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伍玥

52、师兄

　　我冷冷说道：“别说了！我累了……今日，你先回去……”
　　绰一顿。
　　“怎么了？小笨？”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扭头别过去：“只是累了。”
　　顿时气氛从高涨至云啸到低落至谷底，两人久久相对无言。
　　最后，绰叹口气。
　　“好。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罢。”
　　状似随意地朝他挥了挥手，紫衣静立，又过了阵，才翩然翻飞消失。
　　我朝茶桌走去，坐下，重新倒了杯茶。入口，眉头一皱，张口道：“既然回来了，就下来吧……”
　　黑影一闪，人已立在身前。
　　“崤莫……”
　　“是。”
　　“花将军安置好了？”
　　“是。”
　　“……”
　　“……”
　　疲惫地叹口气，我把内心笼罩的疑惑问出口：“为何有那种举动？”
　　“……”
　　“是不想说，抑或说不得？”
　　“……”
　　“不如由我来说？你发觉了吧……我……不是她。”
　　我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轻喃。
　　极近的距离让我清楚感觉旁边的人浑身微微的一震，嘴角莫名其妙地弯了，笑了笑，却觉得更累了。
　　“既然发现了，那就明着说了吧。殇红噬魂。你定是知道的，那么前因后果就不用我说了。不过……如果你觉得，她还能回来的话，我在这里告诉你……这……不可能。”
　　看不清崤莫的表情，不过我用猜的也能知道这时他脸色有多难看。不过，女人就是有权利在自己心情不爽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地虐声身边的男人，特别是自己看起来忒不顺眼的男人！
　　我笑得更大了，接着道：“你那异常的举动，只是想试探勾起这副身体对你的记忆罢了。对吧！？呵呵……”
　　崤莫终于开口，却是道：“即使你说你不是她，即使连我都觉得你不是她，但是，无法否认，你就是她。你们的眼睛，是一样的……”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哀恸。
　　“只是我想不到，你真的能把我忘了，忘得那么突然，那么不留一丝痕迹。”
　　我叹口气，道：“她，没有死绝，她的所有东西都在跟我融合，我仿佛越发成了她，她也慢慢变成了我。但是，两者都永远回不去自己当初的状态了……”
　　“是我对不起她……”
　　他收回手，垂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往常冷漠的声音里今日却充盈着一种深切的哀伤。
　　崤莫痛苦地蹲身下去，手紧紧地按于额上，道：“其实当时我是知道她在练殇红的，连到第四重之后，她便时常神智不清，我劝过她，但是终究是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样子……只能由得她练下去……”
　　我一顿，道：“什么意思？如果停止了练殇红，会很痛苦？”
　　他点点头，道：“殇红是本邪书，只要一开始练，便回不了头了。殇红有九重，越高越难练，但是倘若停止了练功，那么每日经脉都如百虫噬咬般痛苦不堪，只能不停地练功才能缓解这种痛楚。”
　　我有些愕然，道：“那……当年楼醉风是练到了顶重？”
　　“不，他练到第七重便没有支撑下去了……因为他经脉受过重大的损伤，承受不起殇红的虚损……”
　　我默然，半响，道：“那……我呢……”
　　他的声音传来，“第八重……你整整三年都在练第八重……最后还差一点就能练成的时候，身子便受不住了，常常吐血，我劝你，你不听，我把殇红的秘笈拿走，你那时已经常神智不大清醒，掐住我的脖子跟我说，别逼你杀了我。”
　　这段我知道，别逼我杀了你之前，还说了句，师兄，我那么喜欢你。
　　多么诡异的爱恋。
　　注意到他话中的她变成了你。我微微一笑，对他说：“别担心，这身子还能撑下去。真的。我不会让自己再那么容易被殇红影响到的，我并不想成为一个杀人女魔头。”
　　他点点头，伸手，再次抚上我的脸，指尖在我眼睛处流连：“不管你如何说，即使你说你不是她，但是，你和她没练殇红前……真的是一样的，这双眼睛，那么的寂寞，又那么的温暖……”
　　我一窒，艰难地笑了笑。
　　别这么说，我已经够混乱了。
　　我已经开始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一个穿越的灵魂，还是一个武功盖世的女魔头。
　　记忆极为混乱，前尘的事越发的不清晰，但是这身子的记忆慢慢在侵入脑中，我开始混淆自己的身份。
　　忽然想到一事，我对他道：“在这两天时间内……帮我把和凤鸣揪出来！”
　　我是昏头，但是，身家性命还是重视的。
　　没记错的话，那牢什子神宗谱，好像当时被我随手一甩就甩到了和凤鸣手上。今天听绰的语气，那可是真品，而不是什么手抄本！
　　一定要把它要回来。
　　要不回来的话么……
　　大不了就抢！
　　本小姐连别人的身体都抢了！还有什么没抢过！？还能有什么抢不回来？！什么是劫匪？觉得别人的东西是自己的，便是劫匪！女人，就是天生的劫匪！更何况，那东西本来就是自己的！？
　　"还有……"我指指屋顶，开口道：“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能睡在间不缺口的屋子里。”
　　言下之意，你砸烂的你负责。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拉你砸下来的可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09.06.17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