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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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张荣有些不适。
一开始确实有点被那一室的华美衣物晃花了眼，但是在沈知翻找过后并没找到几套男装，并且仅剩的几身裙摆就如同纱衣一般，上下也遮不住什么，最后还是穿上了一件女装。虽说一看都是上好的布料，但是也未免太……艳丽了些。
连着这下他看沈知的眼神也变了些。
怎么也看不出这个人会有这么多这种衣服，还有那些不正经的男装，明明这女人平时看起来清风朗月一般，果然是个女人里子都藏着这些心思。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打上“奇怪癖好”的沈知其实也有些头疼，一般她们这族都比较喜欢华丽繁复的衣饰。她过去也不曾在意，如今亏得友人当初送与的衣物还在，要不还真只能还穿着那身血衣了。
她想来散漫惯了，如今想来，她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山主。也不知在她走了以后下一任会是谁家的孩子。
不管如何一切都与她再无关系。
当初执意下世，不顾好友和族人的劝阻，怀着一心对那人的期待追随而去，再也未有归去。
而现下她受了因果报应，坠了幽暗，再也不入轮回，也不会有人惦记。
只会留下骂名，或是成为小妖们引以为戒的对象。
真是可笑。
还来不及再想些什么，突然一阵钟声传来，声声不息的震荡蔓延开来，在原本以经习惯死寂的空间显得突兀不搭。
张荣心下一紧，明明离醒来并不久远，时间却仿佛已经凝固了永久一般，他同化在这片幽暗的地方，再无生机。
“出去看看。”沈知虚环了他的肩膀一下，一股莫名的力推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着，他悄悄侧头看了看浮空搭在肩膀上那只苍白纤细的手，把有点别扭的心思放回了深处。
街上原本空空的路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些虚影，那些长相怪异的人家也亮起一丝光亮，陆续有人从大门走了出来，她们一致望着远方钟声传来的方向，面色严肃而冷淡。
“那是浮世警钟。”她们的引路人莫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面色莫测地看着那个方向，“被这里抛弃的亡魂会被篡改记忆投入浮世井。”她转头轻声说着：“有的人活着痛苦，只觉得死亡才是解脱，却不知也许死后才是煎熬的开始。他们大奸大恶，丧尽天良之事做尽；或是为人懦弱，只晓得随波逐流，庸庸碌碌没活出一丝痕迹，死后也不为世所容。灵魂已经耗尽，鬼差对其不屑一顾，懒得为她们再次添一户头耗费资源，于是哄着骗着许其好处送进了浮世井。至于之后的事，天命所致，再不需他人劳神费心了。”
“真是可怜。”莫妍轻嘲。
张荣皱了皱眉，自莫妍的八字拜帖入了她们门府那一刻起，他们便已互通生平。而从莫妍的记忆来看，她明明也曽投入了浮世井穿越到一个时段，为何现在对此却是轻蔑嘲讽的态度呢。
尽管如此疑问，他也没有问出口，可莫妍就像是听见了一般为他解释：“那些入世者其实是在耗尽灵魂，一旦灵魂耗尽，再无往生。”然后她笑了笑，“除非是入世后终于顿悟者，或是有后台之人，死后重回此地，一切待续。”
一切的轮回都仿佛是如此仪式。只有那些淘汰者，兴致冲冲摩拳擦掌准备在再入世后干上一份事业，却不知那只是他们被舍弃后，怕其制造麻烦而补偿出的一段时间。
顿悟？倒是有些像她们修行的方法了。
她知道莫妍第二世又惊世之才，玩转于天潢甲胄之间，后来拐了夫婿，弃了荣华富贵归隐山林誓不出山。若是如此，好像是带着怪异的理所当然。可是十几年后她气运已尽，第二个入世者出现了，那人风华绝代更胜她当年，三顾茅庐地说服了莫妍夫婿重拾志向抛下妻女重新入世。甚至莫妍原本不知内幕的女儿也鼓励了自己的爹爹，待他离开后才仿佛大彻大悟地追了上去，留下莫妍一人最终被尾随而来的新敌旧敌杀死。
真惨。比她还惨。
不过……
“你顿悟了什么？”沈知皱眉，这种顿悟似乎也类似她的情劫，是属于每个物种各自的法则，抹杀或是晋升只在一念之间。
“啊，这可不能说出来呢。”她笑了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她。
沈知仿佛脑里闪过一些什么念头，但瞬间又消散了，她并没有在意，反正有无尽的时间存在着，要思考也不急于一时。
莫妍留下一句，“相亲去了。”便消失不见。
这时，一道光柱出现在钟声传来的方向，一股带着痞气的魂魄被投入其中，遥遥还能听见一声声叫嚣与得意和各种裸露出的不堪念头。
原来那浮世井的光芒所在会让一切念头思绪无处遁形人人可见。
最后鬼差小心翼翼地把井盖盖上，随后一丝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光芒落了在他的身上，与此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的听见了鬼差心底带着嘲弄不屑的笑声。
沈知和张荣对望一眼，对方的疑虑不安感同身受。
张荣下意识地靠近了她，这一次沈知的手顿了一顿，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