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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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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姬发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父王就被大王急召入宫。据说是因为东伯候意图谋反。可谁都知道,东伯候的女儿便是当今的王后,他的外孙是未来殷商的王,这江山早晚会是东伯候的天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大王之令,臣子焉能不从?明知此去凶多吉少,父王还是不得不去。
临行前,他为自己卜过一卦,卦象所示父王将有七年牢狱之灾,但性命无虞,只是切不可差人前往朝歌探望。切记切记。
其实,在大哥出生之时,父王就曾为他卜过一卦,他属紫微命,乃帝王星象,与当今大王命格相冲。故此这十几年来,父王从不许大哥前往明歌,只是大哥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而我,也是在成为西歧之主以后,才知晓这其中真相。
之后,果真如父王所料,大王不过是想削弱各诸候势力,意图谋反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可惜东南两大诸候做了刀下冤魂方才清醒。父王幸得丞相比干及大将军黄飞虎力保方才不死,被大王囚禁于羑里,这一别竟是七年。
而那一年,我才九岁。
父王走后,大哥的日子更是艰难。姬遂王叔欺大哥年幼,把持朝政,意图取而代之。大哥虽得散宜生、南宫适等重臣相佐,但毕竟势单力孤,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到王叔带兵平定百越叛乱之后,似乎更加严重了。
还记得那次王叔得胜归来,王兄与文武百在王叔属地犒赏三军。王叔不仅将抢夺的百越珍宝全部据为己有,更是当着王兄及文武百的面将投降的一百五十名百越将士全部处死。
王兄铁青着脸,指责王叔不该再造杀戮。
“那些百越族将士既已归顺我西岐,王叔为何又将他们处死?王叔如此出尔反尔,岂不是令天下耻笑?它日,谁还会对西歧投诚以靠呢?”
王叔语气强硬,“今日能归降于我,难保不会再生腻心。世子难道不知吗?”
“我西歧向来以德政治国。父王之时更是以仁德著世,王叔所为,岂非毁我声誉?”
王叔的眼神甚是踞傲,根本不把王兄放在眼里,“我西岐江山本来就是用血肉换来的。我与你父王纵横疆场的时候,你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现在竟来指责我的不是。更何况,你的父王我的大哥被当今大王囚禁,是生是死尚未可知,我不过是在尽我的责任而已。”
王叔话语刚落,上大夫散宜生就反驳道,“候爷临走之前,早将国政交于大公子,并叮嘱公子不忘仁政。如今,您言而无信,大造杀戮本就有违候爷本意。况且,这西歧内政外政都该由大公子作主,候爷百年之后,也该由大公子子承父业……”
“够了!”王叔不待散宜生说完,便大吼道,“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今天是卖你家主人一个面子,你若再多言,别怪我不客气了,哼!”说罢,拂袖而去。
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朝中政事日渐紧张,毕竟王叔手握兵权,他拥兵自重,越发不把王兄放在眼里。
就连我也感到了危机日渐逼近。王兄将象征权力的玺印交付我,并派人偷偷送我到边关投奔南宫将军。
果然,不久之后,便传来王叔派兵占领王宫,图谋逼宫的消息。没有玺印,王叔根本不能兴风作浪,只是大哥却落在他手中。
王叔凶残成性,对王兄不知会怎生折磨。我不由得暗处握紧拳头。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保护王兄,若我有兵权在手,别人休想妄动他分毫?
我在南宫适营中日夜不得平静,从南宫将军手下探子的口中得知,王兄被姬遂王叔囚禁于碧塘已有三日。南宫将军接到玺印之后,就立即整兵前往王廷肃清叛军。
我再见到王兄的时候,是在西歧郊外的破屋里,确切的说,是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引入破屋之中。那个人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军营之中,而且全身散放出凛肃杀之势让人不敢逼视,绝非善与之辈。
但当我看到地上昏迷王兄时,身边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王兄的手脚都被打断,好在断骨接的及时,日后恢复的好便不会落下病根。他的体温很高,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烧的通红。南宫将军抱起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紧咬的双唇已经血痕斑斑。我不敢想象他在王叔手中遭受过怎样的苦楚。
再后来,南宫将军率兵大败叛军,等我们攻入王宫之时,姬遂王叔已经端坐在朝堂之上,自知大势已去,没有做多余的抵抗。他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王兄,缓缓说道,
“你命属紫微,命中注定要与当今大王命格相克。你父王谋划一世,不过是想取大商而代之。而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可怜,可惜啊……”
“大胆逆贼,竟敢口出狂言!”南宫将军提剑便刺。
王叔没有躲,他抽出佩剑,向自己颈上刺去……
我看到王兄眼中的痛苦迷惘。从王叔的话中我大概猜到了父王的用意。只是、只是真的如王叔所说,父王所做的,是在为他夺取天下做的准备吗?我想到父亲眼中温柔慈爱的神情,难道这些也全部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