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黎羽devil

1、青鱼

　　青鱼？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你不……不……知道？！是啊！你只是个妖罢了！

　　妖！……我……是……个……妖……哈啊……

　　（一）

　　北方的大泽，终年被白雾笼罩。据说，那是鲲鱼呼吸产生的；鲲鱼是一种巨大的鱼，万年化鹏，故有鲲鱼化鹏一说。

　　鲲鱼一族生活在北冥，北方的大泽其实与它临近。鲲鱼一族虽然与世无争，但是却也无法避世，不周山上的烛龙便时常来它们那里窜门。

　　烛龙，是一种蛇，千年化蛟，万年化而为龙，每一次都是一种生命的涅槃。生命是造化的奇迹。

　　对于鲲鱼一族来说，烛龙其实是它们的天敌。传说之中的烛龙睁开眼便是白昼，闭上眼便是暝夜。它们以鲲鱼为食（这里是纯属的瞎搞，别介意。），它们呼吸便产生了风。

　　不过，传说总是夸大事实，每一个物种生下来都是十分弱小的。就鲲鱼一族来说，一千年才能完全脱离母乳，此后九千年的时间都需要大量的进食。好在北冥的生物极多，无数年来，都未曾灭绝。

　　青鱼已经九千岁了，最后的一千年里，他想要出去看看，于是他去谨见了族长。不过，作为下一代族长的候选人，他无法像其它族人一样自由，他不得不去学习作为一个族长该学习的事情。

　　列如——如何保护自己的族人。鲲鱼一族因为幼年极其弱小，一千年的幼儿期，足以让许多强大的生物觊觎它们了。

　　鲲鱼的浑身上下都是宝贝，无论是仙家还是凡人，都希望弄到一只。

　　青鱼烦透了，他决定出去看看。他知道，在北冥有一条水道，可以直接到达南冥，而且他还是古书中看见的。

　　这世界上所有的水域都是连接在一起的。

　　他游啊游，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游到了南冥。南冥很大，不过水很温暖，北冥的水一直都是刺骨的冰冷，如此温暖的海水，实在是难以想象。

　　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上岸，祖先传承的记忆里，需要变成人才能到岸上。只是关于人的认识，青鱼是一无所知的，它的身躯十分庞大，他也无法想象人类是多么渺小的动物。

　　终于，他慢慢尝试着变成很小很小的生物，初始的时候，他还不懂得技巧，后来慢慢也变得熟能生巧了。

　　这天，他变成了一条鲤鱼，不过当他很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时候，他被当地的渔民捕捉起来。

　　“哇！好大一条鱼哩！今晚早餐有着落了！”渔夫十分高兴。可怜的青鱼，在未化鹏之前，他无法随意的控制自己的法力，难道真的要被吃了吗？他想着，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渔夫将它放入缸中，开始烧火了。青鱼慌极了，他得想法子逃走。他看见了落山的夕阳，想起了族长的话。

　　“我们鲲鱼只有在夜晚得时候力量最大，也不会受到天地的限制。”

　　族长的话犹在耳畔，他想着，便调动周身的天地之力，从水里蹦了出来。

　　他痛苦极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缓慢流逝，在水外他甚至无法呼吸。他需要将鳃给蜕掉，尝试用肺去呼吸。

　　他成功了，蹦哒着跑回了大海。

　　（二）

　　他回到了北冥，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他感到很兴奋。

　　经过多次的实验后，他终于可以幻化成人，他也发现只有大海才是他力量的真正来源。

　　即将成年的时候，族长送了个女人给他！他疑惑，又很好奇，他觉得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人类这种生物。

　　一段很有意思的事情。

　　关于美丽的定义，青鱼是含糊不清的，或者说，他再过去的日子里只是用自己作为鲲鱼的眼光去看待问题。

　　他懂得了欣赏，他研究这个女人，拿她与族人做对比，不禁发出感叹，人类的确是万物之灵。

　　人类有个很特殊的东西——爱情。看上去似乎是奇妙无比的东西，她很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他问那个女人（其实是奴隶）“什么是爱情。”

　　“不知道”

　　“你有什么知道的”青鱼说，两眼放光（☆_☆）

　　“你是妖，什么都不会懂！”

　　“那你教教我呗！”青鱼说。

　　“好啊！除非你把我放了！”她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于是，他放了她，他被打晕了，被带到了陆地，并施展幻术让他变成一个人。

　　“一个白痴！”她冷冷的说。

　　她回到了自己的门派，蜀中名地——蜀山。一个在修仙界闻名的大派。

　　当他醒来时，已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冰冷的海水，阳光就像母亲的手一样，十分温暖。这是他的第一感受。空气也不再厚重，没呼吸一口空气，浑身都舒畅无比，他知道，这就是大陆，被称为人界的地方。

　　他没看见那女人，但是不敢乱跑，只得呆呆的等着。到了夜晚，那女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看起来很漂亮，她丢给了他。

　　“换上！”

　　“这个？是什么？”青鱼问，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好新奇啊！

　　“衣服都不知道？！”她像看怪物般看他。

　　“有些映像，好像是挂在身上的……那个这到底是怎么弄得”青鱼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那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

　　她教他穿衣服，一切人类都应该会的都教了。

　　他开始学习人类的会的一切，他连筷子都不会拿。于是他还有了个名字，叫做青鱼，但这早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他学会了写字，天天都在写自己的名字。

　　终于有一天，她告诉他：“以后和我一起，我让你体验以下做人的感觉。”

　　“以后叫我沂（yi,第二声）水”

　　于是，他真正的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三）
　　一直以来，青鱼一直以为没有人会认识他，至少没有他认识的，他几乎感觉不到有熟悉的气息。

　　直到……

　　那一天他躺在草坪上，观摩着那些师兄的剑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少年。就像多年的朋友，也像多年的仇人。

　　他是谁？青鱼不知道，但是少年却有着他独有的魔力，深深的吸引了他。

　　沂水告诉他，那是新到的弟子，来自某个名门望族。当然，青鱼却不这么想。

　　那少年有着可以威胁他的东西或着实力，但是他还没有化鹏，是无法看出他的深浅的。

　　时光像流水一样，青鱼觉得忙极了，不过比起在北冥的日子，实在是好的太多了。不必面临那些让人作呕的学习了。但说实话，怪挂念的。

　　…………

　　鲲鱼的族长很焦虑，他的候选人已经不见了，为此事也弄得焦头烂额的。年轻的族人中，已经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了。

　　他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寻到。

　　青鱼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烦透了当初的生活，想要逃避那种没有自我的世界。

　　他一直呆在蜀山，直到被发现了真实的身份。

　　“留下命来吧！”

　　“你来我蜀山是何企图？！”

　　“小友，做我的主药吧，嘎嘎！”

　　“邪魔外道，当诛！”

　　“你们……你们……我不是妖怪啊！”青鱼说，但声音被很快淹没。

　　他是妖怪吗，他甚至连妖怪是什么都不知道。

　　“受死吧”剑光忽明忽暗，上千剑光织成一张大网向他笼罩过来。他很害怕，连退了几步，化出了真身，一条鲲鱼，九千里长，遮掩了整个苍天。

　　“果真是鲲鱼！”很多人双眼放光，很多人在摇头。

　　一位少年飞了出来！果然是他，那个让自己感到心悸的家伙，青鱼想。

　　每个人都望向这个少年。

　　少年似乎很平淡“邪魔外道，当诛。”

　　只见他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闪烁，恍若惊雷，向青鱼劈来。

　　剑刺入了血肉，鲜血染红了长空，但血不是青鱼的。是谁？挡住了这一剑。

　　青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哭了。有没有一刻，最让你刻骨铭心，记得，沂水对他说。那时她念了一首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什么意思？”青鱼总会这样问，一直没有变过。

　　“……不知……”她望向他。

　　可惜的是，再也听不见了。

　　那少年仿佛就是一个噩梦，青鱼亦没有如此去恨一个人，不，是烛龙，烛龙是一种毒蛇，哈啊，果真是毒蛇。

　　沂水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摆，他再度化为人形，如他的名字一般，他的人形，是着青衣的少年。

　　躺在他的怀里，很温暖。血水不断的涌出，沾染了衣裳，泪水落下，他将他抱起，仰天大哭。

　　“你们……你们……呜……简直不可理喻！”他怒了，这一刻，世间再无它物。

　　他似乎提前完成了那化鹏的阶段，没有任何想向中的喜悦。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谁也听不见。

　　（四）

　　全天下人的人都恨透了他，他也恨透了全天下人。他听说，不周山可以前往冥国。

　　他要去找她。

　　沂水，你等我。他心里这样想着。

　　不周山是烛龙一族的祖地，第一代烛龙——烛九阴常年盘据在上面。

　　想要去冥国，几乎是不可能的，青鱼依旧决定去试一试。烛九阴的身体很大，青鱼就像一个渺小的尘埃。谁会去注意到尘埃呢。

　　“你是谁。好熟悉的气味。”烛九阴问。

　　“青鱼！”

　　“这是鲲鱼的味道，真是大胆。”烛九阴似乎有些生气，“你来不周山干什么？”

　　“去冥国！”

　　“冥国？你可知去冥国的都是些什么人？”烛九阴问。

　　“是死人吧！”

　　“明知冥国只度死人，活人怎么能通过此处。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放你过去。”

　　“无可奉告。”

　　“好，很好，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对本尊说话……哦……不！还有一个人类小子……”烛九阴说，“算了，你过去吧！”

　　青鱼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于顺利了。

　　他还是去了冥国，但茫茫人海，她何处去寻？

　　（五）

　　那是一个叫做转轮台的地方，有一面镜子，号“转轮镜”又叫“往生镜。”。

　　据说，只要站在转轮台上默默念出自己想看见的人的名字，如果这人还没有投胎，就能够见到他（她）。

　　青鱼好不容易上了转轮台，默默念出了沂水的名字。一刻钟过去了，没有反应，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或许，她转世了吧!

　　…………

　　在六道轮回处，一个女子呆呆的望着后方。喃喃着“我怎么感觉有人再叫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就上路吧！”

　　她刚端到嘴边，突然哭了。

　　“呜……呜……呜……”哭的很伤心。

　　“青鱼？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你不……不……知道？！是啊！你只是个妖罢了！”

　　“我，只是个妖……啊哈……”

　　“答应我一件事！”沂水说。

　　“什么事？”

　　“忘了我！”

　　“好啊，什么时候下雪了，我就忘了你。”

　　她笑了，他也笑了。（青鱼住的地方永远不会下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