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 ...
-
十、
今天是过年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我今天却看到他，为什么他以前不来了，他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因为我总吃他的东西，我以后一定不会吃他东西了，家里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表哥表弟表妹还有大表姐都来了，奶奶亲他们，抱他，还夸他们，只有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我很想哭，可不敢，哭了奶奶会打，三婶也会打人，可是我没有哭，还是挨打了，表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烫了一洞，是新衣服，以前妈妈说我头发长了，就给我买就这种衣服，她说是我烫的，奶奶没问我就打我，还拉我的长头发，很痛，很痛，我不哭，哭了会挨打的。一会，一会就好了，奶奶不打我了，可是她们却打起来了，好象是二叔也要住到我家来，为什么他们总想上我家住，他们住这了，我爸妈回来住哪里？我跑出去问他们，他们骂我，是杂种，我不是，杂种是不好的东西，前院没有爸妈的小孩子都被小朋友这么叫的，我不是，我哭了，后来，三婶和大姑打起来，家里很多东西都打碎了，我刚洗的碗也打坏了很多。小表哥朝我扔桔子皮，我一口都没有吃过桔子，皮打在脸上很痛，我站在大门边，他们都向我扔皮，还扔石头，我叫叔叔婶婶，可是三叔说都是我招的，还推我，我的头撞在门上了，很痛，出血了，我害怕，听小朋友说出血会死的，我不要死，死了，就看不见爸妈了。
我大声的叫，我不要死，大人都看着我，我的家很脏很乱，那是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以前妈妈看到都会很小心的走，还和爸爸说，这是宝贝收拾的不可以弄脏，可是他们却打架，还把我家的东西打碎，我告诉他们这是我家，不是他们家，为什么要在我家打架，我爸爸会回来找你算帐的，我瞪着他们，很长时间后，他们骂我，拉我，奶奶拿着扫把打的我全身都痛，大姑什么都没有说，一直看着我，她没有帮我，以前大姑可痛我了，可现在她也不理我，我没伤心，可是他们却说，爸妈都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爸妈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死了，我怎么看见他们，我抢了奶奶手中的扫把，打他们，是他们说爸妈死了的，我爸爸不会死，我妈妈不会死的，三叔把我推出好远好远，我坐在雪地里，我要等等爸妈回来打他们。
我看见他了，他打了三叔，而且很重，二叔也帮三叔打他，他们打不过他，他好厉害。我要能象他这样就好了，他身上有刀，二叔三叔都怕他，我也要有一把象他那样的长长的刀，就不会被欺负了。他说他要劈了他们，他站在我边上问我，谁打我了，我看见奶奶害怕了，看见小表哥他们躲起来了，我没告诉他谁打我了，他已经帮我打了，奶奶太老了，他打了奶奶，奶奶会生病的。
他的头发变长了，很象电影里的，我让他带我走吧，我不要和一群坏人住在一起，他们说我爸妈都死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坏人，他不是，他给我吃的，帮我打欺负我的人。他笑了，好好看的笑，他牙白白的，他问我真的吗，我说真的，我想和他一起住。他摸摸我的头，头发是乱的，他会不会嫌我脏不带着我，他说，想好了，只要我决定了，他帮我完成。我跑进房在衣服口袋里装了很多的瓜子和桔子，我要和他一起吃，我要分他吃。大人们怕他的刀不敢和他说话，却一个劲的骂我，骂我，我才不理你们，你们是坏人，妈妈说坏人说的话不是话，他用刀指着大人们，他说，他们再骂我，就让他们断胳膊断腿，他的刀好厉害，我也要一把。
他带着我走了，我不知道他家是哪里，我看见大姑追出来，给他了一卷钱，他对我说，你大姑还是人，人是好人的意思吗？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告诉我以后写日记不要写日子，只要一篇用一张纸就可以分开了，这样以后看来，就会想想那是什么时候写的，这样就不会觉得时间太长，我今天写的是第二篇日记，昨天过的太快了。他家很小，很小，有一点冷，他在的话就不冷了，他出去了，他说不带我回他以前住的地方，以前住的地方坏人多，会教坏我的，他说他有点事找大姑去，因为她还是人，还有，他说我，不要用好多拼音当字写，他看不懂，他写字比我好看。他帮我改了错字，他还说他要去买本字典，他说他也有不会写的字，他要我和他一起学。他在家里不抽烟，他的手很白，他真的象电影里的英雄，我捡了许多报纸和小木块，我会生炉子，奶奶一直叫我生炉子的。等他回来，家里就很暖和了。
“他那时多大”珊姨的咖啡已经冷了，我帮她在微波炉里打了一下，让她顺便也可以暖暖手，仔细看她，年轻时一定也很漂亮，现在皱纹挡住了所有的动人，却留给她了风韵。
“他那时多大？”
“啊，十七，八，吧，也许二十一，二了，我不记得了”
“原来他比我小啊？！”
“珊姨你多大了”
“我，你看呢？”
“别玩女人游戏了，我不会猜年纪”
“赵岩十五了，我23时生他，马上四十了，老了”
“看不出来”和我猜的差不多，我第一眼看到她时也这么算的，呵呵，我眼光不错“还很年轻”
“其实他把胡子剃了，会很年轻的”珊姨的脸微微的红了，真的爱上他了，不要，不要爱上他，心颤栗起来。
“看吧”
用什么来形容她的笑，温温委婉好似贴近一些。
很多，很多好吃的，我不敢吃，我怕我吃的太多，他又会不见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吃，我不知道该不不该告诉他，我还是说了，他笑了，笑的很大声，他过来抱着我的头，摸着头顶，很暖和，好暖和，他说，他其实每天都有来看我，只是我看不见他，他说他是个坏人，不能常常看我，那以后他会不会也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他说不会，我现在是他的孩子，是坏人的好孩子，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想告诉他，他说不为难我，可以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反正叫什么都一样，他问我阿猪好听吗，我不要叫猪，猪很笨的，我很聪明的，我要叫十爱，他问我为什么，我的手指只有十个，爸爸妈最爱我，所以我叫十爱，很好写的名字，他和我握手，说十爱，你好，我叫李正浩，你的爸爸，我会努力给你找个漂亮妈妈，我不要漂亮的妈妈，我妈妈很漂亮，我没有说，我写了，日记每天写完我都会给他看，我想他看到，有时候我害怕他，还有他身上的长长的刀。
后来，我还是吃了那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爸妈走了以后我就很久没有吃了，吃的肚子好痛，他笑话我，是馋嘴的猪，我以后要少吃点，要不他会走的。我喜欢他，虽然他比爸爸小好多，但我喜欢他，他个子高高的，可以让我挂在他脖子转转圈圈。
（十爱，同学你这一篇的错别字太多，而且很多错句，我改了，以后再错，我就罚你重写，还有圈圈两个虽然难写，我也是查了字典才知道的，但你不可以画两个圆圈给我看。）
我看着珊姨反复的用手指划过他写在括号里的字，一遍又一遍，眼里写满了温情，他也许真的该找一个这样的小女人结婚，给他这么多年没有温暖和家庭，不用回来一个人，或是加上一个人的战争。
“怎么了，珊姨”
“没有什么，他真的是一个好人，那次他帮赵岩，我就觉得他是好人，虽然他满嘴都是脏话，而且带一副无赖的样和那些小地痞谈，可是我真的一直有这种感觉，他是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珊姨！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一个时间里做了一件相对于对还是错的事，珊姨你喜欢他是吗？”这话是他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只是人？
“他会喜欢我吗？和他聊天，他总说你，讲你的画，路过的人有穿漂亮的衣服，他就会说，这件衣服十爱穿上了一定会比这个人穿的好看，要不就是讲电影给我，他讲故事很动听，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所以你认为我喜欢你了，他就会喜欢你了吗？珊姨”真的吗？他真的一直在讲我的事吗？他能记得我多少，我的画？只不过一些杂志里的插图，我漂亮吗？很久很久以前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他说过我漂亮。
“不知道，每个做父母的都在乎子女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
我转到她的正面，很专注的看着她，也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告诉她：“珊姨，我不是他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