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和烟》三俗老和尚

1、第 1 章

　　烟在我在我的印象里有三个标签：坏孩子，男厕所，以及柴火烧着了的味道。

　　高中的时候，男孩子都喜欢装逼，乖乖的男孩子上课抢着回答老师的问题；坏坏的男孩子一到下课，就成帮结伙的到男厕所里吸烟。我们学校教学楼里每层只有一个厕所，一层男厕，一层女厕，我们班所在的楼层就有一个男厕。每到下课，去水房打水或者遛弯儿经过那里的时候，都能闻得到里面飘出来的烟味，刺鼻又肮脏。

　　高中时坐在我前面的男生就是个学习不好，爱打架，爱抽烟的坏孩子。他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长得瘦瘦高高，皮肤白皙，是个校草级别的学生。无论上什么课，校草的桌子上都是一本数学书，老师讲课时就看小说或者是玩手机，有时也趴在桌子上睡觉。每到下课就立刻来了精神，和那些跟他一样的坏孩子们成帮结伙的去上厕所，回来时身上总会带着香烟和橙子味儿口香糖的味道，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以后很特别，闻起来让人作呕、让鼻子连着脑袋疼。

　　后来高三了，校草的爸爸妈妈给他找了私人教师，我前面的位置就空了，没有了上课时碍事儿的脑袋瓜，也没有了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后来，我上了大学。大学里吸烟的男生更多了，不用聚集在男厕所里，他们在教室外面，在老师面前，放心大胆地肆意吞吐烟雾。女老师不会管他们，只是在经过的时候皱着眉；男老师也不会管他们，有些时候还一起抽根烟聊聊天。

　　后来，我在楼下的小卖部里心情忐忑的买了一包十块钱的红塔山。铜黄色的包装盒，烟盒里有二十支烟，分三排放着，味道闻起来有些酸涩，像发了霉的木头板。我拿出一根含在嘴里，口水浸湿了过滤嘴，烟头放在打火机晃动的火苗上，吸一口气，一股烧柴火的味道充斥在口鼻间，很像高中时男厕所门口的味道。吐出烟雾以后，嘴里面只剩下苦涩，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将剩下的一大截子烟在啤酒罐子上戳灭了，烟盒里的十九根红塔山也扔到了抽屉里，手指上却还留有尼古丁燃尽后的味道。我想把这种酸苦的柴火味儿硬生生地挤进我的青春里，但是我注定不能变成那种坏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