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爱》林水叶

23、22

　　二十二、
　　换了门锁，关了手机，拉上窗帘，整个房间又冷又黑，而我就是这个黑暗里的鬼魅。每天都有人来敲门，每天都有人按门铃，也有人在门外叫喊着，我知道是谁和谁，我无法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很早以前就感觉有些不对，可是却自我欺骗，最后得到了报应。
　　生存的法则还是让我把自己僵硬的身体展现在冷风中，以为习惯了冷，却还是被冷风打了一个冷战，太阳亮灿灿的挂在天上，马路上的人们挂着一脸的冷漠晃动着，往返的汽车排出的也是刺鼻的气体，这个世界有什么好？这么值得人留恋，也许是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吧？！记住一个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件让人记住的事，记住一件事，是因为这件事里有一个让人记得的人，记住这个人，是因为有一个地方让人不能忘记。我能记住什么？什么也不能！有人拉住我的手臂，却没有任何声音，阳光刺的眼睛无法完全睁开，不想看是谁拉我的手臂，是谁都好，是谁都不好。
　　“你终于出来了！”
　　“这里你不能再来了，我和你本不认识，也没有认识过，游戏结束，好好去上学，别再来找我，有些东西很现实，我没有权利指责任何人，你也没有权利再来伤害我，如果你不好好读书不光对不起你的妈妈，也对不起我。”我没有看一眼赵岩，拉开他的手，缓缓迈着步子向前走。
　　找了一个地方，很热闹的小饭店，点了四个我喜欢吃的菜，都是和猪内脏有关的，阿齐曾说我是野狗，竟吃些让人想着脏的东西，真正脏的东西是什么？千变万化的人脸和信誓旦旦的谎言。
　　看着一桌桌的热闹，而我这边冷冷的一个人慢慢的细嚼慢咽，很想问问自己，我是人类吗？

　　“嗯，阿齐”
　　“你在哪？这几天怎么不开手机，你想死啊，敲门也没有人应，你上哪去了？”
　　“我————————出差了，手机漫刚好没电了，就关了。”
　　“上我这来吧，我弄了好吃的”
　　“不了，我已经吃饱了。”
　　“十爱，你和他怎么了，前几天你爸上我店里来了，说想让我去看看你，你这又出差了？你和他怎么了？”
　　“阿齐，没有什么？”
　　“乖，说吧，我知道肯定有事，否则，他也不会那种表情来找我，心里难过吗？难过就说出来！”
　　“阿齐，我完了”
　　“什么完不完的，世界上的男人有都是，你何必去守一棵又老又歪的树呢？”
　　“阿齐，我这些年都是他的责任，他的拖累，我算什么？”
　　“别瞎想，一天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呆着瞎想什么，来和我说说话吧”
　　“不了，不是我瞎想，是他告诉我的，亲口！”我招招手，叫服务生给我结帐。
　　“十爱，十爱，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过几天我们聚聚好不？”
　　“好，”准备掏钱，可是服务生示意我，帐已结过了，还悄声的指指窗外，我看见赵岩背个大书背对着我。“阿齐，我挂了。”
　　“好，想你”阿齐的声音也很低很低。

　　“赵岩”
　　“十~~~~~”
　　“别叫我十爱，应该叫姐姐”
　　“对不起”
　　“男人不可以和女人说对不起”
　　“可我~~~~~~~~~”
　　“听好，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和身份来和我说什么，有一天你拿到了资格和身份来和我说吧，过去就过去了，如果你想要承担责任那就得有个资格，明白吗？”我不想听到赵岩的说词，因为我不再相信男人的话。
　　“好，我一定会有资格和你说的。”
　　“好，没资格前请不要来烦我”
　　“好”
　　“好”我看着赵岩毅然转身大步的离开，心中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没有，我从没有想过和他有什么交集的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所说的资格是什么？当年我以为我成人了就有资格告诉他，我爱他，可是这么多年来，这种资格却成了一种无形的枷锁，锁着我，也锁着他，他挣脱，我束缚。

　　一晃就要过春节了，赵岩送回了钥匙，还送了一个精美小巧的暖手炉。我每日抱着暖手炉看小说，画画稿，睡觉，很象在等待却又不是等待，因为我知道我从没有给赵岩机会，因为他不是他。我只想过的简单点，让自己生活的有点目标，那怕这个目标是假定的。
　　送了稿子，在超市无目的的逛了一下午，买了些牛奶和面包，超市里的人真多，那些人好象买东西不用给钱似的，大堆小堆的，快过年了，我也应该弄点什么，阿齐肯定是回她妈家过年的，而我却没有地方去。到宿舍转弯处，我远远的看到我门前站一个人，那人是我想见去又不愿见的。
　　“爸，你来了”我从来没有正了八经的这么叫他，他也愣了一下。
　　“十爱，还有三天过年了”
　　“嗯，真快又一年”
　　“一块过年好吗？”
　　“你不和汪珊一起过吗？我去了不好，我这人脾气怪的很，好气氛我一去就变了。”开开门，让他进来。
　　“不，我不和她一起过年，又不是一家人”他无奈的笑笑。
　　“怎么上回我惹生气她，你还没哄好她啊？”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小暖炉插上。
　　“也不是，昨天她还打电话打听你来着，不过好象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噢！”
　　“一起过年吧！”
　　“到时再说吧！”拔下小暖炉的电源，听到门铃声，是谁会来啊？
　　“我去开门”他主动起身去开门，我盘坐回沙发上，过年，有什么过头，照我和他现在的情形说不定，吃着吃着饭我就会有杀了他的心。

　　“怎么是你？”
　　“她在吗？”谁啊上我家的他还认识，阿齐，不会吧？
　　“阿珊~~~~~~~~~”
　　“你在啊？”汪珊头发乱蓬蓬的，双眼红的要命，怎么，叫人打劫了？
　　“你是我在，还是我爸在”汪珊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暖手炉，那眼神很可怕。怎么了？
　　“你要脸不要？”
　　“什么啊？你别在我这乱叫？”
　　“汪珊，请你好好说话？他走过汪珊挡在我她之间。
　　“我好好说话，我好好说话，你问她要脸不要？她是什么？婊子吗？”汪珊歇斯底里狂叫，双手不停的试图推开挡在中间的他，抓向我。
　　“汪珊，我希望你控制好你的情绪，十爱是我女儿，你说话注意些”看着他高高的背，心里有些暖，他依然象以前一样护着我，只要别人欺负我，先不管我对与错，他都会先站在我这边。
　　“你问她，你问她，她干的什么好事？她对赵岩做了什么？”汪珊几乎是声泪的控诉，我对赵岩做了什么，我都多长时间没看见过他了。
　　“我做什么了？你儿子你问我？”
　　“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一直很乖，很听话的，至从认识了你，就变了一个样，你是个妖精，你毁了我儿子。”
　　“什么，有毛病”我还没说什么呢，我毁了赵岩，如果我是个贞节烈女，赵岩做的事早就害死我了。懒得和她说，一屁股做回沙发，抱着暖手炉装做看不见她的存在。
　　“你说啊”
　　“我说什么，说什么，出去”我厌烦指向门。
　　“十爱，你真不要脸，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他才十八，你怎么可以，世上的男人死光了你连个学生都不放过，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要脸，不要脸~~~~~”
　　“汪珊，你胡说什么，如果你再这样口不择言，请你离开十爱的房间。”
　　“李正浩，你知道吗？你口中可爱乖巧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勾引我儿子，还和我儿子上床了，你知道吗？你看清楚些，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人，她是个妖怪。”
　　“十~~~~~~~爱~~~~~~~~”他满脸惊疑看着我。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事情不是象她所说的这样子。可是我却无法说出口那天的事。
　　“你没有，你没有，你看这是什么，赵岩在日记中写的很清楚，是什么是什么？什么你背部的皮肤细腻，什么你柔若无骨，什么你的唇甜美如蜜~~~~~~~你说啊？还有这些，你看啊！”汪珊大力的把手中乱翻的本子，摔向我，本子过来的太快了，我没有躲避，我也无法躲避，我被汪珊的话吓傻了，我的脸一定会被本子砸到，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才是受害者。
　　脸上，身上没有感到痛觉，本子没有摔过来吗？是我眼花了吗？不是的，睁开眼睛，本子散落在地板上，他的手臂还在半空中没有收回，是他为我挡了。
　　“汪珊，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你问过赵岩没有，他写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请你先回去，你现在的情绪没办法解决事情，最后我想告诉你，十爱，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有什么？我想，你应该问赵岩！”他清析的吐诉着每个字，字字有力，语气平稳。
　　“李正浩，你，瞎了眼睛会相信这个女人，我儿子十八岁会有她那种不堪嘛？”
　　“请你回去，汪珊”
　　“好，好，我总算认清了，你对我说的，十爱是你的女儿，永远是你女儿，狗屁！你和自己的女儿上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是一丘之貉。”
　　“什么？你胡说什么？”又惊又怒让他的拳头紧握。不要，算了，算我勾引赵岩好吗？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画。
　　“好，是我勾引你儿子的，行了吧？你想怎么样？”离开沙发，我绕过茶几面对着汪珊。她无非就是想打几巴掌，让她打好了，有什么？从小挨过的打多了，也不差这几巴掌。
　　“李正浩，你听到没有，她就是一个贱货！”
　　“汪珊，你刚才说我和谁上床！”
　　“她！她亲口告诉我的”汪珊的手，直挺挺的指着我的鼻子。
　　“十爱？！”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的心被他的眼睛里的失望和痛惜割成了几块。
　　“是，是我说的，只要是男人，我都要，管他有多小多大，只要能骗上床有什么不可！”心很痛，我却笑的很妩媚。
　　“十爱”
　　“不要脸的贱女人”汪珊随着我的话落音，向我挥舞着她的手，我没有动，我到希望痛疼的来临，也许这样心会少一点痛。
　　“李正浩，你放开我，你骗我，你一直都骗我，什么父女之情，你们早就勾搭成奸了。放开我！”耳光，撕扯没有象我的想象一样来临，汪珊没有碰到我一下，他的反应还是那样的快捷，他还是一样不会让我受伤，可是我却伤到了心里。
　　我多不想这样清醒的站着看着他向汪珊说，他会弄明白一切，给她一个美意的答案。看着汪珊痛心哭喊，我的痛又如何哭喊出来，如果可以晕倒就好了，为什么该晕的时候不晕呢？总让我清楚的知道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