮肤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柔和,还要温软……”
阿青道:“难道也有小鸟在云里飞吗?”
范蠡道:“她的嘴唇比这朵小红花的花瓣还要娇嫩,还要鲜艳,她的嘴唇湿湿的,比这花瓣上的露水还要晶莹。湘妃站在水边,倒影映在清澈的湘江里,江边的鲜花羞惭的都枯萎了,鱼儿不敢在江里游,生怕弄乱了她美丽的倒影。她白雪一般的手伸到湘江里,柔和得好像要溶在水里一样……”
阿青道:“范蠡,你见过她的是不是?为甚么说得这样仔细?”
范蠡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见过她的,我瞧得非常非常仔细。’”月琦张大了嘴巴,不相信啊,这个小屁孩脑子容量这么大啊,完了,这个世界哪有她的生存之道啊,哇咔咔,她伤心了。
桑华点了点头,“金鸡随珍珠一同下凡,一同返还天庭,这便是缘,是天缘。”
“天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也是难得。”月琦赶紧接上,她才不笨呢,你看她也有知道的。
“什么可遇不可求,天缘就是求出来的,不然你以为天缘是怎么选定人的,总不会拿着陨石往你头上敲吧。天缘的求法在人世,要历经三世,这三世要经历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且世世都要在佛祖面前诵经,大多数的人不是做不到,而做到了之后忘记自己求的是什么了。”柴宗训略略的有些感伤,带给人苦痛的并不在于身体,而在于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