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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金钩银箭恶煞人 ...

  •   如今春光正好,蝉鸣鸟叫,树荫浓郁,相互掩映。

      小铃儿被母亲置于两颗并蒂树之上,再加上她人又矮小,常人绝难发觉。她在巨树上度过三年时光,在树上活动本已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故而并不害怕,反倒悠然自得。

      此时她斜倚在树枝上,竟还翘着小二郎腿,一颤一颤,若不是兜中没有瓜子,简直就要边嗑着瓜子边哼着小曲,活脱脱一副小地主婆的模样。

      林中,知了不厌其烦的一声声聒噪,声音单调而乏味,清风中,小铃儿的眼皮也一耷一耷,近要睡去。

      正在此时,忽然草摇树动,一阵脚步急行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就到了近前,小铃儿一惊,忙变换坐姿,放轻呼吸,小心的将衣服收一收,从树叶空隙间望去。她居高临下,看得竟十分清楚。

      只见一黑衣中年大汉揽着一约十岁男童疾驰而来,恰停在了小铃儿所藏树上大概30米开外。

      那大汉相貌堂堂,粗眉阔脸,身上衣服可能是奔走中撕扯烂了,露出壮硕的臂膀,黝黑的肌肤,鼓鼓的肌肉,有如两根结实粗壮的铁条,手持一柄锃亮的大刀,极其厚重,上面沾着血迹。

      他明显经过了多场恶斗,手臂上、身上缠着多处布条,胳膊上伤口的血甚至已透了出来,血正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蜿蜒出一道血痕。他已力竭,一手用大刀支地,一把将男孩抛下,半跪下来,大口大口的粗重喘息。

      男孩被抛摔在地,一声不吭,只迅速爬起,动作熟练地撕下衣衫下摆,默不作声的走上前给大汉流血的手臂包扎。

      “寒儿,前方应离回春谷谷口已不远了,你,你且自己去吧,记住爹的话,一定要练好武功、出人头地,不要像爹一样,被人看不起,如此窝囊!”中年大汉喘着粗气道。

      小男孩寒儿一身布衣,听了他爹的话后并没有动,说道“爹,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进了谷那两个恶贼必不敢再跟来。”

      大汉怒道:“你道金钩银箭是吃素的嘛,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跟来了,你在只会拖累老子我,还不速去!”

      男孩身子一僵,只有转身,他一转脸,被丁灵铃看个正着。

      见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倒不似他爹那般黝黑,反倒白白净净,只是因赶路奔走缘故蹭了许多黑。他的相貌极其出色,一双眸子黑亮有神,虽是小小年纪,已可见来日之俊美绝伦。

      他两眼含泪,终是一咬牙,迈开腿继续飞掠向前,他竟也身负武功,只是走起来时踉跄不稳、一瘸一拐,十分吃力。

      丁灵铃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两腿大腿处竟都紧紧扎着两根黑色布条,看质地应该是他父亲的衣衫,隐隐透着血迹,难怪他被大汉揽着赶路,竟是如此。

      见此情景她不由心生愤慨,男孩儿看样子不过十岁左右,稚气未脱,不知是何贼人如此恶毒,竟先扎了小孩子两腿,让父子俩难以跑快,其心真毒!又见这叫寒儿的男孩受伤不轻,摔下第一件事却是帮其父包扎,如此紧要关头不吵不闹,痛别父亲,不由先就偏心于这对父子这边。

      然而寒儿尚未跑出几步,便听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哟,才跑到这儿啊,真真是令人失望,弄得人家想放你们父子俩一马也不成喽~”铃儿平生从未听过如此猥琐尖锐的语声,顿时皱了皱眉头,急捂小嘴。而这话说的也的确是阴阳怪气,虚伪造作的紧,令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那大汉也皱眉厉声道“呸!金钩银箭,你们两个卑鄙小人,装什么慈悲!你们竟敢追到回春谷外,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树丛一阵摇动,从中走出了两人,其中一个手持一柄金色长钩,另一个则双手套着皮套袖箭,隐隐可见银芒闪烁。如此别致的武器,却是两个“别致”的人。

      又或许称不上是人,因为他们长得实在太丑,又实在太像某个动物。

      但见两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皱纹密布,门牙外突,乍看之下竟看不出年纪。然而这两人却一个身着灿灿金袍,一个身着灿灿银袍,锦缎华丽,样式复杂,还滚着三股绞花边,一眼望去就好似两个身裹锦衣的大老鼠,强烈的反差让人有说不出的恶心。

      丁灵铃一阵恶寒,她听到“金钩银箭”本生几分期待,心中有着“果然江湖”的兴奋感,却见了如此两个人物,心中暗想,嘿,就你二人如此尊容就知道必是反派无疑啊。

      “嘿嘿嘿,我们兄弟本是不敢,可谁叫你这般不识相,不把那教主亲赐的武功乖乖的拿出来,我等为圣殿披肝沥胆,拼着得罪回春谷医师也得处置了你,将武功带回啊!”那大“金老鼠”阴测测道。

      “少喷大粪!你当俺不知道,荻花殿根本没有拿回武功的命令,是你二人私心作祟,想吞了这秘籍,这才一路追杀。可你们竟连寒儿也敢伤害,难道,难道……竟是她……”说到此,大汉突然面泛悲伤,目中黯淡。

      “哟,没想到你个打铁匠除了一身肌肉倒也有点脑子。哼!不错,既被你知道那么说了也无妨。铁刀秦,你不过一个打铁的匠人,只因机缘下得了几招刀法便小有名气,这也罢了,竟还让你偶然救了我们殿主,得了她老人家的垂青。你又何德何能?竟踩在我兄弟头上!”那“金鼠”手持金钩恨声道,说到后面金钩挥动,竟似颇为气愤。

      “我兄弟二人武功至少也能排在殿中中段,可就因形貌不为殿主所喜,竟位居末流,只能扫厕打杂。而你资质平平,却再三得殿主赏赐,这次还赐给了你绝顶武功,要不是我兄弟二人早已密切关注,险些要错过了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另一边的“大银鼠”尖声说道。

      “哼,孙金,孙银,我起初已将殿主所赐财宝金银给了你们,这般退让,你们竟还要赶尽杀绝,背着殿主如此作为,你们就不怕么?”大汉愤声斥责。

      丁灵铃心中暗笑:原来持金钩的叫孙金,用银箭的叫孙银,倒是俗气直白的很嘞。那位大叔叫铁刀秦,原来是打铁的,怪不得肌肉那般发达,乖乖~

      “嘿嘿,你以为我们兄弟愿意在殿中低声下气么?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拿到什么秘籍武功或是奇门暗药才虚以委蛇罢了。然而这许多年,我们用尽心力却仍是最外围的不入流之人,连大殿都从未去过,我们在荻花殿中永无出头之日,又何须再顾及劳什子殿主?这次我们兄弟就夺了财宝秘籍,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那武功,将来江湖上也能混出个名头,不比在殿中做那末流小厮强的多么!”孙金阴险笑道。

      “你也别生气,你看看你,有这么好的机缘到现在快40了也不过练到了五级脉通,除了打铁所得的那点力气,又有什么前途?你呀,混不出头了,不如早登极乐,下辈子再修个好天赋的身子重新来过吧。至于你这儿子嘛,嘿嘿,你这莽汉倒有艳福,生个儿子这么俊俏,想必娘亲必是个大美人,可看你在殿中独来独往,必是被抛弃了吧,既然如此,我便接手了,我对这貌美的小男孩儿最是疼爱不过了,一定让他呀,穿金戴银,比跟着你过得好~~~” 孙银贱笑的说着,尤其疼爱二字,说得怪腔怪调,形止极其猥琐。

      丁灵铃只觉奇怪,怎么用疼爱一词?她年纪尚小,前世也没听说过这等缺德事,只是觉得这孙银满脸邪恶,心里很不舒服。

      铁刀秦混迹市井多年,当然什么三教九流的事都听说过,他听孙银这么一说,自然明白了他话中含义,不由怒火中烧、目眦欲裂,这才明白有江湖中人提起这二人外号那不耻恶心从何而来。

      原来“金钩银箭”乃二人自封,在荻花殿中众人也给个面子如此敬称。而有知道内情的江湖人则称他们为“勾金□□”,因其一个爱财,尤其酷爱金子,一个则爱玩弄幼齿,还荤素不忌,尤喜男童,被人所不耻。
      只是此二人武功不入流,声名不显,又常居于荻花殿中末流打杂,出手不多,倒没惹来什么大怨,还未惹来通缉。

      铁刀秦见二人连打算也说得一清二楚,便知今日绝不能善了,既已决定干完就躲,那也必不会再顾忌回春谷,他与二人套话的功夫也争得休息片刻,是以早暗中调息,观察时机。

      他早已在关注这金钩银箭的位置,那孙银在叙述中得意洋洋,尤其是讲到寒儿时目露邪光,又往前进了几步,离铁刀秦不过数步之遥,而孙金则好似在警戒周围有无回春谷弟子,正在远处站立。

      铁刀秦算过距离,也和两人交手数次,知道二人实力。若论单打独斗,这二人均不是对手,麻烦在于两人联手,金钩还算正经兵器,麻烦的是孙银的银箭,总是出其不意。且此人狡诈阴险,又好偷袭,前几次他就是这样负伤的。

      这次他二人分站,正是良机。他决定以逸待劳,找准时机先以一刀“疾风骤雨”偷袭孙银,攻其下盘令他失去行动力,届时寒儿就可对付他。之后他再与孙金一对一,倒有几分胜算。幸运的话,刀剑碰撞之声或会引来回春谷弟子查看,到那时父子二人便安全无虞。

      他拟好计划后,暗自告诫自己要沉着冷静,先稳住二人,再寻觅机会,务求一击即中。

      恶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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