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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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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也不知是某朝某代的某一国,在它的边陲地,有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
这一日,晴空朗朗,此地较平时更是青山远黛,耳目之所及鲜花遍地、百鸟啾鸣。在密林深处,却豁然开朗,只见四面环林,中间地势深深凹陷,形成巨大盆地的模样——说它是盆地而非山谷,实在因为这一凹陷处面积深广,远非一般山谷能比。
这盆地中央,一匹银练蜿蜒似蛟龙躺卧,在艳阳下熠熠生辉。近看,却是一道山泉,不知源头从哪里来,似乎有渐流成河之势。细看那水,某时既有溪之轻灵欢快,一时又具谭之清幽沉静,颇为神秘……
“唰!”一道白光落在泉边。
这是一位鹤发童颜、气韵超然老者。看老者衣着,应是位道人。
“唔,就是你了。”老者望着那泉水,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手向山泉一挥。
原本平静的山泉顿时掀起大浪,无数的圆形小水球从泉中竖直升起,悬浮在半空中,这些水球大小有如葡萄,颗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收!”老者一声断喝,将掌心向水球一推。
众多水球遽然收拢,在老者掌心前凝聚成一体。
老者取出一个细颈瓶,口中念念有词。
巨大的水球竟化成一线水流,缓缓收进瓶中了。
一道白光复又飞向远方。
泉边静悄悄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若仔细看,则能发现刚才还深幽灵动的山泉此刻似乎少了点生机。
……
十多年后。
在一片小小竹林附近,有一所竹篱茅屋。
竹篱小院内,一个白发老人正蹲着给自家种的蔬菜除草。
老人向茅屋方向喊道:“梦梦,快打些水来浇菜!”
“好!我等等就去。”屋内传出清脆的少女声音。
突然,急急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老人抬头观望。
远远的,一队持刀剑的黑衣人骑马奔来。
“糟了,”老人起身向茅屋快步走去。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掩上门。
黑衣人在篱外勒马。
黑衣人首领看了看手中一个灯形器物,那里发着的紫色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哼!妖灯灭了……不打紧,反正找到了。”黑衣人说着,把器物收进袖中,下马带领手下冲进小院。
屋内。
老人:“拿好,快藏起来。”
少女:“你怎么办?”
老人:“别管我。”
说着,老人把少女从窗口推出,快速关好窗子。
黑衣人首领破门而入,见老人在屋里独坐,一把将他拽起。
“镇妖晶在哪?”黑衣人首领恶狠狠地问道。
“呃……什么妖精?”老人面露惊恐。
黑衣人首领在老人身上搜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仔细搜!”黑衣人挥手。一群人在屋里屋外狂翻乱掀,连地下都挖了一遍。
过了好半天,一无所得。
一个黑衣人捧着一些东西过来:“统领,这是一些女子衣物。”
统领扫视了一眼,从地上拽起老人:“快说,这女子呢?”
老人不语。
统领勃然大怒,一刀刺向老人。
“快追!”众黑衣人离开,策马追向远方。
窗外的竹丛里,少女掀开一块破席,从地洞里爬了出来。
回到茅屋,少女惊呆了。
“蔡老伯!”少女抱着老人哭。
“孩子……九月九,石县石……九月九之……前……交给……石县……石……”老人合上了眼睛。
少女哭得撕心裂肺。
她在茅屋边挖了一个浅坑,把老人草草掩埋了。
黑衣人分头追了几十里地,一直不见人影。
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勒马,说道:“快回去看看。”
待看见茅屋边的坟茔,黑衣人急忙冲进茅屋。
屋内空无一人。
黑衣人首领气得七窍生烟:“分头追!不要再让她跑了。”
半日后,统领亲自带领的一队黑衣人将少女堵在河边。
“别跑了,掉进河里必死无疑!”
“看你长得还不错,交出东西留你一命,你就送给我们大人做小吧!到时,你还要感谢我们。”黑衣人统领说道。
“哈哈哈……”一群恶徒大笑。
少女见无路可走,突然转身跳进了河中,立刻就被滔滔奔涌的河水冲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统领见状怒道:“就不怕死!”
一名黑衣人上前道:“统领,这条河下游正是乕城,我和兄弟们继续沿河追,统领可先去禀告大人。”
“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衣人统领策马离去。其余人则沿着河岸骑马追往下游去。
2贼人
河流下游,水道窄浅,水流变缓。女孩挣扎着爬上岸,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河可真长……幸亏本姑娘水性好,不然真死了……”她休息了一会,发觉远处有一座城池,忙起身赶过去。
几名黑衣人追到下游尽头。
一人道:“我们沿河搜了这么久都没有踪迹,是不是沉下去了?”
另一人道:“不可能,河水这么急,如果不是中途上岸,就是在这上岸……等等!”
那人发现岸边一处草地似被压过,倒伏一片。
“快追!”那人说完领头追去。
乕城。主城门上饰有一双霸气虎形浮纹,不知是否得其佑护,城内街市较为繁华,商旅往来不绝,百姓们不说锦衣玉食,却也安居乐业。
在东城门附近一条不太热闹的街巷中,忽然传出一阵嘈杂。只见一群黑衣人边吆喝边四处翻看,在寻找着什么。半晌过去,黑衣人似乎一无所获。
“报告!”一名黑衣人向街巷中那个一直站着只看不动的着紫色长袍的蒙面人拱手,“属下无能,已经全翻了一遍,没有发现贼人。”
蒙面人冷哼一声,低声道:“立刻派人日夜监视四个城门,凡有出城者无论男女一概搜身!”
“是!”黑衣人退下,迅速撤离。
一阵小风卷着尘土而过,躲藏在檐下街角的百姓忙用衣袖掩面,却没看见紫衣人眸子里射出的森寒。
小风一瞬即过,大家忽然发现,已经不见紫衣人踪影。
“要熟了!要熟了!”一家店内,伙计听见身后的大笼屉里传出喊声,转身惊奇地看着笼屉被一个布衣素裙的少女挪开,看着她叫着跳出来跑掉,这时才发现一屉的糕点完蛋了,险些晕倒。
少女探头出门,左右张望确定再无人追踪,欣喜若狂,不顾满身淋漓汗水,便要夺门而出,却忽地被一只手拉住。迷茫回顾,只见伙计正怒目而视,她反应倒也快,满脸绽放笑花,一边对伙计“呵呵”地讨好傻笑,一边拍拍腰间布袋,及时补上一个字:“钱”。
赔完糕点钱,看着钱袋里所剩不多的铜板,少女脸上不免懊恼了一下,却又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在糕点店里寻个桌椅坐下,四顾无人,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那看起来是一个掌心大小紫檀鎏金的盒子,可女孩翻来覆去地看,却找不到盒子的开口,她奇怪地将它拿起摇了一摇,也没任何响动。望着这个盒子,少女喃喃默念:“石县石、九月九?”她甩甩头,叹口气,将盒子又放回怀中。
女孩绕到后厨,拍拍伙计的肩膀,把那伙计惊得手里一盘糕点险扔掉。伙计望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却有着一副俏眉秀眼兼带笑眯眯表情的女孩也不知该骂是不骂,女孩不等他发作,先开了口:“小哥,可知今天是几月几?”
“八月初三!”伙计没好心情,愤愤地答道。
“嘿嘿,谢谢啦!”女孩旋即离去。
八天后,乕城东门附近,出现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看来四个城门还在戒严,难道就为了对付我?那个盒子这么重要吗?”一个脏兮兮的“小叫化”在墙角低声自语,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决定离开。
一把刀挡在面前。小叫化止住脚步。
两名官差拦住小叫化,其中一个语气不善地审问:“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干吗?”另一个明显没有耐心:“别跟他废话,搜身!”
小叫化闻言心中一惊。
官差言毕就要动手,突然看见小叫化张口“啊啊”叫着,一只手拼命上下比划,一只手紧紧捂着腰间一物。他想也不想,上前扯开小叫化的手,拽下小叫化腰间的布袋。
官差不顾小叫化状若疯癫的抢夺,打开布袋——里面赫然是若干铜钱。再看小叫化,仿佛伤心欲绝,一串鼻涕快要掉在地上时被小叫化用手背一抹再一甩——官差急忙闪身,顺手把布袋往地上一丢,嫌弃地骂了一声:“死哑巴!”,带头走了。
待俩人走远,小叫化吁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死狗!姑娘的身岂能让你搜!哼,以为我这么傻呢!”因为盒子并未带在身上,她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和“演技”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