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花开为谁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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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登上大船，水云笑道：“长兄来的正好，心儿刚刚还念着什么时候出去玩呢。”
“是啊，大哥哥，前言不可忘哦。”水心道。
方瑾坐下，笑道：“答应妹妹的事情，怎可忘记。只是眼前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是什么事情比兑现承诺更重要？”水心问。
方瑾浅笑不答，自顾的斟了一杯酒，尝了一口，问：“此酒清甜，可是云儿去年酿的桂花酒？”
“桂花酒清甜，可此酒却有几分果香，是颜姐姐今夏酿的猴儿酒1。去年那坛子桂花酒还埋在那棵大梧桐下，只等着今年的中秋来喝。”水云答道。 “大哥哥今天怎么了，心思都在哪里？连酒也品不出了么？”水心问道。
“想必瑾哥哥的心思在一杯喜酒上，刚才所说的极重要的事情也是此事？”水颜笑道。
“颜妹妹玲珑，正是此事。”方瑾笑答。
听了此话，水云已是红了脸，只装作不解，端了酒杯，走去船头，懒懒的看见一群游鱼，便唤辩香拿了鱼食过来，洒向池子里逗着群鱼。里面的话却一字一句听在心里。
“父亲母亲已经点头，若生辰合适，想那肖府不会推却。”方瑾道。
“二姐姐这样的人才，我们这样的家世，谁还能推却呢。”水心道。
“云姐姐害羞了，你们同我押她回来。”雅之伸手招呼问荷玉绢，自己也起身，快步拉了水云回席，水云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几个丫头也都也都掩嘴偷笑。
“长兄也这样坏了么？竟拿我取笑。”水云娇嗔道。
“好妹妹，哥哥真心为你高兴，哪里是在取笑。”
“我不依呢，大哥哥，二姐姐的事情固然重要，只是与我们出游并无冲突，哥哥又何苦厚此薄彼，定要分了先后呢。”心儿撇嘴道。
“心儿说的是，是哥哥愚笨了。明儿我便打发人先到那白云山上把棚子搭起来，咱们后日便去，如何？”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听了方瑾的话，水心才露出喜色。
“这果真是极好的，刚刚还说要办荷花宴，过会儿咱们还要多采些原料才好。”雅之听了此事，最是欢喜。
“你们看，那边过来的小船上站着的，可是荣儿？”水云指向前面，众人抬眼看去，可不正是方荣。
方荣登船，一一向众人问安行礼，后面一个伺候他的丫头跟着，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方瑾点头不语，水云却道：“荣儿最是知晓礼仪的，只是一家子兄弟姐妹相聚，这样拘谨反倒生疏了。”
“二姐姐教训的是。”水云不过平常说话，可大家族礼仪，哥哥姐姐的话便有约束，听了此话，方荣更是拘谨十分。
水云摇头笑道：“别那边站着，快过来坐。”这里早有丫头添置了席位和碗筷。
“弟弟已用过了午饭，还有先生刚教的书没读，不能陪长兄和姐姐们用餐了。”方荣道。
“说道读书，你今天没去学里么？”方瑾问。
“王姨娘身上不大好，母亲说这两天不必去学里，让崇弟弟多陪陪姨娘。”方荣解释道。
“那你来这里可是有事？”方瑾又问。
“刚才去给母亲请安，正巧长姐打发人送了信和一些物件。”说着回身将丫头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道：“长姐信上说，这里是几支时新花样的簪子，都是各种宝石制成，给几个妹妹们戴着玩。母亲便命我给几个姐姐送来。我在路上遇到了二姐姐身边的沉烟，她说几个姐姐都在这里。”
辩香上前，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具是各种珍宝攒成的簪花步摇，或是红玛瑙牡丹，或是碧玉青莲。见此，别人还好，水云已滚下泪来，不及拭去便问道：“长姐可还安好？信上还说了些什么？”
“长姐一切安好，让家里放心，嘱咐弟弟妹妹们上进。还有一件大喜的事情，长姐已有了身孕。”
“长姐有了身孕？”听了此话，一向稳重的方瑾也不禁喜形于色。
“这可真是大喜的事情。”水心更是笑逐颜开。
水颜和雅之毕竟是外人，不便说话，却也欣喜万分。只有水云，越发的落下泪来。
“好妹妹，长姐虽苦，可日后毕竟有了依靠，不再孤独。”方瑾劝慰水云道。
“这真的是喜事么？”水云自语般的说。
“这自然是喜事，姐姐怎么如此发问？”水心道。
“长兄，若不是为现实所迫，姐姐可愿意为卫侯那如此卑鄙老男生子？”水云愤愤道。
一句话，不仅方瑾无语，众人皆叹息。
“姐姐，凡事还要向前看。很多事情我们无力改变，便只能自己去寻片刻的满足。”雅之劝慰水云，自己却也神情凝重。
“雅之妹妹说的是，有些事，你说它好便真的好，说坏，也坏极。世事岂能十全，不过一颗宽心罢了。”水颜道。
水云的泪却止不住，怜月打了清水过来，辩香伺候水云洗了脸，没带胭脂，水云便素着脸，更显眼角风情。水云才从盒子中捡了一支大朵的牡丹簪子，花中之王。簪到发上。水心选了一支并蒂莲花，雅之拿了一支双色海棠，水颜的是一支玉兰步摇。还剩了两支，水云便命辩香先收起来。
“长姐信中一再说安好，想是不愿见到家人都如二姐姐一样伤悲。所以请二姐姐不必叹息，不要枉费了长姐的一番苦心。母亲刚见了此信十分欢喜，说今年的中秋一定要好好的操办，请长兄早日张罗起来。”方荣道。
“知道了。”方瑾点头。
“那弟弟便回去了。”方荣向众人告辞。
“何不跟我们一同玩会儿？”水心道。
“还有书没读，明日老师问起，怕答不出来。”
“你且去吧。”方瑾道。得了方瑾的话，方荣才离开。
“荣儿最是上进。”水云看着方荣乘舟离开，点头道：“日后许就一个荣儿能帮上长兄。”看着簪子不免又伤感些，众人哪里还有玩笑的兴致，便草草吃了些东西，各自回去了。
入夜，方瑾回到听竹轩，语墨和访琴伺候他更衣。
“腰间的玉佩怎么不见了？”访琴问。方瑾这才发现玉佩不知丢在了哪里，道：“许是不当心掉了。”
“世子今天没出门，不过是在这府中走动，都去了哪里，明天我去找找。”语墨道。
“不过是块玉佩，丢了就丢了，还找它做什么。”方瑾只穿了中衣，坐在桌旁，一手拿了诗经，一手拿了茶杯，却问：“今天备的不是平日里喝的茶？”
“是晚饭前，雅之小姐打发玉绢送来的，说是雅之小姐烹的，让兄弟姐妹们尝尝，也猜猜是什么茶？”访琴道。
方瑾闻了闻呢，又品了两口，道：“该是明前的雀舌，又加了荷蕊，用的是梅花上的雪水。”
“雅之小姐最是精灵，只叫大家去猜，谜底却没告诉我们，明儿见了便问问吧。只是这玉佩一定要找到的，这玉佩连同那支白玉簪都是那年睿诚王妃赏赐的。昔日没了簪子便闹了那样大的风波，如今又丢了玉佩可还了得。”语墨拨了拨烛心道。
“姑母赏赐的东西，本该珍惜，不过再贵重也就是个物件。既怕闹些风波，明日你便去秋阑苑或者忆云轩里找找，今日早起给母亲请安后，我便去了秋阑苑，后跟妹妹们船上吃酒，晚饭前在瑜儿那里说话，也就这几个地方，或者就落在了路上。”方瑾道。
“世子去秋阑苑做什么？那里那样的偏僻。”访琴问。
“不过是走走。”方瑾回答，又向访琴道：“明天你去告诉几个小姐，后日卯时，我们启程去白云宫。”
访琴闻听此话，笑着向语墨使个眼色，又像方瑾道：“小姐们出门必是要带丫头去的。”
“不过是随身的带去一两个。”方瑾看书，无意丫头的小动作。
“世子和几个公子都去么？”访琴又问。
“是都去的。”方瑾随意的答着，心思并不在说话上。
“上次去白云宫，是留了访琴和听棋在家里的，这次世子就带上她们吧。”语墨笑道。
“绕了一大圈子原是为此。”方瑾放下书，笑道：“那便去吧，本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去换惜文过来伺候，我去准备一下。”访琴试着问向方瑾。
“小姐们还没准备，你就这样心急了？你又有什么可准备的呢？”语墨嗔道。
“虽是家无长物，也要准备件干净的衣服，也要沐浴啊。”访琴认真道，看向方瑾，只见方瑾笑笑并不理会，只管看书，便知是答应了，向语墨做了个鬼脸，转身向外间走去。
方瑾抬头，烛火爆了一下，恍惚间见访琴的身影好似水云一般。“世子，世子。”语墨的两声呼唤，方瑾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谁值夜？”方瑾问。
“是我值夜。”
“那就坐下来，咱们说会话。”方瑾道。
语墨便拿了一双鞋样子，绣了起来。
“刚见世子有些恍惚，可是有什么心事？”语墨问。
“没什么。只是见访琴出去的背影，有些像二妹妹。”
“访琴跟二小姐的身量差不多，七夕那天还是拿了访琴的衣裳给二小姐穿的。”主仆二人的闲话却是大线索，不可忽略。说话间，惜文托了盘子走进来，笑道：“访琴那丫头可是疯了，先是拖了我出来，说是让我过来伺候，后又一头扎进房里，找出一堆衣裳比量，还让春儿和香巧帮她烧水，说是要沐浴。”
语墨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惜文，摇头笑笑，方瑾也只是看着书，笑而不语。
“今天二小姐那边的惠儿送来了新鲜的莲子，我煮了莲子羹，又做了几块藕粉糕，世子尝尝吧。”
方瑾尝了一口，点头道：“惜文的手艺愈发的好了，还有没有，你们几个也都尝尝。”
“我就去取来。”惜文听了此话，笑着出去取粥。
“你素日是个谨慎的。明天早上将这莲子羹连同平日里我们吃的几样吃食，再找几块好的料子，送去落梨堂一个叫非烟的伶人那里，就说前儿的戏唱的好，我赏她的。”方瑾眼睛不离书，自语似的对语墨说。语墨听了，手里的线顿了顿，也只点点头，并未多言。
舜华阁内，青梅和惠儿正在往浴桶中加着珍珠粉、玫瑰花瓣和紫草，沉烟和辩香伺候着水云卸了钗环，宽了衣衫，进来沐浴。隔着纱帘，蒸汽缭绕，水云只闭眼靠在浴桶边，任散着香气的水浸泡自己如玉肌肤。屋子里静静的，几个丫头也没声音。水云只想着那个人，那样的缘分，以及未来相夫教子，夫妻恩爱，白首一生，种种假设，不由喜上眉梢，嘴角含笑。沉烟见此，忍着笑，也不敢打扰。水云却突然说话，声音慵懒而空灵：“辩香，我渴了。”辩香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玫瑰汁子拿来。
“明天告诉大哥哥，这玫瑰膏要喝了了。”水云道。
“我已经问了语墨，这玫瑰膏的做法，明儿我们自己来做，更方便。”沉烟道。
“就要大哥哥亲手做的。”水云道。
沉烟与辩香对视一眼，摇头笑道：“是，明儿我去告诉世子，就要他亲手做的玫瑰膏。”
“前儿的槐树蜜也好，再要点来。”水云吩咐道。
“别说是玫瑰膏，槐树蜜，就是小姐要神仙冠上的一颗珍珠，少不得世子也会求来。”辩香笑道。
水云笑了，向辩香道：“你去研墨。”又向沉烟道：“我记得我有一方手帕是绣了蔷薇的？”
“是有一方，还是去年我绣的。”沉烟答道。
“好久没用过，放在哪里了？你去找出来。”
过来一会子，沉烟回来，手里拿了一方手帕，问水云道：“小姐看看，说的可是这方？”
水云看了一眼，轻点了一下头。沉烟将手帕交给青梅，自己与惠儿扶水云起来。穿了衣，头上还湿哒哒的，青梅将手帕放到书案上，辩香也早就研好了墨。水云坐在案前，稍加思索，提笔在手帕上写道：“雨润蔷薇颜色俏，偸把形容照。无语已含羞，君见休问，花开为谁早。”写完，自己又将墨吹干，对着手帕又微微的笑。
“小姐写的可是什么？”青梅问道。
“不过是胡乱写些东西，写的多了，便拿去让家里的伶人唱出来。”水云道。
“小姐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很久也没写些东西了，今天却写了来。”辩香道。
“这只是一半，”水云歪头顿了顿，笑着：“那一半改日再写。”又将手帕交给沉烟，让她好生收着。
翌日清晨，伺候了方瑾用过早餐，趁着方瑾出去给给方衍钱氏请安，语墨便打发了访琴和听棋分头去通知几位小姐公子，明日出去游玩的事宜。留了惜文看家，自己按照方瑾的吩咐，收拾了几块时新的料子和新鲜的吃食欲向落梨堂而去。
“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惜文问。
“是世子打发我送去二小姐那里。”语墨笑着回应。
“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还用巴巴的送去？”
“正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才更显出兄妹间的情谊。在平常的细处留心，才是真真的体贴。”语墨道。
“说的是，那你快去吧。”
语墨走出外间，想了想，又挑了一盒水晶桂花糕出来，不去落梨堂，却向水云的舜华阁而来。
舜华阁安静的很，只有辨香搬了凳子在窗下绣花，见语墨来，忙迎了出去。
“怎的这样的安静？”语墨问。
“沉烟跟着小姐到前面去了，青梅和惠儿去抬水。”辨香道，见语墨拿了这许多的东西，又问：“姐姐这是做什么，这样多的东西，怎么不找个小丫头帮着拿？”
“不打紧，听竹轩里也都忙着。”说着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拿出了那盒水晶桂花糕来，向辨香道：“前儿见秋阑苑的一棵丹桂开了花，得了这一点子桂花，做了这水晶糕，拿来给二小姐尝尝鲜。”
“丹桂现在就开花了么？早了些吧。”辨香接过盒子问，打开，见里面是透明的水晶糕，金黄色，里面清晰可见丹桂的花瓣，又道：“这样精致的吃食，定是出自姐姐之手。”
“是早了半个月，也只这一棵丹桂开了花。也是前儿世子在秋阑苑宴请别家的诸位公子，回来晚了，我和访琴去寻，夜里这丹桂的香气格外的清甜，我才注意了。”语墨笑道。
“昨儿小姐还说，那玫瑰膏吃完了，偏要世子亲手做的才吃呢。”辨香放下盒子，倒了茶来。
语墨接过来，喝了一口道：“拿了这些东西走路，也是口渴了。小姐爱吃，世子必是亲手做来，只是这个时节，野玫瑰难得。却也少不得弄来哄妹妹开心罢了。”
辨香又拿出了一双鞋，向语墨道：“这是二小姐亲手做成的，只给了世子一人，也劳烦姐姐带回去吧。”又想想，道：“姐姐今天拿的东西多，还是我送去吧。”
语墨笑笑，道：“一双鞋，重不到哪去，只是这鞋送的及时。”
“怎么讲？”辨香问。
语墨摇摇头，又喝茶。
辨香想了想，拍手笑道：“可不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可不是要给媒人送鞋呢。”语墨放下茶杯，道：“我得走了，回去还有事情呢。”
“姐姐拿了这些东西，再坐坐，等青梅和惠儿回来，我送姐姐回去。”
“不用了，东西虽多，也不重。你还要禀明二小姐，明儿卯时，世子带着府里的小姐公子们到白云山游玩。”语墨起身道。
辨香点头，将语墨送了出门。
语墨一路向落梨堂而来。
遇到了府里的人问去哪里，便说：“刚从舜华阁出来，替二小姐打赏些东西给落梨堂的伶人。”是从舜华阁方向出来的样子，众人也不疑心。这便是语墨的好处，谨慎沉稳不说，还事事周到，她想着，世子打赏伶人本不算什么，只是说出去，也少不得惹人闲话。便先送了东西给舜华阁，再出来，说是水云打赏那女伶人，自是谁也不疑心了。
绿荫不减来时路，填得黄鹂四五声。
进了落梨堂，一众伶人吊嗓的、练功的，三三两两散了满院。
那领事的见语墨拿着那些东西，又穿的不俗，心里想着，必是哪个院子里的掌事丫头，忙迎了上去，笑道：“姑娘来此可是传些什么话？”
语墨笑道：“姐姐好，你们班子里可有一个叫非烟的。”
“有，有。”领事女班主一边说着一边将语墨往里让，又叫人去喊非烟。
“你喊她回房，也带我去她的房间便是。我家二小姐说她嗓子好，唱功不错，让我过来打赏的。”
女班主听了此话，便领着语墨来到非烟的住处。
语墨放下了东西，环顾了一下，见屋子里简陋了些，便问班主：“家里管事的妈妈没给你们分些家具用度么？”
“分下来了，这样的人家，侯爷夫人都和善的很，怎能苛待下人。只是非烟的性子怪了些，一应的用度她都不要，说这样更自然。便也只能由着她了。”
说话间，一个清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班子拉了过来笑道：“这便是非烟。”
非烟似乎心情很好，问向语墨：“你找我？”
语墨却向班主笑道：“姐姐忙着吧，我也没什么事情了。”
班主多么伶俐的人，忙退了出来。
语墨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打开，向非烟笑道：“我是世子院里的丫头，这些东西都是世子让我拿来送给姑娘的。还请姑娘对外就说，是我家二小姐打赏的。”
非烟很是欢喜的样子，摸摸那些料子，又问了问吃食，却对语墨说：“我不要。”
语墨又是十分吃惊的愣在了那里。
“我不要，你告诉他，他不是我的主子，不需要他打赏我些什么。”
听了此话，语墨心中已是明白她的意思，更是有了一些钦佩，忙说：“姑娘误会了，若是打赏，就不是我送来了，这是世子送给姑娘的。”
“那就让他自己送来吧。”非烟说着就转身出去了，走到窗口却向语墨道：“谢谢你。”神情是十分愉快的。
语墨摇摇头，自顾的笑着，还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女子。面对一堆东西又发了难，留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最后想想，还是留下了。午饭时见了方瑾，悄声将此事说与他听，方瑾也是笑笑，摇头道：“我怎的忘了她的个性。”
这里午饭还未用完，便有倚桐进了来，笑道：“扰了世子的午饭了。”
见是钱氏身边的人，语墨忙往里让，方瑾也放下碗筷站起来，笑道：“姐姐难得来一回，便在这里一同吃午饭吧。”
倚桐忙道：“世子怎的如此客气，是夫人让我过来，说中秋的节礼已经赏赐下来，估么午后便能到。又有睿诚王妃的赏赐和大小姐送来的各种物品，已经在前头了，请世子马上过去呢。”
方瑾忙换了衣裳，跟着倚桐出去。
烈日当头，却见水心迎面走来，问荷后面给她撑着伞。
“大哥哥是去伯母那里么？”水心问。
“你怎知道我要去那里。”
“见倚桐姐姐跟着，可不是伯母找你。”
“心儿伶俐，只是暑热这样的重，怎么还出来走动，当心中暑，又晒黑了。”方瑾道。
“不打紧，我去二姐姐那里，商量着明儿把我院子里养的那只大龟带到白云山上去放生。”
“放生？我们池子里的水和外面的不是相通的么，你把它放到池子里，它便可以游到外面去。”
“不一样的，白云山上日日听经文，会得大自在。”水心说。
方瑾点头笑笑，急着去前面，便不再多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花开为谁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