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交易 （一）富豪神秘猝死》桦姿

3、与魔鬼交易 (三) – 收购灵魂行动

　　翌日，李天佑呈上报告，警务副总监梁文浩看了将近一个小时，推了推眼镜才问：“也就是说，这是一宗‘无头’公案?”

　　李天佑无奈点了点头，有点惭愧低下头，不敢正视着他，视线停留在副总监桌子上‘警务副总监梁文浩’的标牌。

　　“这案子确实很怪异，我也相信你们已尽了力。江大海这人好像是块磁铁，奇异的事情总是跟他牵扯上。。。。” 副总监淡然道。

　　李天佑惊讶的看着他，奇怪他好像很了解江大海：”Sir,您认识江大海？“

　　“也不能说认识，三十年前，自从他第一任太太自杀后，几乎每隔两年，就会有人相续自杀，这些人不是江大海的职员便是他的亲人朋友，邪门的很，而且全部也是以‘无头’公案结束。。。。” 副总监继而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这世上的事无奇不有，尽力就好。。。。”

　　“啊，你好像很久没放假休息了，是时候清一清你的年期了。”

　　“Yes, Sir,这件案子了结后，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会请假三个星期。” 李天佑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想到副总监如此好说话。

　　“行了，我会批给你的，你去忙你的吧。”

　　“Thank you, Sir. Goodbye, Sir.” 李天佑急忙起身，向梁文浩行个礼，然后快步走出副总监办公室。

　　待确定李天佑走远后，梁文浩对着墙壁自己的影子说：”去，去跟元修少主报告，说李天佑已呈报江大海案件为‘无头’公案，并自动请假三个星期，应该是放弃调查了吧。”

　　那影子居然很恭敬的向梁文浩欠了欠身，然后缩小消失在墙脚上。

　　此时的韩元修正一边坐在沙发上品尝红酒，一边听着影子的汇报。过后，他挥了挥手，黑影向他欠了欠身，然后慢慢转淡，消失在墙脚上。

　　“哼，还算他听话。” 然后他站起身走向厨房，一名身材肥胖的女佣正在煮汤，他朝她叫了一声：“安琪，去帮我把房门打开，我要进去。”

　　安琪放下手上的工作，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厨房，再转去一间客房门外，轻轻把房门打开。这项工作她已不知重复了好几遍，虽然心里很纳闷为何雇主不要自己开门，门并无上锁，那间客房也无特别之处，她也不敢去质问雇主，反正雇主付的薪水十分优渥，她犯不着去惹他生气。

　　她打开房门后，就对尾随在后的韩元修说： “Sir,今天我煮的汤特别有营养，你待会儿一定要给我喝到一滴不剩!记得要喝哦。我保管你还会想要喝！”

　　“行了，行了，知道你厨艺高超啦！”韩元修笑着说，他跟这位安琪大婶相处数年，感情已好到像对母子，当然母子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韩元修不可能对这位阿婶说出他的妖魔身份以及这间客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待安琪走回厨房煮汤后，韩元修走进那客房，并挥手把门关上。那只是一间很普通客房，只有一张睡床、一张小茶桌和一张梳妆台，可一旦韩元修关上门，这些家具都消失了，韩元修瞬间置身在一个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森林里。他悠闲走着，一个背上长着一对薄薄翅膀的可爱小仙子喜笑颜开朝他叫了起来：“元修少主！你来啦，我已经帮少夫人抹过身体了。您去见见少夫人吧。”

　　“辛苦你了，芍药。“ 韩元修笑着点了点头。

　　芍药嬉笑着飞到别处去，出现在韩元修眼前的是一张布满鲜花的床，躺在床上熟睡的是一名清丽脱俗的美人儿，白里透红的肌肤、五官精致，和韩元修一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那是他深爱的女人孔慈。

　　“阿慈，再过阵子，你便可以醒过来，到时候，我们就逃到一个没有人、神、魔的地方过我们想过的日子。。。“韩元修坐在孔慈身边握紧她的手，亲吻她的如花瓣般柔软的朱唇。

　　“我已完成收购灵魂的目标指数，相信父王会遵守若言把妳释放出来，对不起，都怪我无能，让妳受困五百年。对了，这几天我遇上一个人，举止行为和你倒有几分相似，这人蛮有胆识的，我恶整了他，他竟然还想来找我。哈，我们俩初见面时，你明知道我不是寻常人，却敢敢跟踪我，企图探知我是谁。。。。那时，我便觉得你和别家姑娘不一样了，你还记得这些事吗？”韩元修温柔的按摩孔慈的手。

　　“不记得也不要紧，可你千万要记得你是爱我的！”这时元修双眼充满悲伤看着孔慈。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无法想象我这五百年是怎么过的。。。。，假装自己是人，戴上伪善的面具，混入人群中，和他们打交道，和那些害死你的人类笑脸相对！！“韩元修停了一下继续，”所以，我求求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

　　他尽管再悲伤，眼睛却挤不出泪水(妖魔是不会有眼泪的)，欲哭无泪的他只能深情望着孔慈，回想他们初相遇的日子。

　　就在韩元修缅怀过去时，芍药有点胆怯怯走近他身边：“少主，外面好像有人在呼唤您，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别去理他。。。“韩元修淡然道。

　　“可是，他一直喊您的名字已经好久了，您还是去看看吧。”

　　“好吧，芍药，我出去瞧瞧，好好服侍夫人！”话语一落，韩元修瞬间转移到客厅，好在安琪已做完家务事离开韩元修的住家，否则看到他忽然出现，必定吓到半死。

　　他走到玄关处的一面镜子前，对镜子挥了挥手，镜子登时出现李天佑对着家里的镜子狂吼的样子，他不禁皱了眉头，然后整个人在玄关处消失。

　　这时候的李天佑正对着镜子狂吼：“韩元修，你给我出来！有种你就不要躲起来！快出来！韩元修！！”

　　他正想用尽一切粗言秽语大骂韩元修时，忽觉得气温骤然下降，镜子里头自己的容貌忽然变成了一脸恼怒的韩元修，韩元修气冲冲从镜子里走了出来，一手便抓紧李天佑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叫什么叫？！找死！”然后重重把他摔在地上。

　　李天佑强忍住疼吃力站起来，怒道：“不管怎么样，欠我的东西你要还给我！！”

　　韩元修这才想起自己没收了他的左轮，他手一扬（李天佑露出害怕神色，大概是怕他又在使出念力让自己像个木偶般的被牵制），一柄左轮慢慢飘向李天佑，李天佑急忙把它拦下，再小心的收在自己腰间。

　　韩元修冷哼一声，待要离开时，李天佑疾声道：“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李天佑，你还当真不怕死？！“韩元修怀疑自己对李天佑是不是太过仁慈了，以致他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要杀我，我早就没命了，既然我俩还蛮投缘的，你就和我好好谈谈吧。” 李天佑忽然把语气调柔，赔笑着说。

　　韩元修看着李天佑，容貌和孔慈相差甚远（而且男女有别），可举止行为却像极了孔慈，让他有种错觉，误以为眼前人便是孔慈。

　　“好吧，你要知道些什么？”韩元修叹了口气。

　　“你请坐，我要知道的事好多。。。。”李天佑像招呼好朋友般拉着韩元修坐在床边，韩元修吃了一惊，急忙甩开他的手。

　　“第一，我想知道江大海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一出现气温就变的好冷？江大海真的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你？你是怎么收集灵魂的？”

　　不待李天佑问完，韩元修已一手按在李天佑头盖上，李天佑心头一凛，心想这次小命不保了，怎么知才那一秒时间，李天佑惊觉自己和韩元修在一装潢很豪华的飞机舱内，他觉得这机舱有点眼熟。

　　“我要是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韩元修冷冷道。

　　“我们刚才在我家睡房，这里是哪儿？“李天佑好奇东张西望。

　　“我们还是在你家里，这里是我的记忆库 。欢迎你来到我妖魔世界。”

　　“记忆库？“

　　“你不是想知道江大海是怎么死吗？看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江大海就在眼前，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很平静的样子。身边坐着一名白领丽人，李天佑认出她就是私人助理冯玲，当然四名保镖陈瑛、何宴、池明、杨颖端坐在他身边，没多久，池明和杨颖起身离开座位（应该是去厕所吧）。

　　接着，状况发生了，李天佑看见另一名‘韩元修’走近江大海，冷冷哼了一声，当然也只有江大海觉察到‘韩元修’的到来。

　　江大海惊觉得睁大双眼，惊恐喊道：“为什么你能出现？没有镜子你也能出现？!!”

　　‘韩元修’冷冷看着他：”我说大海，你就别再挣扎了，我延缓你的死期共有三十年，该满足了吧？！“

　　“韩元修，我这些年来介绍不少客户给您，您就不能延缓我的期限吗？！求求您，我只求再多两年！不！再多十年！我还没活够！求求您！求求您！我可以再介绍客户给你！求你高抬贵手！”江大海哭着哀求，看来不管富贵贫穷，在死神面前，也不堪一击。

　　“别求我了，我也只是一个经纪人，让你多活三十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肯自尽，我也明白你们人是怕死的，就让我来帮帮你吧。。。”说完，‘韩元修’双手作了个‘起’动作，江大海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也被硬抬起来，然后整个人就飘浮上来（就如陈瑛所陈述）。身边的私人助理冯玲尖叫，陈瑛和何宴扑过去抱住江大海，杨颖和池明听见冯玲的尖叫声，也赶来帮忙抱住江大海，可不管他们如何使力也无法把江大海拉下来。

　　‘韩元修’也跟着腾跃而起，伸出只手按在江大海头盖上，语调很温柔的说：“大海，看着我，你无需害怕，看看我是谁？”

　　就在这时，‘韩元修’幻变成一名女子的模样，轻抚着江大海的脸，温柔的望着他。

　　“阿梨，是你吗？我终于再见到你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好想你？嗯，我知道了，你等等，我来了！”忽然，江大海不再感到害怕，脸上还流露快乐安详的神情，深情款款的望着‘韩元修’幻变的女子。

　　他说完这番话后，‘韩元修’手搭在他头盖上，一使劲，江大海露出最后一次的微笑，然后合上双眼。

　　一团黑雾从江大海身上涌出来，形成江大海模样，两个看似长有翅膀、面目狰狑的妖魔倏然出现把江大海模样的黑雾强行带走。

　　强制江大海的吸力登时消失，四名保镖来不及反应，眼看江大海就要摔下来，何宴及时把江大海拉近自己，让江大海跌在自己身上。

　　场面十分混乱，李天佑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脑袋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的景象又转变了，他和韩元修来到一间布置简单、有点怀旧气息（80年代）的办公室。

　　“这又是哪儿？！”李天佑惊叫起来。

　　“这里是江大海三十年前的办公室。（李天佑看了办公桌上巨型电脑，又再大声道‘啊！原来这就是古董电脑呀’）拜托你别动不动就大声嚷嚷，你现在在我的记忆库里，你这样子嚷嚷会让我头疼！”韩元修目露凶光瞪着李天佑。

　　“你。。。你刚才的架势还真有点像死神!”李天佑余惊未定。

　　“不敢当，我这只有八百年功力的小妖，岂敢跟死神相谈并论，这顶高帽我戴不起！”韩元修冷笑道。

　　“真有死神吗？” 李天佑好奇问。

　　“不必好奇,你总有一天会遇上他的！ 好了，江大海就在你眼前，你想知道什么就看下去吧!”

　　眼前的江大海看起来和李天佑年龄相仿，只见他头发凌乱，衣领也没整理好，留了一脸胡须，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神情更是焦虑不安。他着急的看着电脑荧光幕，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他怎么啦？” 李天佑低声问。

　　“80年代的金融风暴害惨不少人，他这间股票交易公司业务刚刚才上了轨道，却遇上这场金融劫难，实在有苦说不出。。。。”韩元修摇头叹道。

　　就在这时，‘韩元修’（80年代）倏地出现在江大海面前，悠闲的坐在江大海对面的一张高背椅，桌子上多了一个皮质公事包。

　　江大海对‘他’的到来显得没那么惊慌，只是用一种很疲惫的声音道：“你来了，我正想找你。。。。”

　　“我感应到了，所以便带了合约。。。。”‘韩元修’从公事包拿出一份文件夹。

　　“是不是我签了这份合约我现在所有的困难就会迎刃而解？我的公司不会倒闭？”

　　“是的，就如我们上次会面我所提的，当其它公司倒闭时，贵公司会一枝独秀生意继续兴荣，还能收购其他公司并扩张营业呢！”‘韩元修’点了点头。

　　“代价是我的灵魂？为什么是我的灵魂？”

　　“不要问我，我只是一个灵魂经纪人（或交易员），其它事我一概不知。只是我比其它同事还好一点，我通常会给予卖方（就是你）一年的时间作准备，让你交代好后事，做想做的事后，才来提醒你是时候要履行自己这方面的承诺了。”

　　“唉，我是不喜欢勉强人，你再考虑清楚再找我吧。。。。” ‘韩元修’看得出江大海的犹豫，还当真不喜欢勉强人，他打开公事包，想把文件夹收起。

　　“等等，我签。”江大海咬了咬牙。

　　“这是您自己的意愿，我可没强迫你，对不对？江先生。。。”‘韩元修’态度看来还很诚恳。

　　江大海一手接过合约，迟疑了一下，最后在合约上签名。

　　“那我走了,江先生,这期间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好好享受吧!” ‘韩元修’接过合约，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子往后退，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大海看着‘韩元修’消失，也无显得惊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位置。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大响，江大海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然后拿起话筒。

　　“大海，好消息，之前我们放下大笔资金投资的那支股忽然狂升，我们这次走运啦！”

　　“是真的吗？”江大海急忙查看电脑荧光幕。

　　“他果然没骗我！！太好了！”江大海像是看到一线生机惊喜若狂，手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舞。

　　刹那间，江大海停下动作，不对，应该说他整个人被凝住，手指被凝住在键盘上，表情也被凝住，就像被人用遥控机按下‘停’被凝住的样子。

　　“咦，他怎么不动了？！”李天佑走过去，伸出五根手指在江大海面前摇晃。

　　“喂，李天佑，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韩元修冷眼瞪着李天佑。

　　“之前你说江大海为了活命耍了手段让你帮他延缓期限，到底他耍了什么手段？”李天佑好像呆在韩元修的记忆库里呆上瘾了。

　　“你不觉自己的好奇心太过火了吗？”韩元修碧蓝眼瞳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反正都进来了，你就干脆告诉我吧！”李天佑还真不怕死，竟然很亲热的把手搭在韩元修肩膀上。

　　韩元修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冷道：“别跟我勾肩搭背，想知道就自己看吧！”

　　“咦，‘场景’什么时候换了？这里是医院吗？”李天佑讶异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个看似诊疗所或私人医院某办公处的地方，江大海正在和一名医生低声讲话，好像在谈论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韩元修指着江大海和医生。

　　李天佑走近他们，集中精神听他们的交谈，他听见医生对江大海说: “江先生，我已经依照您的指示，把尊夫人的病症诊为末期胃癌，你什么时候会把钱过账给我？”

　　“你把你的银行户口号码给我，明天你就会收到这笔钱。” 江大海神情自若淡然道。

　　“谢谢您，江先生，您放心，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大海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步出医生的办公室。

　　李天佑自然跟在江大海身后，事有蹊跷，他本能的侦探嗅觉被激发了。

　　一踏出医生办公处，江大海原本淡定的神情变得很黯然，他在路途上的一间花店买了束花，再转去一间布置豪华的甲级病房。躺在床上的一名长得清秀、脸色苍白的女人，李天佑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阿梨，我买了妳最喜欢的玫瑰。。。。” 江大海把花插入床边的花瓶，再倒了些水进去。

　　阿梨？！这女人是殷梨萍！江大海的第一任太太！无怪那么眼熟，韩元修在机舱内幻变成为的女人就是她！李天佑心里想着，重重疑团使他有种郁闷得想呐喊的冲动，却怕韩元修生气强忍着。

　　他想缓缓靠近江大海和殷梨萍偷听他们的对谈，可是又觉得好像有点缺德，可又很难压制心中的好奇，他就站在那儿一副好为难的样子。韩元修看了不禁又好笑又好气，语带嘲笑道: “你别那么搞笑好不好？你现在是在我的记忆库，他们只是影像，不是真实的人！你不必感到难为情。”

　　李天佑想了一想，然后走近他们俩集中精神听他们的对话。

　　殷梨萍很关切望着江大海： “大海，你精神很差，每天来回医院，你一定是累坏了，这里有护士照顾我，你回去休息吧。。。“

　　豆大的泪水从江大海眼眶流下： “阿梨，我不累。。。。”

　　“大海，发生了什么事？你很少这样子。。。别吓我。。。”

　　“我刚和医生谈了，（江大海猛吸一口气），他。。。他。。他说。。他说你得了末期胃癌。。。”犹如水坝崩溃的河流，江大海的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原以为殷梨萍会哭得死去活来，出乎意料，她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道：“大海，你先别管我，一年的期限就快到了，那经纪人（韩元修）可有来找你?”

　　“前几天，他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大海，反正我就快要死了，你去求那经纪人能不能用我的命来延缓你的期限。。。”

　　“阿梨。。。。“江大海像个小孩哭倒在妻子怀里。

　　“大海，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愿意牺牲。。。。”殷梨萍轻抚江大海的头发，江大海哭得更大声了。

　　一边在用心倾听的李天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越听越觉得怒火攻心，他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江大海会卑鄙到收买医生来欺骗自己的妻子用性命来帮忙他延缓死期。没错，这江大海实在不配活在这世上。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一时之间忘了韩元修之前的告诫，怒吼一声，然后想冲过去强拉江大海，痛打他一番。就在想的当儿，李天佑发现自己回在自己的睡房，韩元修则冷冷看着他。

　　“李天佑，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三十年前的情景你已身历其境，亲身体验过了。。。”韩元修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跟李天佑瞎闹，直接‘清除’他的记忆好了。

　　“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之前我以为你耍了些卑鄙手段硬逼江大海出售灵魂，原来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也万万没想到江大海竟然会欺骗自己的妻子来帮他。。。。。”

　　“这或许是你们人类的劣根性吧，这五百年来江大海也不是第一个我碰上会使卑鄙手段的人。说真的，当我遇上像江大海这种卑劣的人，我会马上查证对方到底是不是人，还是。。。是个假装自己是人而忘了自己是妖魔的妖魔。。。，因为妖魔是没有灵魂的。。。。哈哈哈哈。。。很混乱吧。。。”韩元修放肆的狂笑，李天佑想反驳却找不到站得住脚的辩词。

　　“可是，我好开心。。。”李天佑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韩元修停止狂笑，“真的好开心，你并没有我想象中迫害江大海。。。。，你还给了他考虑的机会。。。”

　　“可我最终还是夺走江大海的性命。。。。你是不是应该要缉拿我？”韩元修牵了牵嘴角，略带挑战性直视李天佑。

　　李天佑想了一想道：“作为一名执法人员，我确实必须要缉拿你，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项裁定妖魔犯法的法律。。。。。”

　　“那站在私人的立场上呢？”韩元修凝视着他，嘴角又泛起令人心跳加速的笑意。

　　“我觉得那是江大海应付的代价，怨不得人，噢，怨不得妖。。。。。”李天佑心里暗想实际上我也没这本事缉拿你，你一挥手我便全身动弹不得，噢，不，你一个笑容，我便全身酥软，只能任你宰割。

　　“很好，你能明白我从来没强迫过他就好。。。。。”话一说完，韩元修心头一震，心想我为何那么在乎他的想法，脸上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你的脸好红哟！”李天佑看着韩元修羞红的脸，心里觉得此刻的韩元修十分可爱。

　　“你还没见识我可怕又可恶的一面！让开！”韩元修冷哼一声，手一挥，李天佑跌坐在床上，他快步走向镜子。

　　“喂！喂！韩元修，你不要走，我还没告诉你我已经把江大海案件当‘无头’公案了结了！喂!等等！韩元修！”眼见韩元修要走近镜子，李天佑发急嚷嚷紧跟在他身后。

　　“那你是不是要我跟你说声‘谢谢’？”韩元修忽然转过身，对着李天佑显示他的原形。

　　原以为李天佑会吓得屁滚尿流，怎么知他只是愣了一下道：“这就是你的原形？还好啊，只是脸色比较苍白，眼睛从蓝色变漆黑色而已，不怎么讨喜，也不是特别难看呀！”

　　“你!！”韩元修恢复俊俏的脸孔怒吼，“既然没别的事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李天佑，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更凶残冷血的妖魔，今日你遇上的是我算你走运，若是其它妖魔，你不可能还在这儿瞎嚷嚷。记住，不是每个妖魔都像我这么好说话！你好之为之，告辞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找你？” 李天佑发急问，难掩心中的不舍。

　　“你找我干嘛？想出售自己的灵魂吗？”韩元修冷笑道，转身进入镜子，留下李天佑一脸失望，望着镜子发呆。

　　“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知道你是妖魔，却一直想向你示好，表示友善。。。。我看我是疯了吧。。。。”李天佑喃喃自语，接着便作一个任谁看了都发笑的动作-两手扶腮呆望着镜子，像个春心荡漾的小男生。

　　他当然没留意到投射在墙上自己的身影缓缓转过身，然后消失在墙脚的缝隙里，毕竟，魔王的眼线是无所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