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倾国祸》liufulaiya

18、妖娆

　　时间：2004年12月14日

　　直到一周后，凯文才抽出空来。这中间，他心里斗争的十分激烈。
　　显然，警察们已经完全排除了他的嫌疑。再去的话，纯属多事，甚至可能惹事上身。毕竟至今他还在庆幸，伦敦各大报纸的娱乐版竟然放过了自己这个大头条。
　　可是，那个声音让他朝思暮想，分秒难忘。实际上，他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没有第二天就跑到苏格兰场去的。虽然很想置身事外，但是最后他确定，要是不再确认那个女孩的声音到底是像他知道的那么好，还是仅仅为自己的幻觉而已，他一定会疯掉的。所以，这一天他还是穿着整齐，一大早就来到苏格兰场。
　　凯文当然从来没有来过类似警察局的地方。他一生中和公务人员接触最紧密的事情，大概就是处理麻烦的税金问题了。但连这也是由他的经济人和律师们处理的。
　　不过，苏格兰场的气氛和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不管怎么样，圣诞节已经临近了，凯文觉得就算是苏格兰场的凶案组，总该也有一些轻松、愉快的气氛吧。可杂乱无章而又宽阔的房间里，人们紧绷的脸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严肃。不，甚至不是严肃。该怎么形容呢？凯文怪异地想，这种感觉竟是——小心翼翼！

　　是的，小心翼翼。上至组长、下到警员，每一个人走路、说话，都是轻手轻脚、慢声细气的。没有一个人动作粗鲁、抬高声音或口吐脏字。有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员，满脸横肉、油腻腻的头发全部竖着。当凯文走过他身边时，他正竭力压低了嗓门对另一个人说：“她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唉——”
　　说完，还发出一声颇为幽怨的长叹。
　　凯文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错，这个、这个警察局，给人的印象果然是——怪异！
　　接待凯文的是苏格兰场的局长——伦敦警界的最高长官。凯文不知道这是否是冲着自己的名气。不过看到自从他进到局长办公室后，电话铃声一直没断过，局长却置之不理，并还很果断地对门口的秘书下令：
　　“凯文先生出去前，谁也不准进来。”
　　就知道局长果然是很给面子。
　　局长殷勤地请凯文坐下，殷勤地亲自端上一杯咖啡，殷勤地笑着。
　　原本粗犷、黝黑、硬汉般高傲地脸上硬生生开出一朵大菊花，凯文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地不自在。

　　“我叫劳伦斯.道格拉斯，叫我劳伦斯就可以了。”
　　局长先作了自我介绍。清清嗓子，他连珠炮似地说起来：
　　“已经查明，小姐，哦，就是在现场和你一起的女孩。一点，不，一丁点嫌疑也没有。所以本来早应该请她回家，哦不，是释放。可是，你看，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就是那位小姐失去了记忆。而且据专家讲，她应该还没有成年。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不负责任地让就这样让她离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说到这里，劳伦斯的眉头紧皱，声调渐渐提高：
　　“哼！真是太过分了！动用所有的人手紧急调查了近十年来所有的人口失踪、拐骗的案子，却没有一例能对得上号的。那位小姐的家人到底在干什么？！孩子丢了居然也不报警！”
　　凯文眨眨眼睛，面对劳伦斯这种义愤填膺、气势汹汹的架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自己太孤陋寡闻，还是世道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警察这么关心平民的？而且还是一个不知来历，也就谈不上有任何背景的小女孩？
　　“所以呢，”
　　劳伦斯也真是很有本事，颇具政客风采，看出凯文的不自在，脸上立刻又绽开花朵。
　　“我们经过开会，所有相关人员郑重研究，”
　　这还用得着开会研究？！凯文眨眨眼睛，伦敦的警察好像很清闲嘛。
　　“最终决定，把小姐的监护权暂时交给您——凯文先生。”
　　伦敦苏格兰场的局长劳伦斯.道格拉斯无比慎重、郑重其事地说。好像是在赐予凯文一项多么光荣、多么美好的荣誉似的。

　　“尽管有很多人激烈反对，尽管我本人也是依依难舍。但考虑到小姐的将来，您应该是最合适的相关人物了。”
　　他正义凛然地说。
　　凯文骇笑。哇，看来这位“小姐”的本事还真不小，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警察们为她的“将来”考虑了！也不想想自己会不会接过这样一个大包袱。
　　但不等他开口，劳伦斯有气无力地倒在座椅上，象是大病一场，挥挥手，声音低沉：
　　“去吧，不管你做任何决定，希望你都在看过小姐以后再做。不过，我想你不可能会有异议的。”
　　凯文很想反唇相讥，但还是忍住了。反正此行的目的——见那女孩一面——已经达到了。不过他很肯定，自己绝对不准备惹上什么麻烦，不然凯瑟琳那一关他就通不过。出门的一霎那，他听到劳伦斯在自己身后喃喃自语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失去了什么。”
　　凯文回首望去，看见劳伦斯疲惫万分地把头深深地埋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