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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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大红喜服艳丽无比，有些刺眼，我默默的坐在房内，门外的喧嚣似被隔绝，如果真结婚的话，在北山上会很好吧？在一片花海中许下永恒的誓言，是不是很美？……
“吉时到。”
门外的几人推门而进，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精神奕奕。对他们来说，这一场让人值得庆幸的婚礼，下等的妖类，并不会知道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知真好，至少可以像那样无忧的笑着。
我缓缓的站起来，外面的天空明媚，而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天空，是用魔法布置而成的，恐怕，真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吧……
我跟着走出去，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意义和在，也不期待夜寒会忽然穿着喜服出现，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在这样的日子，他不会在我的身边。
狭长的走道像人生一样漫长，抬眼能看到尽头的宫殿如入云雾，飘渺虚浮。我一步步走在木制的格道上，每一格都像流失的时间……
孩提时父母欣喜的脸，失去他们时悲痛欲绝的泪，被小妖们欺负时的倔强，不服时脸红脖子粗的争辩……
那些争强好胜的年代，是那么的简单，虽然也有悲伤，也有不满，可是却是如此的纯絜，那么干净……
然后是见到夜寒时的惊讶，那种美感动彻灵魂，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遥远，看他如同自己站在星空下，满天的华丽璀璨。他有着属于夜的味道，月的冷清，星星的繁华。霸气时风卷残云遮天，温柔时月辉洒满林里花间，生气时会将自己隐蔽起来，独自承受酸楚，不甘时也会像孩子一样使性子，行为有点点霸道的幼稚，却是让人想怜惜的可爱……
关于他，我从一开始就沦陷，尽管我的双脚站在地上，尽管我只能抬头仰望，尽管够不着，可是喜欢上了，谁又有办法？
当他开始因为我而频繁与家族发生矛盾，当我想为了他而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当我的小心仍然阻止不了错误的继续发生，当他一次次的为我当下所有的风雨，当我看到他因为我和家族的事而深锁的眉，当我所有挣扎与懊恼都变成一种痛苦的时候，我开始想逃，越远越好……
千秋，这个寂寞孤单的人。那时候的他还不会伪装，一派的温文尔雅，我们常在北山上一坐就是半天，甚至从来都没有问过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他的寂寞让人想打碎……
再踏过一格，我微微笑了。
原来我曾经带着千秋溜到过人间，如浪子一样游戏人间，闲云野鹤般的自在，那段日子里，千秋学会了笑，荡人心魂的感觉。而我在那段时间，暂时忘却了痛楚，我们学花腔耍油条，每天的每天，都只想着怎样过得更开心……
后来，千秋出事了，是夜寒做的……
当我看到遍体鳞伤的千秋时，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连家族成员联合诬陷我也没有这般愤怒，因为千秋是无辜的，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那一次，我与夜寒发生激励的争执，那一次，我们的心上都有了一个深深的伤痕，因为夜寒在不可磨灭的愤怒中失了心智的强要了我，那时候我被他吓到了，不停的反抗挣扎……
我有些留恋的不想踏向下一步，原来我曾经属于夜寒过，原来我们之间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次之后，夜寒变得很忙，而我知道，他在躲我，他一定后悔的要死，因为他每次回来都醉倒在床上，我有偷偷看过他，无声无息的站在一边，远远的看他。
我知道，整个家族不能接受我，我也知道，夜寒深入灵魂的家族禁律不能接受我，他的痛苦我通通有看到，开始我却开不了口，我不能说我们不要管什么家族，不要管什么妖界，不要管什么禁律……因为我还知道，要夜寒不管这些的可能性是多么渺小，渺小到我不能去期望……
因为夜寒的疏远，族人以为他已经不再在意我，除去我的时机到了，便有了那次欺骗……
那猩红的血雨飞满天，我们的天空一点一点的沦陷，连睡梦中遥想的未来也一点一点的瓦解，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因为夜寒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在那个时候疯了的又岂止夜寒？
因为后面的情节水嫣提过，所以下一步我踏的很坚定，虽然我的心仍在颤抖，仍在悲痛，为他，为自己……
全族灭亡后，我的名字终于被列进了家族谱中，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而我，尽管记忆残缺，却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里扑进夜寒的怀里，大哭特哭，在我现在看来，那些应该是忏悔的泪水吧，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夜寒，你不曾发现，我看着你的时候，心有多痛吗？就算记不得，可是这种感觉仍然会告诉我，我爱着你，深爱着你……
我望着对面的宫殿，独自一人站在道路中央，每走一步都在痛，如果你在那边，我会勇敢的走过去，如果你不在，等待我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城堡，那我又要怎么办？
其实早在水嫣告诉我过去的时候，我就不再想要这些记忆了，因为觉得难受，所以不想要。我并不想当一个坚强的人，因为那会很苦，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强到可以接受过去能让我崩溃的一切？
还是说，我的记忆应该靠自己去揭示？
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回头，我傻想，却只能继续向前。
我记忆残缺的那段日子，几乎将夜寒折磨到疯镜，又或许他那些平静与正常都是强装出来的，只是看着他憔悴，我不再死缠他，追问过去的事，我又去了北山，那些的花很香，很好看，像是心灵的慰藉，千秋比起那些花更胜一筹，只是在我现在看来，他的言行变了很多，他把最真的自己埋在心间，可是他一样不曾发现，在他轻佻的双眸中，有一层朦胧的温柔，他没有对我不记得他而产生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也没有表现出我们曾认识，只是在隐约中，我自己察觉的，因为他的背影总是那么孤单，他的笑容很美，凄凉的美，眉宇中金黄的神印，如流淌而过的繁华，终是一场空……
原来我对千秋说过，我喜欢北山上的花，喜欢他……
他只是笑着对我摇摇头，那时候的我不懂，而现在的我却懂，千秋也许早就知道，我只是想逃避自己的感情才去找他的，因为我寂寞，我觉得他也寂寞，我认为两个寂寞的心可以互补……
可是千秋，我是真的喜欢你，是你陪我撑过了每一个难受的时刻，每次我累了，想哭了都会想去你那里，就好像你那里永远都不会拒绝我，我可以在那里筑巢，有一个暖暖的窝，等着我回……
而我却辜负了你，在得知夜寒死的时候，我几近疯了……
虽然现在的我知道，那只是他假死，因为很累了，想要离开……
而我在种种情绪之后，也很累了，想离开……
对不起，残忍的丢下你一个人……
对不起，千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不是被送走的，而我自己要走的，原来我的记忆不是夜寒封印的，而是我自己封印的，原来我不知道的这些，你一直都知道……
原来，我是那么的自私，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为你考虑过。而你，究竟要用怎样的心才能包容我那么多的过错？
我说我要走，你没有挽留，你说，你会在北山上等我回来，而那时心灰意冷的我，并没有打算要回来，可是我却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曾做过如此过分的事……
一滴水珠滴落，在木板上轻轻溅开，就像千秋与我之间的碰撞，形成一朵晶莹而绝美的花。而我的很快，却让他等了一千多年，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我刚回来的时候，千秋会用那样的态度对我……
他一定很努力的试过去恨我怨我，也想过狠心来伤害我，可他终是做不到……
千秋，我说喜欢你，绝对不是谎言……
如果可以，我想爱你。
我回头看自己走过的每一步，竟然会那么真实，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心中回荡，在路的尽头，我会看到什么？当我踏上最后一个木板时，我的泪终究不受控制的宣泄而下，因为那不是我的记忆，那是夜寒的记忆，是他爱过我的点点滴滴，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还要痛苦……
我被舍弃了吗？
最终你还是选择舍弃这些记忆，舍弃我吗？终于撑不下去了，对不对？……
这种痛锥心刺骨，连呼吸都是那么痛……
原来，我那么努力，爱的还是他……
在画面的背后，夜寒背对着我，他说，昕云，不要再回头看走过的路，你应该看着前方，我希望你能勇敢而幸福……你能做到的，对吧？……
就这样，他消失了，可是我仍然记得他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他恍若星辰的笑，他看我时所隐藏的痛苦……如同我现在跪在地上，紧紧的抓住木板，指甲断掉，如喜服一样艳丽的红渗出来，怎么痛都已经变得无所谓，只有泪水清晰的落着，一滴又一滴……
我没有回头……
我不能回头……
直到我低垂的眼前出现一片红色，我才抬起头。胜比阳光的笑容，温暖的眼……
我瞬间扑进他的怀里，像是这样做，我就会不那么痛一样，像是这么做，我就可以像夜寒所期望的那样变得勇敢，像是这么做，我就可以幸福……
“落尘……”
……
落尘的怀抱很温暖，我在这片温暖中慢慢冷静，我抬头对他笑。
这就是夜寒的决定吧？把我交给别人……
终于，我们在疼痛中，谁也不愿去触碰那份感情……
喜服穿在落尘的身上和他的感觉很不搭，我看了他半响，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却一本正经的问，“昕云，你愿意吗？”
“你要是愿意跟我住在妖界，我就愿意。”
“为什么？你不是想游戏天涯么？”
我微微笑了一下，那样的记忆我已经有了……
“我想等千秋醒……”
“昕云，你……”
“嗯。”我点头，这次也该换我等他了……“落尘，只能这样，我只能这样做。”
落尘沉默了，而我亦无言。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一定会遭天谴的，我敢肯定！最重要的是，我想这么做……
“落尘，你不愿意陪我？”
他看了我很久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狠皱着眉头说，“那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落尘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必须是我的！”
我听的差点栽倒，没好气的抗议，“喂！拜托，我是我自己的好不好！”
“你不答应？！”
他做出一副想杀人的表情，我能不答应吗？我勾勾手指，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美死他了……
其实我只对笑了笑，告诉他，我是他的……
结果他就乐了，至于我是他的什么，日后再商量吧……
拜堂，烟花鞭炮声响，而我却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心里有一个角落，那里有个人在低声哭泣，悲伤照出孤独的颜色，将影子拉得老长……
我问自己，我真的能放弃吗？
我问自己，我真的能做到吗？
每走一步都在颤抖，而他却要我勇敢，他说要我幸福，要我不要回头……
斑驳的火光都能映到这飘渺的宫殿中来，燃烧着我仅剩的一点点坚持，因为他要，所以我坚持，哪怕是在别人的怀里哭泣，也不想让他失望。落尘紧抓住我的手，他说，昕云不要哭，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依你……
然后我要他说着爱我，一遍又一遍，我想，我会幸福吧？……
夜寒，你会看到我幸福吧？
………………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