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伍玥

64、谈判

　　门吱呀的被推了开来，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而后是有人落坐于茶桌前的声音。
　　我转身，指着歧正福。
　　“你,先下去。”
　　半响没人说话，那对主仆的交流都是用眼神的？这种默契，我们家里头那些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只听那温尔的声音响起：“没事，你先下去。”
　　“……是。”
　　待歧正福走后，我走近桌边，抬起茶壶倒出两杯茶，一杯推到歧少汶前面，自己举起了一杯。
　　“歧少岛主，双腿可否好些了。”
　　“承蒙门主关心……腿好不好，也便那样子了……”
　　我笑了笑，道：“你这腿也是由于我们天门的过失而跛，关心关心，自然是应该。”
　　此话一出，顿时气氛便有些僵硬。
　　良久，歧少汶才开口，但是明显有抑不住的恼怒：“是少汶自己不小心，跟天门……并无关系。门主……无需自责。”
　　追捕逃窜的猎物，不小心射伤了猎物的腿，本来便不算得什么大事，谁让你是猎物？
　　而且，你这猎物还很不听话，跑则跑已，还要耍心机。
　　这种不听话的猎物，废了你一条腿，我还嫌少。
　　“说来，我和歧少岛主，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淡笑，扇子煽出微微的风，拂动鬓间发丝。
　　“呵呵……这……”
　　“人云，狡兔三窑，想不到歧少岛主上回……走得那么快呐。真是令我好生吃惊。也很遗憾，这回，我可是特地来寻岐少岛主的呢……”
　　听见水撒落地面的声音，呵，有必要害怕么？
　　手居然抖得连茶也晃了出来……
　　我可是笑容可躬亲切待人的好人哪……
　　嘴角那抹笑加深，本来一直沿着瓷杯杯沿来回轻抚的右手停了下来，手指一弹。
　　“叮”的一声，杯瞬间崩裂。分别飞插向门窗屋顶三处，随即便隐约传来几声闷哼。
　　“我只说要见你歧少汶一个人……”
　　我笑得更善良更温柔了。
　　顷刻便有打翻茶杯的声音，不过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因为他害怕到手抖这原因。
　　我保证。
　　歧少汶的声音从开始的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害怕突然变成胸有成竹般的狠戾：“神姝！你别太得意！我敬你三分是因为歧山岛尚在你手中，但是我歧少汶也不是非收回歧山岛不可！今日若你伤我毫发，我保证你和你家那些小白脸都别指望能活着出蓬莱！”
　　他说完，我已听见木轮转动的声音，他往后移动了轮椅离我又更远了些。
　　这叫什么？
　　安全距离？
　　我笑了笑，心地开始算了算，究竟一个人要离我多远才算安全距离呢？
　　把已经见底的杯子倒满了茶，再品了口，确实是好茶。
　　我浅笑，道：“呵呵……伤你毫发？我要伤你的话，那就不止毫发了。”
　　话未完左手中的折扇已飞出，金光一闪过后，折扇稳稳落回我手中。
　　这时候，歧少汶鬓边的两束留发已少了一束，发丝散落了一地。
　　在我面前，原就没有所谓的安全距离。
　　我要你安全，你便安全，我要让你不安全，那你无论怎么，也不会安全。
　　而且，谁说可以看小没有兵器的人？谁规定没兵器就代表了没武器？
　　高手杀人，一块柳叶也能成为凶器。
　　“你！你可知现在外面有多少高手！！”
　　又是轻啜一口清茶，我伸手顺着胸前垂落的发丝。
　　听着外面开始传出兵器交接的呯嗙声，我笑道：“你可知……现在能把外面的所谓高手们全部除掉的人又有多少个？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数给你听哦。”
　　从一数起，我掰起第四根手指的时候，门顿时被某物体大力撞开，一个黑衣人被充当撞门的武器直撞而入，最后倒在歧少汶的脚边。
　　门边几乎是同时出现了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手上还提着被点了穴的歧正福。
　　“福叔！别伤害福叔！！你……你要什么，我都……都答应你！”
　　阿？
　　想不到这主仆情分还那么重？
　　我呵呵一笑，扇子打开抵在鼻子下，眯着眼睛对岐少文道：“啊呀呀……想不到这里还能看到仆攻主受？真真是好生新鲜呐。”
　　岐少汶疑惑地看着我，我转眸吃吃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直到笑得我眼角都含泪了，我敲了敲自己的头，背对着众人，开声道：“别担心，你都没死，我绝不会杀了他的……”
　　窗外本应洁净明清的美景，此时已被浓重的血腥味所染，所见及处，再也找不回昔才的美感。我就这么抚额站着，良久不语，在场也无人打断我的沉默。
　　“我要和凤鸣。”
　　不知道站了多久，血腥味已被风吹至极淡，我才听见自己这么说。

　　夜半。
　　我躺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终究是忍不住地低低呻吟了出声。
　　勉力睁开眼睛，我张开五指放在眼前握了握，半响，放下。
　　低低地喘了喘气，挣扎着爬了起来。
　　伸向包袱的手有些抖，差点把那景泰蓝药瓶子给摔了。
　　猛得倒了好几颗小药丸塞到嘴里，连咀嚼都的力气都没有，只由得它们慢慢融化。
　　药丸子很苦，是加了黄芩罢。
　　过了一阵，我再一次握了握手，嘴角扬起抹笑，一跃而起。
　　打开窗，外面只余数个风中摇曳的灯笼，我扬声道：“都别睡了，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09.06.18
我开始感觉的自己的B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