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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掀起你的盖头来 ...

  •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条黑黢黢的墓道里,手电好像掉了,不知道现在周围什么情况。我侧耳听了一下,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
      奇怪三叔他们哪去了,昏迷前我们还一起在外室,难道是我触动了什么机关?我想起之前在墓顶看到的那些血色蜘蛛,在脑海里翻找着很久以前的记忆,终于知道了那灯油的气味带给我的熟悉感是什么。
      在南疆,最为诡异和神秘的东西莫过于蛊。养蛊的人有时候为了能在外人不觉的情况下投蛊,经常会准备一些能唤醒蛊虫凶性的“香料”,靠气味的传播引出蛊虫。而这种蛊香的制造过程往往骇人听闻。我在巴乃听一个当地的蛊婆说过,有些人将一些毒虫的卵放在人尸上孵化,幼虫出来后就吸足了尸气,十几天后随着尸体一起被烧化成灰,这种灰混着活物的血一起,就是他们口中的“香料”。当时我对神神异异的东西总是抱着一种可怕的好奇心,那蛊婆被我缠的没有办法,就拿出来一点烧起来,结果从屋子的各种缝里涌出了一大批密密麻麻的蜈蚣,由此给我造成了很不好的印象。
      为了防止盗墓贼破坏自己的墓葬,墓主人就设计了这个由活物组成的第一道屏障。虽有几分巧妙,但跟我以前遇到的机关相比也没有什么。而且万一进来的人很谨慎没有点灯呢,这个机关不就白费了。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想通,为什么我以前闻过这种气味没有过异常,今天却着了道,而且显然栽了的就我一个,明明我的身体比以前强健了不少,在这批人里也是出于中游水准的。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现在紧要的事是赶快和大部队汇合,不管是越南人的队伍还是胖子他们,一群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墙壁比较湿滑,有些不好着力,我干脆半边身体都靠在墙上,抽出腰间的匕首横在身前,感觉头还是很晕,像灌了一盆水泥。这种乌漆抹黑的情况下也顾不上有没有机关了,我径直往前挪动着,谁知才挪动了五六步远吧,脚就踢到一个软物。我一下子猛地退后几大步,捏紧了手里的匕首。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暗道不好,这东西是个活物,就想先下手为强。我猛地冲上前,一脚踩在那东西身上,匕首就扎了下去。然后“咔啦”一声,我的手被人捏住了,一股大力使手上的匕首掉了下去。
      “你干什么?”黑暗中有人冷冷地问。
      。。。我去,为什么这声音如此耳熟,我一定是听错了。导演请倒带重来一次,这剧本好像拿错了。泥煤躺在这的竟然是闷油瓶!我刚刚踢了他一下又踩了他一脚又准备再刺他一刀,我这样子真的还能从墓里平安出去么,不会明年今日就是我的祭日吧。我现在怎么办,抱腿痛哭还来的及吗??
      闷油瓶显然不知道我的内心正在万马奔腾,他见我保持着沉默而僵硬的姿态杵在原地,“啧”了一声,丢开我的手把手电打开了。冷白的灯光照在我脸上,从极黑到极亮的刺激使我的生理泪水一下子飙了出来,而且嘶这手腕是脱臼了吧这么疼。然后我一副涕泗横流、表情扭曲的面孔就出现在了闷油瓶眼前,使他难得的楞了一下。
      “这位小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光直射我的脸,”我郁闷地摸了一把眼泪,自暴自弃地接着说“我能问问晕过去以后出了什么事?怎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幸好小哥还没有高冷到听而不闻的程度,他只是用他独有的闷式语录回答到:“有蜘蛛,人人跑了,开了机关。”一句话解释了前因后果真是好机智。
      看来我这一晕错过了许多事,我问了问他我三叔的情况,“就是跟我一起回去营地的那个人”我比划到。闷油瓶想了想,表示没有注意,转而抛给了我另一个问题。“你认识我。”他直直地看着我,陈述性的说。
      我沉默了片刻,知道这个问题必将被提到。我对待闷油瓶的态度太过不同,而且对他的一切所表现出的熟悉程度,也不是简单几句话可以搪塞的。如果可以,我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实话,但不是现在,不是在对于他来说我还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时候。
      我干脆从内衫里掏出小花给我的清油,把脸上的易容给擦了个干净。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人,这是我真正的脸。我的确认识你,而且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将你从这批越南人的手上带回去。现在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说,这个时机不对。这次从斗里出去以后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讲给你听。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阴谋。相反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我大概是用上了自己全部的真诚去说完这番话。然后在我紧张地快崩掉的眼神之下,闷油瓶说了一个“好”,转而向墓道深处走去。
      我整个人都放松了,呼出一口气。神经松弛后,晕眩感和手腕的疼痛感猛然强烈起来,我压着疼捡起地上的匕首,跟上闷油瓶的步伐。
      在手电的光下,我看清这个墓道大概有两臂宽,用石板砌成,显然是人工所为,不知道这条道修来有什么用。我边走边四处张望,不适的感觉倒是冲淡了许多。我和闷油瓶大概走了一刻多钟的样子,就看到了墓道尽头的墙壁。闷油瓶用他的发丘指四面检查了一番,冲我摇了摇头“:一整块,没有机关。”
      “那我们是不是走错边了,刚刚从哪里掉下来的你还记得吗?”我往来的路上看去,已经被黑暗重新占据了,什么都瞧不见。
      小哥没有回应,他往上看看,紧走几步蹬上墙壁,“刷”地一下整个人扣在了墓道的顶上。他用手指敲击着顶上四面的石板。前两块是实心的,第三块敲击出来的声音有一些不同,明显里面有地方空着。看来出去的路在上面,我精神一振,又想起自己的手腕现在使不上力,难道等下我要踩在小哥身上才能爬上去么,唔小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会不会游泳?”小哥从上面跳下来,问了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游泳?”我下意识回了一句,看看四周,没发现有水流。等等不是我想的那样吧,这墓顶上难不成是条暗河?!——难怪这些墙壁如此湿滑,这暗河估计存在的时间不短,水汽都将石板渗透了个彻底。
      我向小哥表示游泳本人是会的,但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上面的暗河是什么情形,冒然上去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还是找一找之前我们掉下来的地方,说不定有更稳妥的路。小哥摇头否决了我的建议:“棺木封住了入口,而且蛊香会使你身体里的虫产生异动,不能上去。”
      “你说我被人种了蛊?”我一下子觉得全身发麻,好似真有蛊虫要破皮而出的感觉。
      小哥“啧”了一声,眼神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不过是死人的把戏,你之前离灯太近,有些虫感应到你活人的气就醒了过来,寄生到了身上。”
      听了小哥的解释,现在我倒真觉得墓主的智商还行了,即使有人进来,出于谨慎没有点亮灯火,招不到顶上的蜘蛛群,身上的气也会让油里的蛊虫爬出来,不知不觉中给虫当了温床,谁知道这些虫会在人体里怎么折腾呢。
      我苦笑着摸摸鼻子,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算暗河里没什么危险(我觉得不太可能,一般都会有食肉的生物出现),我也很可能在半路上被这些蛊给作死。我就跟小哥商量要不这样吧,你先上去,把那些什么灯啊油的给废了,到时候我再上去。小哥很直接地拒绝采纳。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办法馊了点,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变数。在墓里,时间既是金钱也是生命,没命了钱也捞不到。我左右为难,干脆一咬牙,跟小哥说游吧,起码一般的暗河都不会很深,游出去再见机行事。
      闷油瓶无言地看了我一眼,一伸手把外套给脱了下来,又过来拽我的衣服。那手劲大得,像要直接撕我衣服一样。我赶紧乖乖把外衣进贡上去,反正这破衣裳也不稀罕。其实现在我的内心是震精的,就是太过震精反而什么槽都吐不出来了。
      闷油瓶刷刷两下把衣服系在了一起,然后我就被绑在了他背上。“腿夹紧”,我把腿抬上闷油瓶的小腰,死死地夹住。“手再紧一点”,我狠狠地收紧手臂,把闷油瓶嘞地一咳嗽,“松开点”。好吧,松开了(>﹏<)。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要挣脱我,”闷油瓶最后嘱咐到。
      “我绝不会挣脱的。”我严肃地像他保证。开玩笑,好不容易能搂搂小腰,松开当我傻么。
      闷油瓶点点头,大概对我的绝对配合比较满意。他背着我紧跑几步,攀上墓顶,奇长二指同时发力,将修的如铁铸一般的石板翘起了一角。
      冰凉汹涌的河水一下子倒灌了进来。闷油瓶背着我向水面游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掀起你的盖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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