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海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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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到了出站口，四处寻找着母亲。
“凝凝，这里！”
夏凝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母亲裹的跟头熊一样，声音闷闷从口罩里传了出来。
“妈。”夏凝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瘦了，看上去比半年前更苍老。夏凝感觉到愧疚，自己在外面上大学，竟然没有照顾到母亲。
母亲也是红了眼，抚摸着她的脸。
“凝凝冷不冷啊，火车上人多不多啊？挤不挤？当初让你坐飞机你又不肯坐，非要坐火车，这不给自己找罪受。”
“不冷，妈，飞机票多贵啊，火车便宜。”
“诶呀，你看看你，妈妈差这点钱么？”母亲白了她一眼。
夏凝笑了笑，挽住了母亲的手。
母亲真的很不容易。父亲和母亲很早就离婚，她一个人带着自己长大。
过年夜还是和原来一样，跟母亲两个人过。或许是人太少了，过年的时候总显得格外冷清。现在过年的时候也不让放炮，要文明环保的过年，但是这样，就真的一点年味都没有了。
夏凝帮着母亲包饺子。饺子都是猪肉大葱的。母亲和她都不爱吃白菜，芹菜没有味道，她讨厌韭菜，母亲又嫌韭黄不干净，所以唯一能选的饺子就只有猪肉大葱了。
夏凝把饺子码到竹篮里，一个一个的下锅煮。她打开锅，水蒸气弥漫开了，照的她眼前雾蒙蒙的。
这才是家的味道。
母亲在旁边烫辣椒。按比例分配好的干辣椒和盐放在碗里，母亲架着的锅里在热油，油太凉，辣椒烫不熟，油太热，辣椒颜色不好看，这是一样技术活。
“哗啦”一声，油倒进碗里，里面的辣椒滋滋作响，一股香气弥漫开来。
“好香。”夏凝嗅了嗅。
“馋了吧你，少吃点啊，吃太多又要闹肚子。”
夏凝吐了吐舌头。
年夜饭做太多她和母亲也吃不掉，简简单单几个菜，一盘饺子，吃起来格外的香。
毕竟太久没吃母亲做的饭了。
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饭洗完碗夏凝看离春晚还有一会儿时间，就说出去逛逛。
这不免又换来母亲的白眼：“这么晚了，出去逛什么啊，早点回来啊，外边冷，天黑的早，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母亲给她围上围巾。
“知道了，妈。”夏凝半张脸埋在了母亲围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笑意。
今年的冬天真的格外的冷。
夏凝一个人去了海边。虽然城市街道里不让放烟花，但海边还是让的。璀璨的烟花与昏黄的路灯交相辉映，照的夜晚犹如白昼。
海风吹过来，泛着凉意。
一对小情侣手里拿着烟花棒上下挥舞，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仙女棒。
这样秀恩爱真的是闪瞎了眼睛呢。
夏凝哈了一口气，眼前朦胧一片，若不是这里人的方言和海，这样的天气倒真是像北方。
夏凝转过头朝另一边走去。
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相貌，哪怕夏凝闭着眼睛，都能清晰描绘，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一样。
她看见了叶陈歌。
但旁边没有林珊珊。
夏凝想要叫他，但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她又想要离去，但脚就像是被定住在那里一样抬不起步子。
夏凝，如果你长了脑子。
这要么是一个搭讪让他认识你的好机会，要么就赶快走不要让他看见你，免得尴尬。她在这两个选项当中徘徊，终是下不了决定，她的手藏在上衣口袋里，狠狠的揪着里面的布料，手里全是汗。
夏凝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喊叶陈歌的名字，叶陈歌已经看到了她。
第一次，我站在你的身后，而你知道我的存在。
“夏凝？”
“恩，好巧。”
叶陈歌慢慢走近，夏凝揪着口袋里布料的手越来越紧。
“今天过年怎么一个人出来逛？”
“你不也是么？”夏凝反问到。
“那不一样。”叶陈歌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复杂的神情她看不透。
叶陈歌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她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叶陈歌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戏谑：“你怎么知道我让你跟着我？”
夏凝僵硬了一下：“嗯？”
“你的话真的很少。当初高一的时候对你印象并不深，高二分班之后也就再没怎么见过你，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好看。”
叶陈歌不论对谁说话的语气都会带着几分熟络，明明他刚刚也说了印象不深很久不见，但口气却像是老朋友一样。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夏凝小声的回答。
“你倒真不害臊，”叶陈歌清了清嗓子，“上大学怎么就变了那么多？”
夏凝感觉脸在烧，两个人并肩走着，叶陈歌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这是她曾经多少次想象过的场景，却不想就这样实现，来的措手不及，尽管此刻他们不是情侣。
“或许是因为上大学之后，不用做五三，不用做王后雄，不用再熬夜刷题，不用再折寿一样的每晚上晚自习。”
“说到学习，你好像怨气很多呢？”叶陈歌开怀大笑起来，“不过我也是，当年学理科的时候不想做题，但是不做吧，成绩就提高不上去，但做吧，还不如去打游戏，题海战术一点都不适合我，当初还不如去学文呢。学文的话辛苦么？”
“学文的话，背的东西很多，还好吧。”
“不苦？”
夏凝沉思了一下说到：“说苦也苦，说不苦也不苦吧。当时的确觉得挺苦的，但现在熬过来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沿着海边走。
夜晚的海浪是黑色的，昏暗而又深沉，它拍打在沙滩上，再缓缓退回。它不再像白天的海浪肆意挥霍着能量，一浪接着一浪，而是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似是没有力气继续拍打沙滩，又像是在为明天积攒能继续挥霍的能量。
烟花飞上天，沙滩一下子被照亮，夏凝低下头看着她和叶陈歌的影子。
你看你看，我们两个的影子靠在一起，多像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海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