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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夜宴终(小修) ...

  •   他面上不带半分异样的牵过她的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幅建筑设计图。
      没有丝毫遮掩的推门而出,意料之中,周围并没有人。
      亚瑟略带疑惑的看向夏洛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今天并没有穿那件风衣,而是一件黑色西装。思忖片刻,她便明白夏洛克原来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就算自己没有得到请柬,来到这里恐怕也是注定的结局。或许,这场订婚宴和他的新案子有不浅的联系。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平静得可怕,特别是当夏洛克告诉了那些早就被自己的潜意识忽略了的问题之后。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但是在接受了原身的记忆之后,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也有了不浅的感情。亚瑟觉得自己不是取代了原主,更像是融合,她接受了那个人的记忆、身份、家人,以及,困境。而且,她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原主的情感,比如每次提起尼克拉斯她都隐隐感觉有些厌烦,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感觉浅淡了不少。但是她也明白,这种厌烦的感觉里面并没有夹杂所谓的恨意,更多的是对权威的反抗以及……惧怕。
      没错,就是惧怕。想到这里,亚瑟突然觉得原主对尼克拉斯的厌恶也不是毫无理由的。这主要还是因为错误的家庭教育。不要看尼克拉斯大人对她是千般宠溺万般忍让,但是一旦触及底线,教育方式绝对是简单粗暴。话不多说,直接打到孩子想也不敢想那些念头。就拿上次吸|毒的事来说,虽然他在人前没有动手,但是回去后直接派人去庄园背后的桦树林割了一大把树枝回来,亲自挑了最具柔韧性的那几条,一边“温柔”的询问她毒|品是从哪里搞来的,一边微笑着用小刀削去多余的细枝以及不平整处,再用上好的绸布把枝条扎成一捆,目光阴寒,心理战术打得那叫一个好。然后那惨痛的记忆亚瑟甚至不敢去回想。虽然她对这样的教育方式着实不敢苟同,其成果也谈不上成功抑或失败,只是依稀记得原主在和兄长大人决裂以后,在天高皇帝远的巴西,纵使在别人的撺掇下也没有胆子再碰那些东西,这或许就是那个男人希望看到的成果,即使知道会得到怨恨。
      亚瑟想起客厅里挂的那幅画,那才是她冒着被发现以及激怒远在德国的兄长的危险参加晚宴的主要原因。据她所知,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虽然是豪门浪子,就连尼克拉斯嘴中阴狠狡诈、无恶不作的祖父也奈何不了他,但是没有见过他的人不会明白他那份对于艺术的狂热。或许,就如王尔德所言,艺术本应是凌驾于人的个体的存在。与此同时,亚瑟更明白他也是一个阳光到了骨子里的人。如果说那幅画是他画的,亚瑟第一个不信。而这场订婚宴,来得的确有些蹊跷。
      正当她神游之际,已经走到了大厅。
      这是《多瑙河之波》,她听着音乐辨识着乐章,似乎是第二小圆舞曲的第二主题。这一主题使用了大量的跳进音程,但仍然保持着流畅的特点,犹如翻滚喧哗的河水滔滔东去。
      好在厅内人并不算少,所以他们的突然出现并不显得突兀。亚瑟从侍者的托盘中端起两杯红酒,在顺手递给夏洛克一杯后,随意的走了几步,目光顺势扫到楼上,对上一人的目光,然后一呆,故作镇定的走回夏洛克身旁。
      然后她轻摇酒杯,姿态优雅,闻到了散发的香气后才啜饮了一小口,让酒在舌尖溶动,感觉其味道及酸甜度。
      果不其然,那人在看见了她的动作之后旋即移开了疑惑的目光。
      但是亚瑟却苦不堪言,妈|的她对葡萄酒过敏啊!不过好在由于个人体质原因,过敏出现的时间比较晚,不过代价……
      她仍然保持着恬静温柔的模样,但是心里早已跳脚骂娘打算XXOO那人祖宗十八代。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他们家楼下咖啡店的小哥会以主人般的姿态站在这里?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画得一手好画,卖得一手好萌的小哥吗?
      夏洛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没多想就解释道:“看样子他是证婚人。”不过他立马神色一变,把酒杯放到一旁,转眼间隐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亚瑟破罐子破摔的又喝了一口酒,这水太深,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开心。
      她闷闷的站在一边,突然就没了刚才那种想加入舞池的兴趣。
      这时,突然有人撞到她,力道不大,但是却刚好撞倒了她手中的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就这样被倾泻下来。
      她听到一声惊呼,暗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亚瑟偏头,正打算道歉,不过却发现那人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丝诺小姐吗?
      只见娇弱的少女泫然欲泣,带有三分伤心七分痛苦的看着自己身上这条白色纱裙,成功的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亚瑟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又做了什么吸引了这朵小白花的注意,她改还不行么?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orz

      丝诺此刻也有些紧张。她很厌恶今天,自己从小就是父亲娇养大的女儿,原本她自视甚高,没想到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残废。她把一切根源都归结于一个她连恨都不敢恨的人,却又终究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怕失去了最后一点娇宠。
      刚才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站在自己的未婚夫身旁,看着他怯懦的神色,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怒火。听说他从前不是连那个叫亚瑟的小魔王都敢顶撞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丝诺觉得那绝对只是流言。不过想到亚瑟这几年突然的失踪,她的心情霎时好了几分。她的容貌本就绝佳,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真心笑容更让人眼前一亮。按理说,这正应是她享受众人注目礼的时候,不过这风头却被突然出现在墙角的人影给抢完了。只见那个少女站在角落里,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舞会的中心。少女时而娇憨时而苦恼的神色,纵然是她看到了也忍不住怜惜。但是不知为何,她却出奇的愤怒,心底埋藏已久的疯狂却被那天真烂漫的笑意给翻拣了从来,疼得彻骨。但是尚存的理智却让她没有采取太过激的方式。
      然而此刻,她却后悔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不顾体面的动手,面前的少女,和她心底的噩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影眉眼至少有五六分相似。特别是在看见少女似曾相识的目光之后,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声音带有强忍的哽咽,说道:“这位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明白,怎样才可以在第一时间引导舆论的走向。

      亚瑟听见那句话之后,原本清澈的目光也变得深沉。本来自己还对她心存歉疚,心想当年之事说不定是误会。不过只这一句话,柔柔弱弱的丝诺小姐就把自己置于舆论的中心。还真是,好本事。
      周围也隐隐想起议论声,大多是同情与谴责。按亚瑟平时的习惯,她绝对不可能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不然也成不了让人闻之色变的纨绔。不过现在,居然有人直接把矛头对上她,如果不反击,绝对辱没了我们克里斯蒂安家彪悍的家风。她心底浮起一抹冷笑,暗暗的舒展了下自己许久未动的筋骨。
      然后,她转身面对丝诺,怯懦的张了张嘴,似乎想道歉,但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小脸却涨得通红。旁人看来她是恼羞成怒了,却不知她在酝酿情绪。
      再然后,她有些难堪的把头转到一边——正对人群——倔强的咬住嘴唇,眼泪却瞬间的落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掉落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些正在议论的人却住了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转过头重新看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丝诺,嗓音中带有哭泣之后的喑哑,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杯子突然倒了,明明我拿的很稳的。但是但是好像有人撞到了我,不然我真的拿的很稳,真的。”
      她目光清澈见底,丝诺难堪的避开,再一次看到那副容颜就会想起那段黑暗的岁月。而此刻,面前的少女却拿着一张小手帕,笨手笨脚的擦拭她身上的酒渍,十足的孩气,让人不由好奇,是谁家捧在手心娇养出的小姐。
      但是准新娘却连连失态,一把推开了道歉诚意十足的少女。这气度,终究落了下层。
      只见少女被推得一个趔趄,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眸子瞬间被大片雾气笼罩。
      丝诺此刻却是被气得牙疼,事到如今,她如何看不出面前这人是在模仿自己。只不过自己计划好的一切,都被面前这貌似无辜的人先发制人模仿了。她终于理解到了那些曾经被自己阴到的人内心的憋屈。

      亚瑟的目光看向四周,正好看见不知从那个角落窜出来的夏洛克。她眼睛一转,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哥哥”,然后扑进了夏洛克怀里。
      夏洛克身体一僵,安抚着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某人。他虽然只看见了最后一幕,但瞬间就把事情推测得七七八八。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刚刚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直接忍不住推了你一把?”
      亚瑟的哭声一顿,夏洛克这个问题差点把她好不容易逼出来的泪水给逼了回去。不过想起丝诺刚才的反应,她也是一乐,回答道:“我对她说,我为你感到可悲,你家世没我好,长相没我好,如今,你连哭都哭不过我……”
      夏洛克:……还真是直中要害,对于那种小白花而言,这种羞辱也是够了。
      不过他立马感受到了亚瑟的异样,她身体的颤抖绝对不是装的,冷汗似乎也一层一层冒了出来。
      “你怎么了?”不知为何,夏洛克心中却多了几分慌张。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亚瑟的意识有些朦胧,她也只记得是尼克拉斯警告过她,自己过敏的下场有些严重。似乎是因为小时候一次意外,她兄长才让她绝对不沾红酒。她刚才还充满侥幸的以为不是太严重,可能只是小时候体质差而已,没想到这具身体得个过敏还是最高大上的过敏性休克。想她一路潇潇洒洒风风火火的闯来,如今却在阴沟里翻船,难不成今天还真得挂在这里?
      看出她的样子不对头,夏洛克一把抱起她,走出门外。站在二楼的咖啡店小哥比利亚心脏莫名漏了一拍,他示意门卫不要阻拦,莫名的不安。
      在她昏昏沉沉之间,夏洛克从身上掏出了亚瑟刚才换衣前交给他保管的手机,打算拨打那个电话。谁知她却有片刻的清醒,拉住夏洛克的手,脸色苍白,刚才的泪痕还没有干。
      “不要打电话,我知道自己怎么了,是葡萄酒过敏,过敏性休克。”说完这几个字,她没了力气,松开了夏洛克的手。
      夏洛克压抑住自己内心突然而至然后愈演愈烈的慌乱,调取脑中的词条,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过敏性休克是外界某些抗原性物质进入已致敏的机体后,通过免疫机制在短时间内发生的一种强烈的多脏器累及症群……通常都突然发生且很剧烈,若不及时处理,常可危及生命…… 血压急剧下降到10.6/6.6kPa以下,病人出现意识障碍,轻则朦胧,重则昏迷……
      于是他当机立断,道: “我们去医院。”
      “不,”她靠着仅存的意识拒绝了他,“那些人会死,所有人,包括病人、医生、护士。夏洛克,我比谁都更知道我哥的手段。我还能撑一会儿,能借一下英国政府阁下的家庭医生吗?”
      她直直的看着他,夏洛克不理解她心中的坚持,却明白她有多倔强。
      亚瑟看到他终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嘴角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不过想起了什么,她立马补充道:“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我哥,”或许是病痛让人变得过于脆弱,她微微低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害怕……”
      此刻她已经被夏洛克抱进了一辆出租车。不过话音刚落,她有些不解的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没有多想,她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自顾自的开了句玩笑:“等会儿让医生给我输一瓶八二年的葡萄糖,告诉他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有些委屈。自己不就喝了两口葡萄酒吗,怎么搞得像喝了致命的毒|药。
      然后,夏洛克发现她终于停住了话语,陷入昏迷。
      怀里的人不如平时敏锐,终究没有发现他没有答应她最后一个要求。
      在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打出那个电话之际,电话已经接通。
      因为夏洛克在那一刻突然发现,他似乎,赌不起了。
      而电话的另一头,那个男人在国王湖一侧,遥望希特勒的鹰巢。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闭眼坐在那里,听着这燃情岁月的温柔波涛。
      不漏丝毫情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23 夜宴终(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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