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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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的家并不远，平安很快就到了。
买了一斤面粉，稳稳的提在手里。
奶奶已经在剁肉了，远远就听到那个岛剁在砧板上的声音。
她把砧板放在了椅子上面，右手拿着刀剁着，但肉还是很大块的，离剁碎的程度还有很远的。
平安把洗好的白菜切了，又把盆子洗好了擦干，把面粉到了进去。
三分一的面粉不多，平安在中间挖了一个小小的洞，往洞里倒了一点热水。
热水迅速的融进了面粉里，平安混进了冷水慢慢的揉了起来。
[平安啊，你悠着来啊！]奶奶叮嘱。
[好。]
平安揉着面粉，直到面粉变成团状，按下去不粘也不硬的时候刚好。
这时候奶奶的猪肉也剁好了，奶奶把家里的酱到了点进去，加了点花生油，撒了点芝麻，最后把白菜倒进去，全部混合均匀，馅就好了。
两人开始包饺子，平安给奶奶捏皮，奶奶就负责包起来，不亦乐乎的干起活来。
捏皮是一件挺累人的活，最重要是手指累，包饺子到是轻松很多。
奶奶有一双灵巧的手，三除两下就可以捏出漂亮的边，均匀而结实，饺子的身体也是鼓鼓的，看得出里面的馅满满的。
包饺子用不了多久，没多久那一点面粉就弄完了。把在灶台的水煮开之后，奶奶就把饺子到了进去。
饺子睡着水翻滚，不一会就浮了起来了，涨得大大的，汤有了一点乳白色，看着十分舒服。
平安给奶奶和自己都舀了一大碗，剩下的就两个了。
奶奶的饺子的确比外面的都要好吃很多。白菜吸足了味道变得很好吃，而白菜本身的水在煮的时候也润湿了其他的馅，芝麻嚼到的时候“个蹦个蹦”的，加了酱的肉也很美味。
平安觉得吃了这碗饺子自己都开心了不少，眼睛笑咪咪的。
[平安啊，好不好吃啊？]奶奶问。
[好吃！]
[好吃下回奶奶也继续给你包啊！]
[好！]
吃完了饺子的平安已经不想动了，坐在客厅门口装木头人，然后开始不停的打瞌睡，头不断地点着，正当迷糊之际，就被自己的手机的铃声吓跑了睡意。
平安揉着眼睛看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这次是妈妈……
[喂]
[……喂]熟悉的声音带着和爸爸一样的疲惫，却多了一丝哭腔。
[怎么了？]
[……平安……]
[嗯？]
[……我已经和你爸离婚了。]
离婚？平安觉得自己的心都抽了一下，麻麻的疼痛感蔓延开来，可是她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我知道了。]
[……平安，妈妈攒到钱啦，很快你就可以动手术了！]女人故作愉快的声音，哭腔却更加明显了。
[好啊，我好开心]女孩用死板的声音说着开心。
[……到那时平安就是完完全全健康的女孩啦！]
[对啊。]
[……]
[妈，我不和你说啦，这边下雨了，我去帮奶奶收衣服。]
[……好，拜拜]
[拜拜……]
平安没有在骗妈妈，的确是快要下雨了，远处的山都被雾掩盖了，天空黑压压的，暴风雨要来临了，风也变冷了，奶奶在果园前面奋力的把衣服拢起来。
平安快步走到竹竿那里帮着奶奶收衣服。
[平安你醒啦？]
[是啊。]
收好的衣服放回了房间里，门关了，窗也关了，灯没有开，老人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唠唠叨叨，平安说自己想睡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平安仰躺着着，草芥伸手摸了摸平安的脸颊。
[草芥？]闷闷的声音。
[难受？]
平安翻了个身，眼睛已经红了。
[那就哭吧] 草芥说。
眼泪像是会听草芥的话一样，一下就滑了出来，但被平安狠狠地抹了干净。
[草芥，我毁了我爸妈的婚姻。]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个有病的孩子。]
我是一个有病的孩子，我的出生就是我的罪过。
几万元的手术费，似乎并不是多么难以想象的金额，有些人几个月的工资都有那么多，甚至别人随随便便都可以拿的出来，但也是这个几万元，让平安的手术一拖再拖。
这个家早已被掏空了，生活要的钱何止几万，租房的钱，吃饭的钱，上学的钱，检查的钱，药钱，住院钱……
哪里都是钱，怎么都没钱。
贫穷和疾病压在这个家每一个人的心头，三更点燃起的香烟都是心中的烦烦烦，多烦？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爸爸妈妈的脾气越来越不好，这个家开始争吵，一点事情都是炸药罐的导火线，没完没了的大声的尖叫，爆发出天大的委屈，和大海一样的抱怨，他们爱着对方又恨着对方，觉得心疼又觉得怨恨。
前几年勉强存了几万块，看着似乎就是熬到头了，一切都似乎美好了起来，但这时候奶奶却摔了一跤，跌进了医院。
老人的命不能不救，必须救！
但救了老人的命，一切又会带了起初，妈妈受不了了，哭泣着大骂，竭嘶底的大喊
[我不能让平安一辈子都有心脏病！]
然后她离开了家里，离开了她的水果摊，到城市混乱的地方去讨生活，她没有出卖自己，却活在了出卖自己的地方，而这个家，在那时候就到了尽头……
心里很痛，很想哭，但又觉得，似乎连哭都是在博同情了……
如果，如果啊，自己是个健康的孩子，那么自己的出生只会带来纯粹的喜悦，没有氧气罩，没有药，没有住院，没有死亡，这个家当初在爸爸被裁员时候就可以慢慢熬，爸爸就不用忍受建筑工地的灰尘，不用承受肩膀上千斤的重量，妈妈或许也不用早早的去卖水果，她只要早早起床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之后就可以去和别人闲聊。
真是平凡的家庭啊，在假日也可以一起出去玩玩，在公园里散散步，在家里一起大扫除……
真是幸福的家庭的……
但是没有如果，这一切也都只能看别人家……
这个家还是因为她而成了这样。
爸爸好累好累……
妈妈好累好累……
真不想，这样厚着脸皮的活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