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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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
随着我不大不小的声音如惊天雷一般砸在寂静的大堂里，所有人都张大了嘴，惊愕中。半晌，才听见有女子轻声议论，“这是谁啊，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要命了吗？兰公子可是兰大将军唯一的弟弟，想当初听说墨轩阁阁主墨轩就是不从了兰公子，而后被大将军乱箭射伤，至今杳无音讯。才让牡丹姐暂且管理墨轩阁。”
“是诶是诶，我也听说、、、”
“你说谁？”小白脸脸都黑了许多，厉声怒目，言辞相当不礼貌。
丑鲤鱼常常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于是我抬起头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你这厮竟然还不知道说的就是你吗，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小白脸憋红了脸。稍后牡丹出来打圆场，偷偷拉了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再惹怒这位贵客。
“兰公子，莫要与青儿计较，才及鬓的小丫头一个，惹恼了您是她的过错，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公子今天是来玩乐的莫要因她坏了兴致。”牡丹小心翼翼的说道，转向旁边，招招手“白梅，杏儿姑娘过来，好好招待兰公子。”
小白脸听完这些依然不为所动，“牡丹，你可不要忘记当初墨轩姑娘的结局。我说了，她，给我送到厢房来。立刻！”随即用象牙扇指指待在一旁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我。然后绕过中庭的舞台，向楼上走去。大堂又开始热闹起来。
好没道理的恶人，比丑鲤鱼还坏。现在好思念丑鲤鱼啊，来人间半日未到，惹来这么多事，哪里有风花雪月。分明是诳我。
牡丹拉着我走到一旁，神色里多了慌乱，“青槿姑娘，我原是好意收留你，哪知你竟然恼了这兰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说罢，脸上尽是可怜的样子，几欲落泪的眼里真真的望着我。
我三生草何曾怕过什么，就连来我瑶池旁边歇脚的各种小精灵都怕我施法湿了它的翅膀，弄脏它的衣服。用鲤鱼的话说叫为非作歹，作恶多端。我朝牡丹挥挥手，大义凛然“牡丹姑娘，放心，我去会会他便是，保你阁楼相安无事。放心放心。”
深感自己太有鲤鱼所说的大侠风范了，就差摸摸胡子，脸上笑出褶子了。
当下突然走出一位玄黑色长袍的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待到身边，俯首帖耳了过来，轻轻笑到，凑在我耳旁“仙子倒是颇有风度啊，恕我不便多留，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轻轻转身，留下一抹黑色背影，周遭却发出各种羡慕，惊异之声“好俊俏的公子，为何刚刚没有发现？”有位端着酒盏的侍女当即几乎昏倒过去，只因那位男子放了他的酒杯在那托盘之上。
但我觉得他的背影似乎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似曾相识。待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他说的是仙子，他知道我，他是谁，他亦没有仙气围绕啊、、、
“青槿姑娘，你看这楼上、、”牡丹抬头看看小白脸的厢房，一脸苦恼。
“好，我这就随你上去。”
我可是三生草，连臭鲤鱼都不在话下，还怕你。然后对着小白脸说道，“我随你上去便是。”
牡丹带我走上所说的雅间厢房，手握着帕子推开雕着牡丹花的门，随后便不安的看看我，又看看门内，走了。
进门后，几乎摆设上全是以牡丹为花样，牡丹的屏风，雕着牡丹花的床，悬着牡丹花的帷幔、、、小白脸执着象牙扇立于窗边，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被吹起，倒是有几分飘然的样子。
不过是个仗着高官为非作歹的小白脸，我可不会怕了他。不管他沉思的样子，我进门后，找到茶几，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小的喝了一口，入口时稍稍苦了一点，但荷花的清新味道随后就萦绕于口齿之间，妙的很。我欢喜的一杯喝下去，谨慎地再倒一杯。
“你在做些什么？”一声厉喝，伴着小白脸恼怒的脸。
我手中的一杯茶由于惊吓，洒了一半，还呛着我，直咳嗽，转过头，生气的说“公子可知礼貌二字如何写？我虽为女子，却也知道以礼于人。”说完如此高深的话，理应再喝一杯清茗，转手又倒了一杯茶，“小白脸——错了，兰，呃，兰公子坐吧。”颇有几分主人的样子，然不巧的是突然忘记他叫什么了，不怪我吧。
只见，小白脸白皙的脸上又添了一层黑色，倒是径自坐到我对面。我三生草还是有几分礼貌的，把我刚喝过的茶重新倒满，仙手递过去，抬眼指示是倒给他的，只见小白脸脸已黑得像雷公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啪！”他把象牙扇一把拍在桌上，吓得我的手抖了茶杯，于是，满满的一盏茶泼在他身上。
额，小白脸开始红了，“公子可是患了伤风，怎的好好的夏日脸红的像鲜虾一般，小女子略懂医术，不如给你瞧瞧？”说着就要伸手替他把脉。
“放肆，我——你一女儿家怎么动不动就要与男子有肌肤之亲？伤风？大热天伤什么风？”小白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默默收回手，望着他湿了的地方。难怪会惹得他伤风，我了然于胸。湿哒哒的裤子像是如厕不甚小心弄湿的样子，我若无其事的笑了。
“罢了罢了，懒得与你计较了。”小白脸收敛了局促与尴尬还有怒气，很是无奈的挥了挥手，“看你生的这副俏摸样，如何被带到这烟花之地来了，况且看你也不像普通农家的女子？”
我把刚刚对牡丹的那番话绘声绘色的又讲了一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悲惨。当说到无依无靠，便声泪俱下，凄惨无比，偷偷瞧见小白脸居然为我的故事陷入沉思。又说道牡丹路上解我之难，还包吃包住又不禁喜笑颜开，并且还说了一句“烟花之地美的很，定是每日放烟花，引得如此多人前来凑热闹。”
小白脸回过神来，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放烟花？、、、烟花之地放烟花？、、、”“你可知这红尘的烟花之地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也罢，瞧你摸样不错，我可以顺道教教你何谓寻欢作乐。”
丑鲤鱼说过，人间有修仙者，亦有双修，就是一男一女的修行，莫不是他也想成为神仙？我侧过头仔仔细细的瞧瞧他，长得倒是真不错，飞升仙界也可解解闷。于是我慷慨地说道“公子，你可想好了？毕竟是件困难的事，还得你有恒心才好。"
小白脸疑惑了半晌，促狭的笑了。“有意思。”
“你可会弹琴？”
摇头。
“对弈？”
继续摇头。
“书画？”
摇头。
“跳舞？”
接着摇头。
“吃饭？”
摇头。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忙点头。
不想小白脸早已爽朗的笑出声来，璀璨的眼里笑意溢出来。
我瘪瘪嘴，表示不想与他说话。
“青槿姑娘倒真是除了吃，什么一样都不会啊。牡丹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姑娘进来墨轩阁？哈哈、、、哈哈、、”
“公子也是靠着家庭富足，才来此双修吧。没理想，没意志，没礼貌。总结——霉人。”
他倒是漫不经心的拿过杯子，斟满了茶，自己细细品着，“嗯，今年的荷花香露倒是不错。只可惜没有奏出当年墨轩姑娘的'苍生踏歌'那首曲子。可惜可惜啊。”说罢，长叹一声，走神半会，“不如我给小姐奏一曲，如何？”
不等我说话，就已走到窗边的琴旁，坐下，双手轻轻搭在琴上，随即琴声响起，间关莺语花底滑，细细听着竟有些许愁丝萦绕。想一个自以为是又傲慢的公子竟会有这些伤感，这倒是勾起了我无限的遐想。
听着清幽幽的琴声，又吃足饭饱，我不禁来了睡意，竟然在曲声中趴在桌上，沉沉的睡过去。朦胧之间，只见鲤鱼化作了男子摸样，来到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臭鲤鱼、、、、”
待我睡醒，轻纱帷幔的床，雕着牡丹的床舷，身上盖着牡丹花绣的蚕丝薄被，金丝线在烛光里泛起点点的星光。转过头，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脸上写满调侃的笑意。
“青槿姑娘休息的可好？”男子抽身，坐好了。“想我兰溪的琴声不说悠扬动听，至少在你这芳菲城了也是首屈一指的，不想又引来一个人在这曲子里沉睡。教我好生难过啊。”
也是，人家好意弹了曲子，我却睡着了，是有点不太道义。于是，我说道“公子莫要难过，公子你说要干什么，青槿自当陪你，你看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
他还来劲了，“我可以说是开玩笑的吗？”
“呵呵，妙的很。青儿姑娘真是、、、直接啊”小白脸笑的春风得意。
“自从墨轩走后，好久没人在我面前敢这样放肆了，青儿姑娘倒是深得我意。”小白脸走到桌旁，端起不知何时拿过来的酒，冲着我举起，“来，一醉方休。”
不多一会儿，便醉的胡言乱语。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小白脸微有醉意，脸上也泛起红晕。一杯又一杯的桃花酿喝下去，带着春日里芳菲的桃花清香，馥郁的味道。不知能否比得上那天庭的三生梦。只是丑鲤鱼说，喝了三生梦，法力低微者醉生梦死，难以自拔的沉醉在往日的情缘中。我只是怀疑，为什么丑鲤鱼对天庭乃至天下的事都了如指掌。
可是当他一个猛的扎进水里，又带出粼粼的水花洒向我的时候，我的思绪便嫉恶如仇的转向了他自以高深的欠拍的脸。这时看去，竟觉得这兰公子倒有一派鲤鱼的作风。
“当年的墨轩，白衣飘雨，楼阁一梦，一曲苍生踏歌使天穹阳光出现，虹宇横跨长天之上。那样飘逸的女子，却是--”小白脸沉下头，右手端起酒杯，喝完杯中的沉寂的酒，自顾自的无奈的笑了一下“呵、、、、倾城一梦，苍生入夜。”
“青姑娘，你可相信这是讲有妖精一说？”小白脸迷醉在酒香之间，却突然问起。
我，我是小仙吧，不属于妖精。“这自然是有的吧。莫非公子见过？”
"呵呵、、、"小白脸红晕的脸上露出坦然，眼神迷离中有着清澈的微光，长发垂落至面前，紫玉冠在偷偷溜进房间的阳光下熠熠生光。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心里有那么一刻的静止。
“青儿姑娘，”小白脸突然倾身过来，抓住我的手，“你可知，你像极了她？，可是，她没你那么笨。随便就被骗入青楼。”
“你！”原本那么美的场景，煞风景的很。我甩开他的手，“兰公子，你醉了，很没品。”
“叫我阿煜就好、、、”
“喂，喂。你到床上休息、、、喂”，叫了半天，只见他伏在茶几上沉沉的醉过去，脸上显露淡淡的苍凉。算了，我三生草大人大量，索性好人做到底。
用尽力气，把他拖到雕花的床上，盖上被子，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发，脸，眼睛，到人间一日未到，却没遇到一件好点的事。这小白脸除了自傲点，倒也没有别的不是。呆呆着看着一脸安然的他，手拂过他微红的脸，却不知这在人间时候多么敏感的举动。小白脸略微不爽的伸手拉住我的手，拽在怀里，轻声呢哝道“轩儿，不要走了。”眼角划过小小的一行泪，也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看着他这样，竟觉得难过。心渐渐的软了，小白脸亦有烦恼千千，微红的脸上终于舒展。
夜已深，睡意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初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