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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还是1988年 ...


  •   第二天基尔伯特一睁眼就冲下楼查看小动物的惨状,但他看到的景象让他在清晨和煦的阳光里哆嗦了一下。
      钢琴边七零八落的捕鼠夹上沾着斑斑血迹可连一只鼠毛都没有,钢琴上用血写着“吵醒沉睡者之人将受到诅咒!”
      “阿西……”基尔伯特站在案发现场许久后回头召唤自己弟弟,你看这……”
      路德维希上前仔细查看了捕鼠夹和上面的血迹,又研究了一下钢琴上的字后起身对脸色发白但不知为何眼睛里闪着精光的哥哥说:“今晚再看看吧。”
      “那这血……”
      “我记得包里带了洁厕灵,不知道管不管用。”
      “那你收拾吧,本大爷洗脸去了。”

      基尔伯特刷牙的时候不由得偷偷咧了咧嘴:“靠,这世上真特么有鬼呀,一定得把它拍下来!下个月饭钱就特丫的有着落了!”
      路德维希在勤勤恳恳地擦拭钢琴和捕鼠夹上的血迹时心情也不亚于他哥哥:“有人私闯民宅还造成房客的精神创伤,抓住他送到秩序局去下个月房租就不愁了!”

      地下室里的幽灵耐心的等待着预料中的尖叫或咆哮——他又失望了,他几乎想要冲到那对兄弟面前喊出“看清楚我就是幽灵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路德维希的平静他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基尔伯特……他不是怕鬼的吗?!幽灵听到路德维希打算用洁厕灵清洗他昨晚辛辛苦苦涂上去的血迹时他气得快晕了过去:那可是守了大半夜才逮到的老鼠!挤出那么点恶心得要命的血容易么!
      再次自尊心受挫的幽灵愤愤地趴在地下室里一张堆满电子设备的桌子上,他要在白天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以便晚上有体力完成蓄谋已久的复行动。

      等夜晚终于降临时,幽灵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暗暗缅怀一番钢琴里的舒适生活然后开始乔装打扮。
      他又翻出那条拴狗链缠在手腕上,把破烂的床单皱着眉头披在身上——原谅他生前也不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家伙,以为幽灵都应该是这副打扮。他悄悄地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决定潜入兄弟俩的卧室把狗链套在他们脖子上,自己再在他们的惊叫声中冷笑着飘走。

      可惜变化总是喜欢跟计划开玩笑,当幽灵准备踏上第二节楼梯时狠狠地摔了下去而几乎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大喝:“不许动!”
      黑暗中他看到楼梯顶上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手里拿着疑似凶器的东西。
      “……亲爱的先生,我没有恶意的,只是迷路了……可以来这借宿一晚上吗?”
      “你是谁?报上名字!”
      “罗德里赫。”
      “姓什么?”
      “贝什米特。”
      “哈?”路德维希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被困在楼梯下的身影——是个衣冠楚楚的青年人。
      “阿西!逮到了没?”基尔伯特脖子上缠着相机从房间里蹦了出来。
      “哥哥,是个自称罗德里赫·贝什米特的家伙。”
      “贝什米特?!”
      “先生们,可以先帮我从这楼梯里拉出来吗?我好像被黏住了。”
      “罗德里赫先生你只要把鞋子脱掉就可以了……注意不要踩到第二个楼梯——那节也被改造过了。”

      幽灵——自称是罗德里赫·贝什米特的家伙,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鞋子里拔出来,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在看到那位门神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把身上的伪装扯下、扔进暗处。
      只是那位打扮得像个狗仔队的家伙围着自己左看右看,时不时还拿手指戳来戳去很是让他头疼。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反光?”基尔伯特仔细查看着猎物试图发掘可以换啤酒的素材。
      “……可能今天月亮比较大……”罗德里赫抬头看了看窗外——那该死的月亮像蚯蚓一样半死不活地挂在树梢,“……或是星星比较亮……”
      “先进屋吧。”路德维希虽然满腹狐疑但决定按捺住坐等来人现出原形。

      “要喝点什么吗?”路德维希礼节性的问了句。
      “哦,不用了,谢谢。”
      路德维希暗暗松了口气——家里别说饮料,连咖啡渣都找不到。此外,他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的穿着实在是……
      “刚才没注意,你是偷穿了你爷爷的衣服吗?!”很好,这话有哥哥代劳了。
      “我们家一向比较节约,”来人面不改色,“我们家族视奢侈浪费为最大的可耻。”
      “……节约到连衣服都要穿好几代吗……”
      “你家是穷疯了吗!”
      罗德里赫颇有风度地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算了!还是快说你来这干啥的!怎么找到这的!”
      “先生们,可以在问话的时候不要拿手电筒照着我好么?这会让我很不舒服。”的确,他看起来更喜欢躲在黑暗里。
      路德维希一言不发地关掉手电筒,拉开窗帘,“这样可以了吗?”
      “……你们一定要看着我说话吗?”
      “是的。”两人异口同声。
      “好吧,是这样……”罗德里赫在椅子上慵懒地换了一个更舒坦的姿势开始娓娓道来:“我是个搞音乐的,听说这里房租便宜而且风景优美历史底蕴浓厚……”
      “还有个关于幽灵的凄美传说……敢情哥们儿你也是个被忽悠的!”
      “请继续讲下去。”
      “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符合我的要求于是就来了……不过,想必你们也注意到了,这附近的地形太复杂,我一个人走夜路很容易就迷路了……”
      “这附近的地形一点也不复杂,就是树比较多,路都是修好了的。”
      “哈,你小子不认路就直说嘛,”基尔伯特一脸幸灾乐祸,“还有啊,你干嘛非得晚上赶路?”
      “我对阳光过敏。”罗德里赫脱口而出。
      “……您可以打伞。”
      “本大爷从来没听过人类里还有见不得阳光的!”
      “的确,我的病比较罕见,医生预料我甚至活不过三十岁。”
      “这样啊。”
      “那你能长到这么大真不容易!”
      “还有什么问题吗,先生们?”罗德里赫趁着两个人思考的空档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口供——似乎没有什么漏洞。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本来是要证明自己是鬼而现在莫名其妙地开始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个人……
      “您说……您是姓贝什米特,是吗?”兄弟俩商量过后决定先从这个问题问起。
      “没错。”
      “那您听说过弗里德里希·贝什米特吗?”
      罗德里赫怔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有个远房的……爷爷就是这个名字。”
      “哇!那咱们是亲戚!”基尔伯特一把揽过幽灵的肩膀,“太巧了吧!竟然在这种鬼地方遇到!可惜本大爷这里没有酒不然非得来一杯!”
      “可是听您的口音并不像是普鲁士人。”路德维希显然没有受自己哥哥的情绪影响,“我们家族都是普鲁士人,可您的德语仔细听起来像是南方人。”
      “我是维也纳人,1866年的时候贝什米特家族有一支迁到那里定居。”
      “1866年?”
      “哇哦,那咱们可真算是‘远房’了!”
      “那请容许我再问一句:钢琴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钢琴上的字?”罗德里赫做出一副相当诧异的表情,“我不明白……”
      “您说您是维也纳人,喜欢晚上活动……而巧的是钢琴上的字就是晚上写的,而且字体明显就是奥地利圆体字——虽然这种字体相当过时,但从您的外表上看您家里应该是比较尊重传统的……”
      “哇,阿西你可以出一本侦探小说了!”
      “您的推理能力真好,”罗德里赫勉强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您可以解释一下这么做的原因吗?”路德维希默默地开始卷起袖□□动活动手腕——绝对不能让房租跑了!
      “您不相信我?”罗德里赫看到路德维希的举动表示委屈,“先生,我真的只是来看房子……”
      “深更半夜孤身一人?而且我们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您应该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
      “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就是几天来骚扰民宅的人,我不知道您有什么目的,您也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您应该知道您的行为已经构成对私人空间的严重侵犯,我有权将您送到秩序局去。”
      “阿西,不用这么当真吧!”基尔伯特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他也是咱们家的……”
      “证明。先生,您说您是罗德里赫·贝什米特,可您的证明呢?”
      “……”罗德里赫感觉自己有点内伤,他又有了和昨天一样的强烈挫败感。
      “喂,你把身份证给我们看一下就行啦……或者随便什么印着罗德里赫·贝什米特的证件……”
      罗德里赫闭上眼睛想了一下,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这里只有一份房产转让的合同。”
      “让我看看。”路德维希狐疑地接过那张发黄的纸,上面的内容着实让一向面部表情比较迟钝的他抽搐了一下。
      那张纸上用法语和德语郑重声明了这所房产的主权由波诺弗瓦家转让给了一个叫“罗德里赫·贝什米特”的家伙,在第三方证明人上签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更令他诧异的是这纸上的签署日期是1943年。
      “我看看!”基尔伯特看到自家弟弟表情不对便一把把这张历史文物抓了过来,当他看到和自己名字相同的签名时开始狠命地扯着路德维希的袖子,“阿西!这房子基尔大伯住过!!干爹他跟我说过他打仗的时候住过萨尔布吕肯!丫的原来就是这房子!”
      “可是这个‘罗德里赫’又是谁呢?”路德维希严肃地盯着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总不可能是他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罗德里赫拿出他生平最冷得微笑,让盯着他看的基尔伯特不禁寒了一下。
      “如果您是那个罗德里赫的话你现在至少七十岁了。”
      “很遗憾我就是没有活到七十岁的福气。”幽灵做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阿西,别问了……”
      “您想说您是鬼吗?请严肃一点,这种说法只能证明您是这座房子里恶作剧的作俑者。况且,您不能只用这份合同来证明您的身份。”
      可是罗德里赫并没有拿出什么新的证明,他转头冲着基尔伯特露出那种阴森森的笑容,“您信吗,先生?”
      “呃……”基尔伯特看了看路德维希的脸色,“本大爷当然不信你活了七十多岁……不过你要真是幽灵的话能让我拍两张吗?”
      “哈?”罗德里赫又一次为自己的气场不足感到悲愤:这两个无名小卒竟然这么对待一位在整个萨尔布吕肯都赫赫有名的幽灵!
      “而且,”路德维希一边仔细查看那张契约一边一本正经地声明,“如果您真的是鬼的话,我们身为德意志公民有权利也有义务将您交付给国家,为我国的生物研究做出应有的贡献。”
      凄凉的月光下幽灵凄惨地笑了笑:“您赢了,您成功的战胜了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好吧,我是人。”
      “证明。”
      “……”幽灵快哭了。
      但他也看出对于这位马克思的直系传人哭了也没用,于是他化悲愤为智慧,拿出老爷爷给孙子讲故事的口吻开始倾诉一个古老的故事。
      “其实这份契约是我爷爷的……”
      “干爹跟我说过那个罗德里赫跟他差不多大,你……是他孙子?”
      “……我爸妈结婚早。”罗德里赫恐惧地开始想自己爸妈应该叫什么名字。
      “我从小因为家里人觉得我活不长就把我送到爷爷这里来……”
      “你跟你爷爷长大的?”基尔伯特有些怜悯地凑到幽灵跟前,“真可怜啊……难怪只能穿爷爷的衣服……”
      “……”。
      “请继续。”
      “我爷爷是奥/地/利人,您知道,这里在战后有段时间是归法/国管,所以这所房子莫名其妙地又还给了波诺弗瓦家——说是物归原主。可我们……我们家当年明明是拿大笔钱买下来的。”幽灵说到这有些激动——毕竟当年拿来装修这房子的钱可是从每个月的咖啡和甜点里一马克一马克省下来的。
      “那帮高卢X一向很无耻本大爷都习惯了!”
      “的确。”连路德维希都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和爷爷只能长年住在地下室里,那个地下室是我爷爷建的,所以法/国人没有权利赶我们走。”
      “所以你们装神弄鬼的想独占这房子?”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而且我也没有怎么装神弄鬼,只是很讨厌有人在我上面吵闹。”
      “……本大爷怎么开始有点同情那个法/国佬了……”
      “本来都是他们的错!”
      “咳……”路德维希适时打断了罗德里赫对法/国人抱怨,“……您的这份合同的确是真的,波诺弗瓦先生租给我们房子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地下室。”
      尽管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罗德里赫,但幽灵凭借高强度的第六感可隐约感知他内心的懊恼。
      “那……”幽灵嘴角迁出一丝笑意,“我可以回我的地盘去了吗?”
      “最后问一句:您爷爷还在吗?”
      “哦,不在了。”我爷爷一战的时候就不在了。
      “那,请节哀。”
      “嗯,再见。”罗德里赫决定今晚替帮了自己这么大忙得爷爷祷告一下。
      “喂!你家门口在哪里啊?”基尔伯特从房间里追了出来。
      “您要干什么?”
      “有时间聊聊呗,好歹亲戚一场,我大伯又认识你爷爷——哦,他说你爷爷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那你就算是本大爷的侄子了!”
      “……在楼梯下面,不过没事最好别来找我。”
      “那行啊,明天见!”
      “嗯,再见。”幽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

      当幽灵一身疲惫地钻回地下室,他一头扑在桌子上抓起一个相框冲着上面的一个身影开始痛斥:“你这个大笨蛋先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怎么就成你侄子的侄子了!!!”

      那天夜里,和身心严重受伤的幽灵相比,贝什米特兄弟倒是平静依旧,晚上的小插曲无非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消磨时间的好话题。
      “阿西,你是怎么逮到那家伙的?”
      “没什么,就是把楼梯板弄成活动板上面再涂上强力胶……哥哥明天你等我把楼梯修好了再下楼。”
      “知道啦……不过本大爷还是觉得那家伙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的证词在细节方面漏洞百出但逻辑思维正常,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感觉他简直就是基尔大伯那年代穿越过来的!……阿西,你说他不会真的是‘那个’罗德里赫吧?”
      “哥哥,如果他是鬼那他应该是没有形体的,更不会被胶水黏住。”
      “……也是……哎,本大爷要是给他在这房子里拍一张再处理一下说是战争时代的老照片能不能卖出去?”
      “我觉得他不太会同意……不过如果他同意了的话那倒是个好主意。”
      “是吧!本大爷明天就去找他商量!”

      又是一天清晨,兄弟俩照例在脸色越来越黑的房东家大快朵颐后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不过今天浮现在他们脑海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地下的那家伙住哪?
      他们拎着工具箱在阴暗的楼梯下找了一圈又一圈,吃了无数木屑和灰尘后终于在楼梯和地板的衔接处发现了一丝空隙。
      “哥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敲门?”路德维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撬棍。
      “趴地上敲?”
      “……反正我们也趴了这么久了。”
      “本大爷怀疑他到底会不会让我们进门……”基尔伯特瞟了一眼理论上的门缝,“正常人会把门弄成这样吗!”
      “哥哥,你说他为什么要住的这么隐蔽?”路德维希轻轻地敲着地板确认门的大小、方位,“这明显就是在躲什么人。”
      “逃债的?”
      “这是一种可能,不过如果他爷爷是二战期间买下这所房子……在战争期间躲起来的人……”
      “逃兵役的!”
      “……还有可能是犹太人。”
      “那也太可怜了吧,躲了半个世纪……他们不看报纸的吗!”
      “可是逃兵役的好像也不用躲这么长时间……”
      “切,把那小子叫出来问问不就行了嘛!”基尔伯特起身猛地跺了跺地板,大吼一声:“喂!在吗!”
      地下一片寂静。
      又跺了几脚,“喂!!这都几点了!!你不吃饭啊!!”
      还是一片寂静。
      “喂——!!!”
      “哥哥,也许他不在这。”路德维希赶紧把自家哥哥拉到一边——把人家的门踩坏了可赔不起……
      “啊?那他去哪了?……他不说他对阳光过敏吗?”
      “你信吗?”
      “好像……”
      “哥,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人昨晚说的话都是在诓我们。”
      “可是那合同……”
      “那合同没问题,问题是他怎么拿到那合同的。”
      “靠……照你这么说这小子也太阴险了吧?”
      “谁知道呢,晚上再来看看吧。”
      “也行。”
      地下室里的幽灵听着兄弟俩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暗暗松了口气,再次趴回桌子上时他开始思考怎么应对晚上的审讯。
      “死了也这么麻烦!”幽灵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基尔伯特一回家就问路德维希有没有看到那只古董回来。
      “没有。”
      “那你有没有再敲敲?”
      “没有。今天我只看到你进出这个门。”
      但基尔伯特还是钻到楼梯下面开始跺脚:“喂!你这一天都不打算出来吗!!”
      突然他脚下一空,差点摔进地下室里去。
      “您这个大笨蛋先生是打算把我家的门给踩成柴火吗!”只见罗德里赫气冲冲地从地板下面爬了出来。
      他不顾下巴快拖到地上的基尔伯特自顾自地把“房门”关好,又掸了掸身上的灰,“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哇靠……真特么有人住在地里的啊……”
      “这地板已经几十年没修过了,再这么踩它坏了您是要赔的!”这地板当年可是特地挑的上等木料,为此还忍痛喝了小半年的咖啡代用品……
      “很抱歉,贝什米特先生,”路德维希赶忙跳出来打圆场,“我们没想到您真的住在里面。”
      “叫我罗德里赫就行了,”幽灵消了消气,“有事叫我请敲门。”
      “你白天去哪儿了怎么喊你都没反应!”
      “……我出去了。”
      “你不说你对阳光过敏吗?”
      “……我可以打伞。”
      “可我今天没有看到您回来。”
      “这个地下室和外界有好几个出口,你们没看到很正常。”
      “……那您下次出去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吗?我要去镇上买东西。”
      “我可以给您画一张这附近的地图。”
      “你还会画地图?!不是说奥/地/利人都是路痴吗!”
      幽灵头上的一撮头发翘了翘表示他内心的愤怒,他要来了纸笔后很快将这附近的地形、建筑用最简洁清晰的线条表达出来,这让工程专业的路德维希都叹为观止。
      “你不去教地理都可惜了!”基尔伯特尴尬地感慨了一句。
      “谢谢。”幽灵礼貌地接受了这句赞美,虽然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年花了多少时间才把这份地图背下来——不过要是真让他照着这地图走大概他这辈子也走不出离这栋别墅最近的森林。

      晚上,三个贝什米特就开始大眼对小眼。
      “喂,咱们好歹聊点什么吧。”基尔伯特最受不了这种气氛。
      “嗯。”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点头同意
      “……那……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这吗?”
      “房租便宜。”兄弟俩异口同声。
      “你们没工作?”
      “正在找。”
      “本大爷是自由职业!”基尔伯特用手指敲了敲相机,“这家伙就是个下蛋母鸡!”
      “您这是跟您伯父学的吗?”
      “你怎么知道!基尔大伯拍的超级棒!而且哪里的照片他都有!”
      “我从我爷爷那儿听说过……”你的基尔大伯当然哪里的照片都有了,也不看他听从元首的命令去过多少地方,罗德里赫心里暗暗嘀咕了一番,嘴上却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在你大伯家长大的吗?连名字都起得一样。”
      “是啊!基尔大伯这辈子都没结婚,所以老爹就把我过继到他那儿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干爹的儿子呢!”
      “的确长得很像……我看过你伯父的照片。”你们不仅长得像,连脾气都不带走样的。
      “是吧!”基尔伯特咧嘴抓了抓头发,“不过我赶不上干爹那么能干,他好像什么都会!连飙车都帅毙了!”
      “是吗……那他真厉害。”我才不会告诉你当年你基尔大伯为此连装甲车都撞坏过。
      “请问您爷爷当初为什么要买这所房子?”一直沉默的路德维希开了口。
      “因为这里比较安静,我爷爷不喜欢吵闹。
      “不喜欢吵闹为什么要铺那么发达的电网和无线电?”
      “……因为这样能听听广播什么的。”
      “您爷爷是做什么的?那种电网可不是一般人能铺的。”
      “他和您伯父差不多是一个单位的。”
      “也是装甲师的?!”基尔伯特忍不住插了一句,“可基尔大伯说他那个朋友连车都不会开!”
      “嗯……是负责传递军情的。”
      “这样啊。”
      “传递哪方面军情的?”
      “都传……”罗德里赫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制止了路德维希的问话,“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吗?我爷爷已经不在了。”
      “……那好吧”,路德维希起身向楼梯走去“哥哥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接着聊。”
      “阿西,现在还早得很呢!”
      “我有些累了。”
      “哦,那我也回去……明天聊啊!”基尔伯特拎着相机也爬上了楼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冲着楼下大喊:“喂!笑一个!”
      罗德里赫猛地一回头差点被闪光灯晃瞎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哈哈,留个纪念!”
      幽灵看着兄弟俩的房门被啪的一声关紧,叹了口气也钻回了地下室。
      罗德里赫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百无聊赖,忍不住又把耳机扣上,于是兄弟俩的对话伴随着嘈杂的沙沙声直入耳膜——
      “哥哥,我大概能猜到那个罗德里赫·贝什米特的爷爷是什么人了。”
      “不说是传递情报啥的吗?”
      “盖世太保也传递情报。”
      “啥?”
      “想一下,基尔大伯是党卫军,他爷爷和他同一个单位,又是传递情报的……”
      “这么说他爷爷其实是个恶棍?”
      “这个不好说……不过估计他是想到战后会被报复所以才躲到这个房子的地下室里。”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幽灵把耳机摘掉往桌子上一扔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最后他烦躁地把留声机打开听听贝多芬,而且像往常一样又陷入了自己那并不漫长却异常丰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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