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掉马后》尹桃蹊

40、我不想喝茶

　　尔东岚既不惊喜也不开心，她只觉得今年自己命犯太岁。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关于尔雅要来做客卿这件事，上清派紧急召开了三场会议。

　　参与会议的都是上清派的管理高层，他们知道尔雅就是那个拯救祈安城的红裙女仙，也明白网传对方的修为才练气中期，这个消息并不靠谱。

　　“按理说这位尔雅道友已经达到了客卿的标准，而且我们上清派还欠着人家的人情，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这么一个底细不明的高阶修士来到上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朱凝早就不耐烦了，他抱着臂，不咸不淡地插句嘴：“想那么多有用吗？洞虚以上的修士真要做什么，你们能阻止吗？”

　　话音刚落，朱凝就被他祖父抽了后脑勺。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更何况尔雅在打碎苏春城祭坛的时候，天一山顶又出现了四隐洲的海市蜃楼，和之前罪人谷祭坛被打碎时一模一样。

　　他们猜测，可能随着祭坛破碎，四隐洲的封印正被逐步解开。

　　上清派一直致力于重现四隐洲，如果抓住尔雅，就是抓住这个机会。

　　他们分给尔雅的山头叫溯白山，朱凝费好大劲儿都没凑齐6666，加上洒扫童子和通过自考来的外门工读生，才勉强凑齐一千来个。

　　“那就先欠着吧。”尔雅说。

　　朱凝：“……”

　　此刻这群人正忐忑不安地站在山脚下，等着新任的溯白峰主立规矩，结果人家非常好说话，也没什么规矩，直接划了一块住宿区域，让他们会宿舍休息去了。

　　“你们的大课跟着门派上，有修行上的问题去请教凝华真人，如果还是有不懂的，就发到我邮箱里。每三个月我会举办一次布道会，你们想听就来，不想听不用来，我不点名。”
　　扔下这番话后，尔雅挥挥手：“没别的事都散了吧。尔东岚留一下。”

　　尔东岚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随后想到大家都在看她，又赶紧扬起下巴，做出最优雅的姿态。

　　“我去峰顶等你，你自己慢慢爬上去。”
　　说完尔雅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尔东岚面前。

　　尔东岚：“……”
　　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等她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就听尔雅说：“把你大课的课表拿来给我看看。”

　　尔东岚不情不愿地递过课表：“你要我课表做什么？”

　　“代你去上课。”

　　尔东岚：？？！

　　尔雅抬起眼皮，瞧着她雷劈般的神情，笑着问：“不愿意？”

　　尔东岚沉默片刻，不知道该说不愿意还是愿意。

　　按照她的本意，自然是不愿意。
　　她这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修行上从不懈怠，虽然出发点并不怎么纯粹。

　　尔雅捏着课表，在尔东岚眼前晃了晃。
　　“开玩笑的，我不会剥夺你上进的机会。但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以后就好好学习专心修炼，不要搞些有的没的，更不要妄想继续借用这张脸谋取什么福利。”

　　说到这里，她忽然伸手捏住尔东岚的下颌，左右端详了一番，没找到后天“改造”的痕迹。

　　她松开手，语气淡然：“今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这张脸擭取资源，未来你就有可能把得到的东西全还回去，运气差一点，说不定还会因这张脸而死。”

　　尔雅并不是吓唬她，她朋友很多，仇人更多，当年还杀死过不少上界神魔，哪天尔东岚运气不好碰上那么一两个，对方对付不了自己，还对付不了才筑基的尔东岚吗？

　　机遇永远都和危险并存。

　　尔东岚有些不以为然，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抿着唇小声道：“我明白。“

　　尔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如果我有机会让你这张脸变个模样，你愿意吗？”

　　尔东岚一愣，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对方夺走。

　　还不等她说一声‘不’，却见尔雅露出了然的、不知是怜悯还是讽刺的眼神。

　　“你自己回去考虑，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尔雅挥了挥手，一眨眼的功夫，尔东岚已经站在了山脚下。

　　她神思不定地回到宿舍，新室友看她惶恐又茫然的模样，礼节性问了句：“小元君，你怎么了？”

　　听到这声“小元君”，尔东岚瞬间回神。
　　“没什么。”她朝室友笑了笑：“我之前应该见过你，你是北洲晏家的吧？”

　　……

　　下了逐客令后，尔雅接到了晏揽洲的通话。
　　晏警官听说尔雅去上清做了客卿，倒是认真地问了一下尔雅原因。

　　“主要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尔雅在峰顶摆了张摇椅，躺在上面晒太阳的时候，云雾也在周围缭绕。
　　阳光很暖，风也随和，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晏揽洲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前辈对于自身和外界的态度一直都是割裂的，不在意不参与，怎么如今突然主动起来了？

　　“吾生无涯，而知也无涯。”
　　尔雅出神地望着脚下近在咫尺的如海云巅，轻声说道：“上清派是综合门派，藏书丰富，研究团队也多，我在这边做客卿可以接触到现在的高尖技术。”

　　“你了解那些高尖技术做什么？”

　　“四隐洲会解封；九洲界必然要重建天梯；九州修士，也迟早要面对上界神魔的再次入侵。”

　　“我想做点准备，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

　　尔雅从前修炼的时候，法衣坏了自己补，法器坏了自己修，阵盘要自己做，时不时还要卖丹药赚灵石补贴生活，练就了一身本事。

　　虽说她的师尊不做人，但有一说一，才华还是相当横溢的，能教出她这种全方位人才。

　　晏揽洲沉思片刻，说：“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尔雅：“……啥来着？”

　　“潜入尔家，去仙校上学，争取考试排名靠前，进入世家秘境。”

　　尔雅：“……”

　　她想了想，慢吞吞道：“虽然我对外宣称自己是练气中期，但祈安城和苏春城的事都上热搜了，人家校长和老师也不能信，肯定不会允许我入学，你说是不是？”

　　晏揽洲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本来想着回来的时候和尔东岚互换一下身份，可她这不是筑基了嘛。不就是个秘境，到时候我找人代替我去，再远程操控呗。”

　　晏揽洲不为所动：“你还我钱。”
　　之前他提前预支了五万上品灵石，被尔雅充入任务App里当押金了。

　　尔雅沉吟片刻：“你要不要我帮你补法衣？我技术特别好，补一次五万。”
　　她始终对晏揽洲的破洞裤耿耿于怀。

　　“你还我钱。”

　　“你现在用的剑不怎么结实，我给你加固一下？”
　　“你还我钱。”

　　“你换一句话行不行？”
　　“行，钱还我。”

　　尔雅：“……”
　　她叹口气：“你容我再想想办法。”

　　最后实在没招，尔雅让朱凝帮她走了个后门。

　　仙校的校长一脸为难：“我们只收二十岁以内的练气修士，这位尔雅道友都已经是你们上清的客卿了，还来仙校做什么？”

　　朱凝一本正经道：“她真实修为的确不符合你们的招生条件，但她是罪人谷出来的，对如今五洲日常生活和行为规范不怎么熟悉，所以我才想着让她从头学起。”

　　校长谨慎问道：“罪人谷不是也有仙校吗？她难道没通过考试就出来了？那我可不敢收下她啊，我得对孩子们的安全负责。”

　　“因为祈安城那件事，她免考了。”
　　顿了顿，朱凝叹了口气：“虽然是罪人谷遗民，但她当时拼尽全力救了一城人，前不久又在北洲超度内战时牺牲的同胞，我觉得规则在这样的人身上可以适当放宽。”

　　“英雄不论出身，罪人谷内关押的修士，有一部分并非真正的‘罪人’，我们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将其拒之门外，这是在让英雄对五洲寒心啊。倘若之后四隐洲解封，非人种族拉拢她怎么办？我相信仙联会也会理解的。”

　　说着，朱凝十分熟练地掏出手机转账。
　　“尔雅同学的学费我帮她付了。”

　　【叮~XX宝到账，五万灵晶币。】

　　校长：“……”
　　朱凝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个人账号的？！

　　“您之前提到让我跟你侄子相亲的事……”朱凝以手掩唇，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可以约个日子。”

　　沉默片刻，校长终于松口：“行吧，下周有插班生的摸底考试，你让她过来。”

　　总之最后尔雅顺利入学，成为了一名拥有上清派客卿身份的仙校学生。
　　尔家族长尔荀气得摔棋盘：“我看她是故意的！想去世家秘境是吧，我偏不叫她如意！”

　　尔雅并不知道尔荀在打什么坏主意，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毕竟菜鸡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朱凝特意去了一趟溯白峰，通知她准备下周的插班考试。

　　“我有个疑问，插班考试要考什么？”

　　“笔试加面试吧。”朱凝也不太确定，不过他话音一转：“反正好话赖话都说了，礼也送了，还答应了对方去相亲，不管你考成什么样，应该都会让你入学的。”

　　尔雅原本正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听了这话忽然支棱起来。
　　“相亲？你跟男的相亲还是女的相亲？”

　　朱凝眯了眯眼睛：“你说呢？”

　　尔雅点点头：“明白了，男的。”
　　然后她又好奇地问：“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朱凝差点把她摇椅掀了：“你怎么话这么多啊！”

　　尔雅笑嘻嘻地躺回去：“谢谢你啊。”

　　“不用谢，都是小事，我侄女朱荔也在仙校上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朱凝随意地挥挥手：“对了，之前你不是让我看着点玉衍真人嘛？他被押送到断天狱接受调查了，我的手伸不到断天狱那边，你接下来打算拿他怎么办？”

　　尔雅却十分懵逼：“玉衍真人是谁？”

　　朱凝一阵无语，随后提醒道：“因为祈安事件被撤职的仙联会首席。”

　　尔雅恍然大悟：“就是现场传音让公职人员杀了我的那个傻……合道修士？”

　　“……你刚刚是想说傻逼吧？”

　　“嗐，这不重要。断天狱在什么地方？”

　　“西洲的某座海岛上。”怕尔雅不知道断天狱是什么，朱凝多说了几句：“五洲修士触犯法律后就会被关进断天狱，那里没有灵气不能修行。”

　　说完，还有意提醒尔雅：“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不然你也要搬去断天狱住了。”

　　“他在那边跑不了吧？”

　　“跑不了。”

　　“那就以后再说吧。我之前问过晏揽洲是谁放出了遗民袭城，他不告诉我，你知道是谁吗？”

　　朱凝若有所思道：“依我对小晏的了解，没有证据的事他不会乱说，所以才不告诉你。”

　　尔雅目光微闪，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但没有证据？”

　　朱凝压低声音：“告诉你也无妨，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策划罪人谷遗民袭城的人是玉衍真人的竞选对手，天玄剑宗的戒律长老晏霖君。”

　　尔雅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宁聿修提过这人。

　　“晏揽洲的父亲？”

　　朱凝微微颔首：“对，不过他们父子关系极差，晏揽洲是私生子，他师父走火入魔后又是被晏霖君所杀，这俩人见面从来不说话，就差走个正式的断绝关系流程了。”

　　尔雅沉吟片刻，问朱凝：“晏揽洲的剑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出来了？”朱凝语气多了几分沉重：“他那把剑，是集天玄剑宗十一峰所有人本命剑的一块碎片合铸的。”

　　“剑修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十一峰尽数牺牲，师尊又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灭杀，小晏从那以后再也无法拔出自己的本命剑了。”

　　尔雅：“十一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凝略微回忆一下，缓缓道来：“七十多年前，十一峰主修炼出了岔子，将小晏嘱托给我的……孪生姐姐，然后闭了死关。”

　　“我姐姐带着晏揽洲外出游历，没过几个月，晏揽洲忽然接到天玄剑宗的诏令，十一峰主走火入魔，引来邪修，留在十一峰的修士奋死抵抗，无一幸免，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在外游历的晏揽洲，和他那个在仙警局加班没回去的大师姐。”

　　顿了顿，朱凝暗叹道：“小晏的大师姐回门派做过调查，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的师父好像在引来邪修之前就自尽了。当时小晏让她将这个疑点曝光，但她不知什么原因拒绝了，还不让晏揽洲说出去，两人因此闹掰。”

　　“他大师姐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好像道号是‘映水’。”
　　朱凝敲了下手心：“对，确实是映水，天玄剑宗大师姐，当年还挺有名，破洞牛仔裤就是从她那里兴起的。”

　　“白鹿书院有个音修疯狂追求她，还给自己取了个‘照山’的雅号，时不时跑到天玄剑宗吹笛子。那笛子吹的，比唢呐还瘆人。”

　　尔雅：“……”

　　照山，白鹿书院的音修，吹笛子堪比吹唢呐。
　　这设定好踏马眼熟啊，不就是尔长荆嘛！

　　一听有八卦，尔雅来精神了：“那位映水小友还活着吗？”

　　朱凝摇了摇头：“前几年参与一项秘密调查任务，因公殉职了。之后晏揽洲继承她的遗志，进入了仙警局。”

　　“你那孪生姐姐——”
　　尔雅话音未落，就被朱凝打断：“你问这么多晏揽洲的事做什么？你喜欢他？”

　　他揶揄地瞧了眼尔雅。

　　“我不喜欢穿破洞裤的。”
　　明白对方是有意转移话题，尔雅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

　　“别不好意思承认。”朱凝拍了拍尔雅肩膀：“你告诉我，我可以当助攻。”

　　“你能不能别乱凑CP？”尔雅摇头失笑道。

　　朱凝眼睛一转，来了个突然袭击：“那你喜欢的难道是罪人谷秘境出来的那位……他叫啥来着？”

　　“九黎。”

　　“嚯，你这次都没先反驳我！”朱凝指着她大喊，笑得十分鸡贼：“你就是喜欢九黎。”

　　八卦大概是人类的通性。

　　“你想太多了。”
　　尔雅语气平淡，丝毫不为所动。

　　她开始有点喜欢现在的九州界，但这和喜欢九黎应该不算一回事。

　　元君的心里装过很多东西，大到重建天路兼济苍生，小到欠自己徒弟的十一亿债务怎么还，唯独没有考虑过“喜欢”这两个字对她有什么意义。

　　毕竟儿女情长会让英雄气短，她的刀太沉，气短容易影响拔刀速度，而且以自己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捡尸状态，也不适合考虑这些。

　　至于九黎……他如果真的喜欢自己，那也是他的事。

　　喜欢或者爱，从来都不是双向奔赴，相爱才是。

　　尔雅重新陷入沉思，考虑起别的事。

　　晏揽洲想要调查尔家和秘境，是否跟映水因公殉职有关？
　　而映水参与的秘密任务，是否又跟十一峰灭门惨案有关？

　　朱凝刚刚提到孪生姐姐，他男扮女装应该就是顶替了姐姐的身份，他和他姐姐也跟十一峰灭门有关吗？

　　还有尔长荆，他在朱凝的讲述中就是一个追求者路人甲的身份，但事实上他怀疑尔荀害死了自己的父兄，曾经也调查过尔荀。

　　他最终无功而返，会不会也和映水隐瞒师尊死亡真相一样，有什么别的隐情？

　　尔雅忽然想起来一个曾经注意到、却没太在意的细枝末节。

　　她拿到盈阙刀，从仙警局出来后，尔长鸿得到尔荀授意跑来跟她认亲，当时她让尔长鸿现场联系尔荀。

　　之后，手机听筒里隐隐约约传来棋子落下的声音。

　　尔荀当时在下棋。
　　他在和谁下棋？

　　尔雅沉思了一会儿，觉得突破点应该就在世家秘境上。所以她最先应该考虑的，是怎样通过一周以后的摸底考试。

　　这年头练气级别的考试都考什么？清洁术？水球火球？
　　好久没用过那些最简单的基础道法了，她都忘了火球怎么搓，到时候能不能直接放条火龙出来？

　　一周后，尔雅磨磨蹭蹭地从溯白山下来，顶着明媚的太阳雨去了仙校。
　　参加考试的还不只她一个，有和她一样的插班生，还有上次月考挂科的学生。

　　最先考笔试，刚拿到卷子，尔雅就陷入了自我怀疑。

　　全文背诵并默写一念元君著作《告九洲修士书》？
　　尔雅：我没写过。

　　结合实际，分析一念元君说出“修士强则九洲强”的原因？
　　尔雅：我没说过。

　　九洲旧历XXX年，一念元君为何在中南两洲画了一个圈？
　　尔雅：我没画过。
　　……

　　她耐着性子，将题目从头看到尾，最后将卷子一扣，拢着袖子闭目养神。
　　在交白卷和瞎瘠薄乱答中，她选择了前者，毕竟写字也挺费力气的。

　　笔试已经这样了，面试她决定好好表现一下，不然都对不起朱凝为了走后门不得不去相的亲。
　　结果面试题目竟然是——

　　“一分钟之内，让我记住你。”
　　考官漫不经心道。

　　尔雅心说这不是很容易嘛，揍考官一顿，他保准印象深刻。
　　结果刚这样想，一起参加面试的考生们忽然齐刷刷暴起，目光凶狠地朝考官冲过去。

　　没错，这是一场集体面试，考官最后会根据学生的表现给分。
　　越突出，分数越高。

　　显然英雄所见略同，学生们也想揍考官。

　　接下来尔雅花了十秒时间，看到伸拳的反被锤，踢腿的被绊倒，泼水的享受了冷水浴，掀桌的砸中自己的脚。

　　这考官有点意思。
　　她心想着，走到考官面前，心平气和地问人家：“进入仙校后，我是不是也要叫您一声老师？”

　　考官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古时候师父收徒都需要学生奉茶。”尔雅给考官倒了杯茶，恭敬地端起：“老师，请喝茶。”

　　考官抬起眼皮看着尔雅，随后又挪开目光。
　　“我不想喝茶。”

　　尔雅微笑道：“不，你想。”

　　“不，我不想。”
　　说着，考官就要站起身离开。

　　时间还剩三秒。
　　尔雅忽然抬手拍了下桌子。

　　轰地一声，考场被她炸了。
　　天花板和四周墙面瞬间消失，和风细雨中，尔雅重新奉上那杯茶：“你想。”

　　考官：“……”
　　行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