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加贝一号

3、第三章

　　醒来时感觉全身都散了架，头昏脑胀。这是我当人鱼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胸腔被挤压着，我难受的哀叫。
　　捆住自己的东西松开了一点，一条粗厚的舌头在我脸上舔刷，还伴有啾啾的叫声。
　　我费力的分出次声波查探一番，缠住自己的明显是条蛇状物，却腰身粗壮与我差不多。头上有个小角，四爪，长须，扇尾。
　　这明显是――龙！！！
　　我不知不觉竟然孵化出一条龙！
　　在我脸被口水埋没的时候，我才挤出一句“放……开……我……”
　　“啾？”
　　……为什么龙的声音是这样的……
　　“啾啾！”又一轮口水狂热的袭来。
　　可能是看到我满脸通红要死的神情，幼龙才松开了紧箍住我的愚蠢行为。
　　全身却紧紧挨着我，不敢摞开半步。
　　我想它应该把我当亲人了。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那时是多么的愚蠢！
　　然后我……变成了奶爸。
　　它有眼睛，但是在无光环境下就像个瞎子。而且它也不像我可以使用超声波探路。
　　所以它总是把整个龙身贴紧我，时不时发出啾的声音，而且你必须回应。不然它能啾出一首义勇军进行曲出来。
　　“啾？”
　　“啾！”
　　“啾啾！”
　　“诶……我在……你不就贴着我吗！！！”我拍拍幼龙的头，我感受它的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是想瞧清我的样子，不过很遗憾。
　　更让人头疼的事是它……没长牙！意思是它还得吃奶！
　　茫茫大海，我上哪里给它找奶喝啊~
　　好在，只要挨着我，它即使饿也不叫，就圈着我使劲磨蹭我的脸！
　　心好累…………
　　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夜以继日的寻找中竟然发现一只怀孕的海怪！
　　那只海怪有些像翼龙，只是身体更圆，四只短小，呈扇形，背上脊骨如伞状张开。
　　它的胸脯一排排波涛汹涌。
　　……问题是……
　　□□太大，幼龙吞不住……
　　……幸好我嘴大，所以，我都是吸一口再反哺到幼龙嘴里。
　　经常被激动的小龙叼住我嘴不放。
　　还兴奋得想把舌头伸进来！不让就死命的嚎！尾巴使劲拍打海石表示生气！
　　每次喂奶都像经历一场搏斗，才出生几天力气就比我大。
　　我在为以后如何制服力气又大又调皮的小龙感到压力大啊…………
　　有一次我也被他折腾的恼了，当时就丢下它飞快的游到远处偷偷看它。
　　小龙可能没想到我竟然会抛下它，嚎到一半没声了，我以为它终于安静了，结果只是停顿了一下，嚎的更大声了，边嚎边四处乱窜，把那片地域搅的翻天覆地。
　　我担心把大型海怪引出来了，连忙上前安抚。它立马把我圈住了，怎么说都不放。然后我整整被他裹了3天！
　　连奶都不吃了。
　　跟赌气的小孩似的。
　　好在，海怪性格温顺是以细菌浮游生物为生。即使我们在它肚子下乱蹦哒，它也没一气之下吞了我们。
　　而且可能是因为它的缘故，我连其他肉食类大型海怪也没见到过了。
　　等到小家伙稍大一点后，就能自己吃奶了。也适应了黑暗的生活，只是依旧喜欢粘着圈着我舔我满脸口水。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小龙。
　　没什么意义。
　　其实说到底，比起小龙离不开我，其实我更依赖小龙。就像就不见阳光的人一下子永远了火种。
　　我才知道我骨子里依旧是个人，我害怕孤独害怕的要死。
　　如今，小龙成了我的光源。
　　我的深海救赎。
　　时间过得很快，海还是那片海，依旧空旷的好像只有自己，依旧冰冷，依旧黑暗。
　　不过却不再害怕。
　　我躺在大海怪凹凸不平的背上想，旁边是小龙，我们又多了一个新伙伴，一只小海怪。
　　大海怪由于吃奶问题一直认为我和小龙也是它的孩子，小海怪也这么认为，天天跟我们挤在大海怪的背上。
　　我也心安理得的享受大海怪的庇护。
　　直到遇见另一只海怪。
　　另一只海怪明显是食肉动物，几乎比整张脸还大的嘴大张着，身上尖锐的满身的硬刺。体型与大海怪差不多。身长三十几米。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我拉着小龙游远了，小海怪还留在它妈妈背上，不理会它妈妈的催促。
　　我知道，它不会走。
　　它还出生没多久，如果没有母亲的庇护，铁定沦为其他海怪的美味。
　　小海怪朝我们嗷嗷的叫，可能是疑惑我们为什么会离开“母亲”。
　　在遇到这只食肉海怪时，我就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而在大海里受伤，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它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所以我带着小龙选择了离开。
　　小龙在伤心，它没有蹭我的脸，只是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
　　龙须轻轻捎着我的耳朵。
　　我摸摸它的头，才发现它的小角已经长出来了。
　　倒是有些锋利。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混沌无光的深海里，我为数不多的温情也只给了它。
　　我们两个异类在这里只能拥抱在一起，相依为命。
　　隔的远远的，我都能听到那一声声哀叫。隐约还有几声稚嫩的嗷叫。
　　是大海怪的。
　　我带着小龙，游的更快了，因为我知道，血腥味会引来更大的猎食者。
　　在这个漫无边际的深海里，大和小根本没有边境。
　　如同宇宙。
　　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我还记得我见过的一个海怪。目光之际都看不到全身，估计有几百米长了，但跟硕大的海洋相比，又显得不足为道了。
　　而我们在其中扮演的不过是狩猎者与被狩猎者的关系。
　　“嗷！”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海怪沿着熟悉的味道追上来了。
　　小龙欢喜的把尾巴拍在我肥厚的尾巴上，准备去迎接小怪物。
　　可我阻止了它，因为小海怪后面跟着――肉食海怪。
　　我狠狠地推开小龙，摆动鱼尾，向小海怪快速的游去，海水顺过我的耳腮，哗哗做响。
　　小海怪看见我向他游来，“嗷”的更欢快了，远处的小龙也发出兴奋的啾啾声！
　　“啾――啾――”
　　直到我一口咬住小海怪的脖子，并用尖利的爪子刺破小海怪的眼睛，虽然它的眼睛一片白膜，已经退化没有丝毫的作用了，但依旧是身体的弱点，最柔软的地方。
　　“嗷呜――”欢快的音调戛然而止。
　　远处的小龙依旧在兴奋的“啾啾~”，我迅速杀死小海怪后，将他推向后面。
　　看它在食肉海怪嘴里无力的挣扎。
　　我舔了舔指尖上的血，骨子里泛起阵阵兴奋。
　　不过远处小龙的呼唤让我清醒过来，迅速返回拉起小龙就跑离此地。
　　小龙啾啾的叫着，它使劲拍打我的尾巴，想要挣脱，我狠狠咬了它一口，才让它安静下来。
　　我不会让它送死，也不会让任何东西来伤害它。
　　它是我深海里的救赎。
　　是我的唯一。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骨子里人类的本性在残酷的海底生活里渐渐磨灭了。
　　我是大海里残忍的刽子手，我不是――人。
　　为了生存，为了食物。
　　泯灭人性。
　　只是小龙寄托了我唯一的温暖。我不能放，也绝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