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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悲陨 ...

  •   低沉清幽的陨声渐渐响起,迷雾逐渐笼罩庭院,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

      白戍独自一人站在战场中央,战场横尸遍野,旌旗倒下,刀戟错落,一片荒凉。

      他看着一个身披甲胄的士兵缓缓跪下,对着遥远的家乡磕了一个头,留下两行血泪,下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明明是无声的画面,却让人觉察出无尽的悲意。

      白戍想碰触那个人,想为他流泪,但这感情却不是自己的,就像是另一个人因为无法流泪,才借了他的身体来完成。

      陨声开始变化,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恨意,不甘,让白戍挣扎不已。这是不对的!不要恨他!他已经做到了能为你做的全部!

      “啊!”

      白戍嘶吼一声,从陨声中清醒,才发现那战场、那士兵都不过是幻觉,是陨声带出的意象。可他能摆脱这意象,却不能摆脱陨声携带的悲意。

      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告诉他,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也是一件令他宁愿忘记也不想品尝那份悲伤的事。

      一声剑鸣打破了陨所创造的界,天执剑划破长空,直接钉在了树干上。树扭曲了几瞬,变成了一名身着红色罗裙,眉眼中透着无尽悲意的女人。天执剑穿透她的肩膀,可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白戍疑惑的看向明昭,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难道他的修为已经退步了这么多吗?如果再有一个什么女人突然出现,让他毫无察觉,明昭却能第一时间发现该如何是好?

      白戍生出危机感,在以后更加努力修行,如果族中那些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他勤奋一点儿的人看到,也不知是喜是优了。

      接收到白戍的视线,明昭伸手召回天执剑,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她是悲陨。”

      相传悲陨乃是一名从军的士兵所铸,每逢思乡或战争结束时都会吹响它。后来士兵死了,陨也在战场埋了千年,吸收战士的悲情成为灵器,即为悲陨。

      只是没想到悲陨竟然生出了器灵。也或许,器灵一直都在,是由那士兵的心血铸成,只是因为士兵乃肉体凡胎,不能让悲陨显形罢了。

      悲陨随手抚过肩膀,让伤口愈合,盈盈下拜,“悲陨见过二位公子,恭喜二位公子度过此关。”
      白戍一愣,就这么完了?难道只要伤到悲陨就可以吗?这也太儿戏了。

      似是看出白戍在想什么,她掩嘴轻笑,解释道,“悲陨之音,唯有至情至性之人方可引起共鸣。心有悲,而知陨悲。然,也唯有心智坚定,不沉迷于过去者能脱困而出。”

      也就是说能出来的人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有极其悲伤之事,二是清楚的划分了过去和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因不断重复那件事而消磨神智。

      白戍是因为忘了过去的事,也是这次陨声误打误撞才觉察出一点端倪,可明昭呢?白戍发现,自从悲陨出现后,明昭看似平静,实际上压着惊涛骇浪,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伤人伤己。

      明昭强压下错乱的灵力,从齿缝间勉强挤了一句话,“如何离开?”

      悲陨也不在意明昭的态度,她依旧是那副带着无尽哀愁的样子,“悲陨是此间的引路人,如若二位公子不嫌弃,还请让悲陨引路。”

      白戍与明昭对视一眼,看来此事没有完,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明昭神识传音,“待会儿跟在我身后,不要太相信悲陨,她被人控制了。”

      白戍诧异的看了一眼悲陨,果然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一点僵硬。按理说能控制悲陨的人断不会出现这种疏漏,除非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或者说悲陨还留有一丝神智,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过这答案对白戍和明昭来说并不重要,从她袭击他们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和她身后的人只能是敌人。

      所以明昭只会提醒白戍小心,却不会想去解救悲陨,而白戍也只是对悲陨之事感到诧异罢了。
      白戍正细数他所知的人有哪些能控制器灵,就见悲陨停了下来。

      “请随我来,前面是徵楼。”

      悲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白戍和明昭跟着她。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前。

      悲陨解释道:“这里是徵楼,第一层是器,第二层是药,第三层是法。”

      “不如你继续为我们探路吧。”

      明昭绕到悲陨身后,轻声说道。语毕,他一掌打在悲陨后心,将她推入了楼内。

      明昭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悲陨从地上爬起,并没有任何异样,才略微放心,“走吧,随时运转灵力,我们也进去。”

      明昭周身剑意围绕,但凡在他三尺之内的都会被剑意绞杀。白戍更是干脆变回了白虎,白虎形态的攻击和防御都要比人形强。

      明昭以剑意开路,白戍紧随其后,时刻警惕着,直到站在大厅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才松了口气,也不再保持原形了。

      悲陨站在一旁,指着围绕着大厅的那一排排柜子,“这些柜子里都是法宝灵器,等级不一,种类不一,只有一次挑选的机会。兴许是仙器,也可能只是凡人所用之器。”

      法宝分为法器、灵器、仙器,每一种又分九品。法器乃一般法宝,无灵,灵器生有器灵。

      而器灵又分九种,前三种只能为灵器增幅,没有实体,没有思维;中三种可以自行操控灵器,却仍然没有实体;后三种可以依自己或其主的心意化形。

      仙器更是传说中的存在,不得一见。

      明昭对这些不感兴趣,干脆把自己那一次机会让给了白戍,“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白戍绕着大厅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西南角,“左数第三,上数第二。”

      话音刚落,悲陨打出一套法诀,打开柜子,里面飞出一块黑白两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

      白戍将石头握在手里仔细端详,他刚才生出一种直觉,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很重要,可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

      “公子可以滴血试试。”

      悲陨看到那块石头,神色惊诧,见白戍还在观察,才出言提醒。

      “你知道它的来历。”

      明昭注意到悲陨瞬变的脸色,看来她是知道这石头是何物的。

      悲陨一惊,她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就连刚才她出言提醒也差点受了惩罚,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人的惩罚从来都只有彻底消亡这一个。

      悲陨勉强笑道,“公子说笑了,悲陨不过一介器灵,一直被困于此地,怎么可能知道?”

      明昭不置可否,询问已经将血滴在石头上的白戍,“滴血之法,可有用处?”

      白戍摇摇头,石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此法是行不通的。

      “怎么会这样?”悲陨喃喃自语,她等了几百年,难道还是等不到出去的那一天吗?不,不对,除了白戍,还有明昭!

      悲陨凄然一笑,恐怕这次是真的要被抹杀了,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悲陨还记得当年她被铸造出来时,那人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时怜惜的神情。

      悲陨喃喃自语,“你说过陨寄托了你全部的感情,可是你都不在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感情呢?”
      她被困于此地,等了几百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到他吗?他已经死了,那悲陨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怜惜她的人已经离开,她又何必自怜?

      悲陨跪地,眼中一片决然,“公子,希望公子能怜惜悲陨今日所做之事,让悲陨与他合葬。”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片惊雷之声。悲陨惊跳起来,夺过石头,又狠狠按在明昭手上,把明昭手划破,让血滴在石头上。

      一道雷电落下,将徵楼劈做两半,又是一道雷,劈在了悲陨身上,随即雷电之声又消散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一个裂成两半的陨躺在地上。

      “我答应你。”

      白戍轻轻的捡起悲陨,他承了悲陨的情,自然也会满足她的希翼。

      白戍回过头,见明昭脸色古怪,问道:“有什么变化?”

      明昭刚把石头放在白戍手上,一道吸力直接将他们吸进了石头中。

      他们在黑暗中穿梭,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到白戍忘了时间的流动,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和明昭牢牢相握的双手。

      这时一个光点出现在前方,白戍大喜,“快走!”

      白戍和明昭加快速度,那光点逐渐变得清晰,形成了一道光门,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悲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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