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文纡

11、番外

　　“将军”面前对弈的老人，白发苍苍，双目矍铄。
　　苏易看着棋盘，“我输了。”
　　“年轻人，心里有事吧。”
　　苏易不语。
　　“你的棋风很稳。”老人和蔼可亲，继续道“但，思虑过重。”
　　苏易抬眼望着眼前的老人，依然满眼笑意，在他身上是岁月的沉淀。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思的，虑的是什么，但，人这一辈子，无所顾忌一次，也要快乐的多。”
　　苏易捏着棋子的手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倘若...代价太大呢？”
　　“那又如何？”面前的老人似乎又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况且，你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是啊，自己之所以犹疑，不正是因为自己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嘛。
　　所谓代价，所谓值不值得，自己在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只是在等待一个借口，等待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苏易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人曝出来放在太阳底下一般，赤裸裸的呈现在老人面前。
　　苏易：“我明白了，谢谢您。”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人举着手中的棋子，若有所思。
　　这个孩子，外表苍白羸弱，实则戾气很深啊，他的棋，看起来不显山露水，实则以退为进，步步为营。这个14岁的少年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心境淡然，这样隐忍的性子住在那样精致脆弱的身体里，不知是福是祸啊。
　　想到这里，眼里透出一丝惋惜，老人放下了手上的棋子，自己的那番话不知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瑾石，快点来劈柴，一会儿孩子们就要回来了...”看着自己年迈的夫人絮絮叨叨的，老人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忽然眼里划过笑意，嘴里却不满的念着：“来了，来了，你这老太婆，真是会使唤人哩。”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之，祸之，又如何。
　　苏易的心里忽然都释然了，无论是自己的寿命，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这些看起来，似乎都不再那么的重要，，无论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那个家多么的冷漠，这些又如何，这些终将不再是阻碍自己的城墙，而那些卑微又遥不可及的奢望，仿佛都能看见些微的曙光，足以照亮自己前行的路。
　　苏易：“我喜欢她的。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今天老人的这一席话，就像是给了自己一个掩饰自己那些阴暗见不得光的自私，足以搪塞自己心思的理由。
　　不过，若是老人知道，自己盯上的是他的宝贝外孙女儿，不知道是否后悔今天这一席话。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