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碎欢》萧慕雪

5、攻城

　　这一晚，九歌喝的很醉，离上一次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九歌感觉眩晕得很厉害，神志却很清楚，可能喝了太多的酒，但这酒能让她忘记痛楚，依稀之间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小九，你坚持住，我一定会背你出山的。”
　　“小九，你为何老是缠着我。”
　　“小九，你让我很厌恶，真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九小九，好像从来说的都是厌恶，九歌的记忆里，记得的好像都是这些，曾经是，现在也是，曾经她放下尊严，现在的她却是要拾起骄傲，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啊。
　　第二天起来，九歌是被冻醒的，头痛欲裂，这才想起，定是那楚墨寒叫人将烂醉的她丢到了雪地里，后来是傅远不忍叫人将她抬进了房间，一夜未合被，难怪觉得自己不似往常的宿醉，人昏昏沉沉，整个身躯酸痛感明显，鼻子里的清涕时不时溜出少许。
　　九歌气急，从未有人对她如此无礼，踢开楚墨寒的房门的时候，楚墨寒正拿着军事地图在和傅远商量，抬头见是九歌，眉头微微皱起，将视线错开继续无视她的存在，分析战事。
　　“楚墨寒，你还真是无情。”九歌走上前去，将楚墨寒面前的桌子，一个掌风竟已四分五裂，这一次九歌生气了，真生气了，从来没有人能让她这么生气。
　　“你在胡闹什么。”楚墨寒面色阴沉。
　　“我胡闹什么？你昨晚把我扔雪地里就不怕我会冻死。”九歌冷笑一声。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九歌感觉讽刺，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楚墨寒语气缓和下来，其实想想，确实过分，毕竟九歌只是个女人，也或许他从来都把她当成一个男人，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九公子，你就不要生气，现在局势紧迫，宇文穆的大军已是兵临城下了。”傅远见两人气势汹汹，提醒道，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九歌这才意识到，今天确实是宇文穆攻城的日子，依稀听见城下的叫嚣声，不禁眉头皱起，九歌不再说话。
　　“副将军，我早先已派左向天调军在叶城附近埋伏，可以暗地里分散宇文穆的一些军队，而且七王爷也调遣了七千援兵，按日子应该也到了，也可能按兵不动，伺机出兵……。”楚墨寒有条有理的分析道，“现在我们去领教一下宇文穆手下将领的厉害。”
　　“慢着，我和你们一起去。”九歌冷静下来，语气毋庸置疑。
　　“随你。”
　　城墙之下，宇文穆带着一万精兵，叫嚣着，那奸猾的脸还是和那晚见到的一样，很是令人厌恶，九歌皱了皱眉，她看见一个人了，宇文穆还是挺有本事啊。
　　“楚墨寒，待会由我下去讨教一番。”九歌自告奋勇，她虽然没有行军打过仗，但她相信马背上的较量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她的内力也恢复了近六成。
　　“不，你不是我军中之人。”楚墨寒冷漠拒绝，“更何况你的伤势未完全恢复。”
　　“关键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九歌嘲讽道。
　　“哪个人。”楚墨寒疑惑。
　　“宇文穆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将领。”九歌冷笑，“江湖上人称九鞭君子，他的九节鞭领教过的可能都已死在他的鞭下了吧。”
　　“什么？九鞭君子。”楚墨寒脸色微变，他听说过这个名讳，此人虽生性高傲自负，若是不让他，也不会随便伤人，宇文穆倒是用什么法子，请了他来。
　　“将军，你我可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傅远在一旁，忧心忡忡，他也听说过此人。
　　“不，未必。”楚墨寒冷静答道。
　　“楚墨寒，那你去吧。”九歌再次嘲笑，“我会给你收尸的。”
　　“我说的是智取。”楚墨寒再次答道。
　　“如何智取？”九歌看向楚墨寒，原来楚墨寒也不傻啊，感觉诧异，她远可以胜九鞭君子，但是饶有兴味恶想看看楚墨寒如何智取。
　　“你明天就知道了。”楚墨寒淡淡的说，“我今天是不会应战的。”
　　城下宇文穆在城下嘲笑叫嚣。
　　“楚墨寒，是不是怕了，竟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宇文穆，我并不是怕你，你的人头我早晚会取。”楚墨寒大声回应道，声音掷地有声。
　　九歌看向他，微微失神，在他身边轻轻问道：“你不怕他现在攻城吗。”
　　“我不怕。”楚墨寒淡淡回道，又看向傅远，“傅将军，吩咐下去，按兵不动，宇文穆今天不会攻城，他只是探一探我军虚实而已，我方不迎战，他明日定按捺不住。”

　　“是”
　　傅远，退下身去。
　　“你今晚打算怎么做。”九歌不相信楚墨寒今晚不会有所动作，“你知道九鞭君子的底细吗”
　　“有些事情不便相告。”楚墨寒语气冷硬，虽然九歌叫欧阳郁帮了他一个大忙，但有点伤到了他的自尊，他不是一个容易败的人。
　　“那也无妨。”九歌突然哈哈一笑，楚墨寒你总是那么自信，我倒要看看。
　　也已经开始深了，今夜安静异常，九歌站在窗前，冷风吹过她的脸，她此刻非常清醒，毫无困意。
　　“公子。”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从梁下出现，跪倒在九歌身后。
　　“事情查的怎么样。”九歌并未转身。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楚墨寒准备夜袭宇文穆的军营，当然宇文穆也有防范，楚墨寒打算自己引出九鞭公子，左向天和七王爷的大军已然会合，本来有预算，但……”黑衣人语气顿了顿，暗地里吸了一口气，貌似紧张。
　　“但是什么。”九歌当然早已料到，并不觉得有所威胁。
　　“除了恶人谷四大恶人之外，还有号称天下第一眼的一弦。”
　　“楚墨寒，还真是太过心急了。”九歌只得无奈，现在这个时辰，楚墨寒应该早已出发，希望还来得及。
　　“下去吧。”九歌挥一挥手，黑衣人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九歌并没有乘快马追上楚墨寒，只是从窗外轻轻一跃，便飞身入风雪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轻功天下第一，没有人会比她更快，其实，更加没有人知道的是，她的剑更快，江湖上只知道她从不用任何兵刃，她的剑其实是内力凝成，看见的已看不到生死。
　　当九歌赶上楚墨寒的时候，楚墨寒正在和九鞭君子缠斗，楚墨寒渐渐体力不支，九歌并没有想要帮他，只是在战圈观望，嘴角的一丝微笑，让人看不透她，她只想看着而已，楚墨寒在死亡边缘的挣扎，而九歌的极端取决于她的骄傲，她的笑容在风雪夜中格外醒目，或许是因为她太过美丽，她的白色长袍太过明亮，她就仿佛月下仙，让人见而止步，无法亵渎，两方的战士正在生死搏斗，血色浸染了白雪，像一抹艳丽的红，染红了一片，她就那么看着，而楚墨寒却也似看到了她，他并没有向九歌求救，甚至带着恨意的眼神，九鞭君子的鞭子已经成了一到网，没有人能逃脱，楚墨寒在其中挣扎，他似乎觉得九歌并不会帮他，因为他瞥见了九歌那丝绝美的笑容，冷漠和讽刺。
　　九歌感觉无奈，她在等，她在等楚墨开口求救，可是等到的却是恨意，他在恨自己不救她吗，九歌觉得好笑，有些人就是那么如孩子般任性，楚墨寒终于快要撑不住，九鞭公子的鞭网化成一条线，甚至比刀锋还要尖锐的线，眼看就要抵达楚墨寒脆弱的脖子，九歌叹了一口气，楚墨寒甚至看不到九歌出手，九歌的手心似乎持着一把剑，速度很快，九鞭公子不敢置信，眼睛睁大，瞬间无神，甚至看不到九歌出手，他的身子已没入雪地，脖子的雪线很轻，化入了血水消失不见，仿佛没有伤口，楚墨寒看向九歌，九歌的手里什么也没有，似是自己的错觉，而这一秒九歌的面容冰冷，看不清她的表情，再看向九歌之时，九歌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你又救了我一次。”楚墨寒心情复杂，略显低沉。
　　“小心。”九歌拦上楚墨寒的腰，一个转身，箭没入肩胛，穿胸而过，九歌一声闷哼，楚墨寒看到了黑夜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心里一阵刺痛，九歌落入楚墨寒的怀里。
　　“九歌。”楚墨寒不由得担忧的大喊。
　　“我以为你不会担心。”九歌微微一笑，她以为楚墨寒不会在意，毕竟他是极厌恶她的。
　　“你到底要救我多少次。”楚墨寒吼道，他恨极了她这种，看不起他，却又怜悯他，他不会稀罕，但他欠的也越来越多，该怎么还。
　　只要你不死。九歌在心里说，却是失血过多，让她虚弱的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每日0点更新，谢谢愿意赏光的童鞋们，多多评论，给我这个新手一些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