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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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阳苍白的照射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宫中西北角的一处偏殿中，裘达尔和白龙正围坐在炉边，气氛意外地平静。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缺乏血色的脸，犹如
暗夜中的鬼魅。
“裘达尔，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吗？”
“不记得了，”裘达尔扔掉手中的桃核，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尖：“你问这些干什么，白龙？”
白龙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么，你对陛下——练红德是怎么想的？”
“那个死胖子啊，唔……”裘达尔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虽说他以前也还算过得去，不过，现在嘛……”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除了酒和女人，他脑子里还剩下
什么，他这辈子做的最有种的事也就是抢了侄子的位子。那些大臣们还对这种人有所期待，哼，他唯一的优点也就剩下愚蠢好控制了。”
“也就是说，你很不看好现在的皇帝？”
“你今天是怎么了，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苍白的脸凑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红眸中倒映出白龙微翘的睫毛：“难道，你想杀了那家伙？”
“我可没这么想，你会出卖我吗？”前后矛盾的两句话，却狡猾地传达出不能说出口的想法。
“切~”裘达尔无趣地坐回原位：“如果那个废物能快点从皇位上滚下去的话，就是对煌帝国最大的贡献了。不管谁要杀他，我都肯定会举双手赞成啦。不过你以前倒从没表现出这个意思，
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白龙低下头，抱着膝盖，沉默良久。裘达尔兴味地看着他，摇曳的火光中，白龙的表情藏在阴影之下，显得格外阴郁。
“母后，下个月，母后就要出嫁了。”双手死死攥紧，用力得骨节都泛起了白色，颤抖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为了那个女人？呵，哈哈哈哈哈！”裘达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了那个女人……”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
“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她吗，你的母后？”猩红的眼睛与蓝色的眼睛对视着。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和姐姐，母后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牺牲，我不怪他。”
裘达尔张了张嘴，那一瞬间，白龙觉得他像是要告诉他什么，但最终裘达尔只是用一种衡量的目光扫了他一会儿，便再度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将话题岔开了。
那一天，白龙感受到了愤怒，在那个因沉迷酒色而变得臃肿的男人轻蔑地俯视着他，用施舍般的语气告诉他，托母后的福，他将作为皇帝的养子而生活下去的时候，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某
个人产生了杀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缩小了的缘故，他最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但是，不能杀了他，不能反抗，不能让他看出来，不能让他产生怀疑。
他跪在地上恭送新皇离去，头发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他表情恭敬，几乎可以说是惊喜的。
两世为人，他都不曾真正学会虚伪和圆滑，但这一次，他做到了，自然而然，天衣无缝，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最近的几年，他都不能和朝中产生任何联系，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才能，最好是成为一个只知玩乐的散财童子，白龙如此告诫自己。
但是没关系，很快的，这个男人会老，自己也会长大。
白龙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拉过母亲的衣袖，曾采过春日的野花，也曾扑过纷飞的彩蝶。总有一天，这双手会成为一双握住权力的手，夺回今天失去的东西。
练红德，你现在尽管得意吧，等你的双手在名为国家的轮盘上放松的那一刻，就是我送你下地狱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