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代劳》枳枝

2、第二章

　　“公子你可否不要跟着我。”咬牙切齿，甩不掉他，蓬笙一开始只是不理他，只是即便这样，他也实在是不能让人容忍了！太聒噪太烦人了！
　　“你可以叫我方廷，或者延。”
　　“或者叫我延哥哥、子卓，都可以。”
　　“……”蓬笙的马又加快了，简直是绝尘而去。
　　驱马跟紧，方延嬉笑“或者让我看一眼你的样子，若是我想的那样，我就离开。”
　　“你说你貌丑，可你在我心中就是美若天仙，我虽被你拒绝，但也不能见你这样为难自己，江湖上虽说医者相貌无所谓，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二八年华的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够了！”
　　“……”方延含笑看着她，桃花眼显得很温柔。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你已经重复说了多久了!你信不信我毒哑你的嘴！”
　　“只要在你身边，你怎么待我都无妨。”情深之极，入戏之浮夸，让蓬笙想给他一巴掌，搧的他哪凉快哪呆着。
　　就是因为他，她的行程已经耽搁了很久，虽然她通知了绿依去离洲，可治疗程昱的最佳时期不能错过，她答应了那人，既然成为协约，便不能生变故。
　　“那好吧，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告诉你。”蓬笙向他招手，声音异常的柔和无奈。
　　方延露出惊喜靠过去，一只玉手已经要覆上他的后颈，正要下掌之际，一只手反扣住了她的。掌风凌厉扫过，被他侧身挡了过去，翻身后撤，却被他死死扣在怀里。
　　可怕是她的武功竟然不敌他，下毒竟然也被他一一化解。
　　半响，两人都没有说话。
　　“原来…你长这样，果真与我想的一样…”
　　她的面纱已经滑落，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肤色莹润，眉目精致，唇色诱人。
　　那双一向沉静的美目正盛着盛怒望着他。
　　“都说莲花仙子性情冷清温和，从未有人见过其盛怒的样子，我还真是有福啊！”
　　“滚！”
　　“都说莲花仙子言谈有礼，举止得体……”方延欲言又止，神色款款看向怀中的她。
　　“方延，我没时间和你纠缠，我还有病人要医治！放开！”
　　片刻，方延放开了对她的禁锢，面上仿佛吃了蜜一般。
　　蓬笙愤愤的撇了他一眼，拿起面纱系上，翻身上马，一溜烟已在数丈之外。
　　这次方延没有立刻去追，而是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浅笑，牵着马，向相反方向走去。

　　终南山山脚有数条路，通向山顶的路只有一条，而这里的每一条都有无数脚印。
　　蓬笙轻车熟路的走向其中一条，这终南山也许在外人眼中是一片迷雾，但在她的眼里，熟悉的不能再过熟悉。也许是从小她在此住过几年的原因。
　　灵杞的位置也知晓的很，没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
　　接下来就是返程了，如今已然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绿依有没有把程昱的病进行后续治疗。
　　快马加鞭，蓬笙往回赶，离洲不消两日便到了。

　　“公子，外伤虽都已痊愈，但你的脏器损伤颇重，有逐渐衰老之意，我家小姐为此已去终南山取药，过些时日将至，还望公子再稍等几日。”
　　“不必劳烦了，我即便是被治好，与死人也无甚区别。”
　　推开门，一袭绿衫女子正站在床边，唇角微动欲言又止。
　　“绿依，准备药皿。”
　　推门的女子仿若有些疲惫，衣摆上沾染了些许灰尘，面容被轻纱遮挡看不清神情。
　　这女子正是蓬笙。
　　“是，小姐。”绿依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关门而出。
　　蓬笙用水拭了手，白巾擦净，几根手指搭在程昱的手腕处，程昱只觉得触感微凉。
　　“你因何救我…”
　　蓬笙闭着眼并没有回答他。
　　程昱唇角苦涩，收回手，被蓬笙压下。
　　“因为和那个人的交易。”
　　双眼一亮，反手握紧蓬笙，“是卿玥吗？是不是卿玥？！”
　　“向来两方协定三方不可知，我也无可奉告。”蓬笙说完，也起身离去。
　　关门之际，看到屋里的那人灰败的神色，憔悴不堪。
　　“那人花了很大代价。”她静静的说，然后关上了门。

　　“小姐，药皿，以及你要的三味草药。”绿依递上。
　　蓬笙闻了闻，“各取三钱，另外加上我之前调制的药粉，碾成膏状，至于汁水，用此即可。”
　　一方青瓷小瓶放在桌上，绿依打开轻嗅，还是有些诧异。
　　“灵杞？一年一果，小姐，她答应你的代价可是……”
　　“加上这一枚，已经齐了。”蓬笙摘下面纱，又去掉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比之前更为美的面容，让人第一眼望去便失魂落魄，移不开视线。
　　绿依已经虽然已经看习惯了，但仍要多望几眼。
　　“小姐，我们可以回谷了？！”
　　蓬笙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恩。”
　　“太好了！小姐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
　　绿依的声音还未说完，夏夜清脆的嗓门已经穿透进来，人也冲了进来。
　　“哈哈哈！我早厌恶了这险恶的江湖，能回谷真好！还是我们谷中好啊，人也好，淳朴！”
　　绿依白了夏夜一眼，却也浅浅的笑了。
　　“那我们何时去取，或者说她亲自送来？”绿依问道。
　　“七日后的武林大会上，让她看到程昱即可。”
　　“天月派我稍有了解，江湖排名第七，纵使这千凰的地位再高也不可能有一枚仙令，除非是她盗取。”
　　“哎呀绿依姐，你管她怎么来的，我们拿到了就是我们的了！”
　　“我只是怕到时候，收取困难。”
　　蓬笙已经梳洗了一番，褪下外衣上床“无论她付得出付不出，天大的代价她都要承受。”
　　帘帐被放下“我乏的很，要睡一会，绿依，程昱就交于你手吧。”
　　“恩，睡吧小姐。”
　　绿依拿着小瓶牵着夏夜推门走了出去。
　　蓬笙本来是乏的很，却没多少睡意，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帐顶。
　　如果她真的集齐这三枚仙令，仙谷真的会让她回去吗？算一算已经出来三年了，当初傅姨给她的这颗珠子，她从来没有用过。
　　蓬笙摸了摸自己颈上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玉珠，上面的符文她曾研究过，对这颗珠子的来历也知道了一些。上面印的是西夏国的国文。
　　蓬笙知道，如果自己去探寻那里，恐怕是再也回不了仙谷了。
　　想着想着，困意也渐至，蓬笙沉沉的睡了过去。

　　鸟叫清脆，燕雀筑巢，昨日细雨过的天气开始放了晴，风中清凉，天空明朗，空气里仍残存着几丝花香草缕。
　　蓬笙梳理好自己带上面纱，走去西房。
　　程昱吃了药还一直在昏睡，她要趁这段时间替他打开十四经脉，通全身气血。
　　这样的话，他会好的更快一些。
　　“今早听闻榭日教的少主有疾，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选由左护法顶上。”
　　“以他刚恢复的身体来说，确实不适合参加。”
　　“小姐，方才我收到了这个。”绿依递过来一张纸条。
　　‘榭日教多谢莲花仙子出手，只是，望武林大会之时，勿让少主露面。榭日教教主敬上不胜感激’
　　蓬笙将纸条丢在火烛中烧掉，“不理会。”
　　“小姐……”
　　“后天我们去方洲的路将会艰险一些，不过也无妨。”

　　路途果然不怎么平整，日期很快到了，蓬笙一行在短短的两天里遇到三次袭击，只是以夏夜和绿依的武功抵挡他们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