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衣履冰帛

3、2

　　2.
　　一个月后，南方一农民揭竿起义，汇聚了数百人兄弟军，李承恩奉帝王之命率领天策府众将士前去镇压。
　　“起义者，是谓不忠，连累乡亲邻里者，是谓不义！今日，我天策府便去清剿那不忠不义之辈！全军，出发——”
　　陈子阳策马在列，目光灼灼，而另一列之中的霍瞿，则是脸色沉重。
　　战场无情，陈子阳这个新手实在是很嫩，上战场还不到两天就因为重伤不得不随其他一些伤残老兵一同回洛阳，临走前，霍瞿来到帐内为他送行：
　　”回去后好好养伤。”
　　彼时他看着他，陈子阳第一次看见霍瞿的眼睛里完完全全映着一个人的影子而不再是冷漠的、飘忽的空无一物。
　　“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霍瞿说。
　　沉醉在霍瞿黑黝黝的眼睛里，陈子阳应下了自霍瞿与自己认识以来唯一一次的承诺。
　　……
　　那场仗天策府败了，死了很多人，包括一个主将。
　　霍瞿活着，却没有回来。
　　他叛变了。
　　战事正酣之际，霍瞿突然叛变，长枪刺向自家兄弟，东都之狼从此背负了豺狗的耻辱。
　　陈子阳那会正在校场操练，这个消息令他旧伤复发。
　　天策将士叛变，对于皇帝而言是耻辱，对于天策府而言是打击，对于陈子阳而言是痛，他请命参与对霍瞿罪行认定之前的最后彻查。搜查霍瞿房间的时候，他瞥见了霍瞿的那张红木桌案，失神间，眼前出现了霍瞿坐在案前写字时的样子：他是那样平和、从容，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苍劲有力，然后……然后他抬起头对自己笑了，“子阳……”
　　霍瞿怎么会是叛徒？！！！这一切一定是阴谋！！！！
　　陈子阳冲过去，他要找出证据！证明霍瞿是清白的证据！！
　　衬纸下面压着一叠信，这是……
　　“子阳你发现了什么？”
　　一起搜查的其他人走过了过来。
　　“这是……什么？！霍瞿居然同那节度使勾结？？而这次农民起义居然早有预谋？！！啊，子阳？子阳你怎么了！快来人，子阳又吐血了！！！”
　　陈子阳靠在书柜上捂着嘴剧烈地咳，迷蒙地看着那些信件跌落到了地上，然后被窗外的风吹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