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四轮之塔 ...
-
----------------------------
“住手！！！”
几近撕破喉咙的音量
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缓缓支起沉重的身躯
不受控制的泪的流下
“我喜欢蕾，希望和她永远在一起
难道····
难道仅仅是这样也不行吗？”
----------------------------
“你说，莉雅。”一直默默无言的瑟瑞突然开口，“你会记得吗？”
睁大眼睛，奇怪的看着他略显忧郁的侧脸。
从那个颠倒了时间空间的洞穴出来后，所有人，哪怕是活泼的伊莉亚也一直缄默不语，是因为她身边的‘它’吗？
“记得什么？”我回答。
仿佛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哦···没什么？”
我担心的看着他：“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啊，瑟瑞。”
“只是···”他犹豫着，“记起了什么··”
的确，包括酷和哀在内，都是一副各有各的心事的样子，就连我也一直在想那个名字：
Archer。
那个名字代表了一些似乎曾经是我的记忆。
拨开眼前伸出挡在路上的树枝，它却应声而断。就势捡起树枝，随意的捻玩着，我等着瑟瑞说下去。
他微微偏过头：“原来，我在家里阁楼的柜子里翻出过一个发黄的本子，扉页写着送给我妈妈的字样。于是我问妈妈这是谁送的，是爸爸吗？”
他停了下来，低头躲过一片枝叶，我忍不住问道：“是吗？”
“不。”瑟瑞接着说，“妈妈说不是，她当时微笑着摇头，轻声回答：‘不是，我也不记得是谁送的了。’”
“于是，我想···许多年后··你··”他笑着摇摇头，像似了他描述伯母的样子“不，没什么。”
再直视前方低头走着的酷，我小声回答：“也许，她记得··”
“啊？”惊讶的看着我，瑟瑞疑惑着。
脑中浮现出奥利维尔的样子：“或许，那是段不该被重提的美好的记忆。”
“既然美好，为什么不能重新想起？”瑟瑞微微皱眉，显然无法理解。
“只怕···”我叹了口气，“那太过美好了，以致于成了伤。”
沉寂了许久，瑟瑞才自言自语道：“是吗？”
这么一会，我却发现酷和哀已经停在我们面前。抬起头，五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眼前那突兀的存在。
碧绿如玉，直通云端的塔。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前奏。像是它主动跑到我们的面前，然后装作等了很久的样子。
不知为何有点紧张，我们随着酷走进塔的外墙。
周围像是一片被荒弃已久的花园，斑驳的墙壁满是风桑，只有那青色的塔依旧保持着古老而新鲜的样子。更胜精灵族的雕刻，和远超洞窟里水晶的材质，无不显露出它当年的光芒。
可是，没有门。
酷一脸惊异，上前摸着看上去质感很好的塔身，一边摇头一边绕着塔走着，很快就绕了一圈，看上去塔身不粗。但是那古朴的花纹和透出的气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瑟瑞原地不动，以一种几乎是敬畏的眼光仰视着塔，安眠着，寂静的塔。
伊莉亚沉醉于地面如玉镜的光芒，蹲下身用手抚摸着，连哀也忍不住触摸那应该是花园围墙般的外墙。
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因为我从这座塔中感到的是厌恶和深深的依赖，这两种矛盾的感觉犹如世仇的血亲在我脑中争斗着。直觉的感到，那是我应该遗忘却又被羁绊的地方。
“来看！”酷突然出声，“这写着什么。”
众人无一例外的上前，异口同声的小声念着铭刻的文字：
“绀色的森林，
碧绿的湖水，
之所以存在，
塔予其奇迹。”
在话音未落的一刹那，一阵如塔身般碧绿的光笼罩着我们，还来不及眨眼，周围已经变成了翠绿的围墙，不复存在的外界景色提醒着我们：这是塔内。
光从无法触及的高空洒下，这塔是空心的？
不给惊讶和缓冲，甚至连给酷再到周围墙研究的时间都没有，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绀碧之塔，年轻人。你们看来不像是魔法学徒啊？”
注视着虚空中凭空慢慢浮现的老人的身影，无论是谁都会惊讶的张不上嘴吧。
“呵呵，它怎么会选择你们入塔呢？”摸着花白的长长胡须，白色帽子下深邃的瞳孔透露出主人的渊博，“莫非，你们去过了唤醒之窟？”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该答什么。
老人将目光转向伊莉亚，凝视了好一会，略显吃惊的问：“你和他同契了？小女孩？”
我们不约而同看向伊莉亚，她正点点头：“是的，老爷爷。”
“呵呵呵，”老人莫测的笑着，“还真是命运呢，这么说··你是被他呼唤过去的？”
伊莉亚认真的点头：“恩，我睡着时有人喊我，然后伊莉亚进了那个很漂亮的洞，还看到了他。”
“是吗？”老人再次笑着，“叫我费资本吧，那是我信仰的神的名字。你是？”
“伊莉亚，”伊莉亚礼貌的答道“费爷爷好。”
“你好，伊莉亚。”他飘到地上，转而问我们：“那诸位是？”
没等我们回答，费资本的眼神在移到我脸上时全身都狠狠的震了一下：“难道！···原来如此。”
阻住即将开口的酷，费资本出乎意料的摘下帽子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欢迎回来。”
手忙脚乱的扶起他，旁边是酷惊奇的目光：“你认识这位老人？”
费资本替我回答：“不，从未见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话，倒是旧识。”
“什么？”这次我比酷更吃惊了。
“不，”老人直起身，显出那副莫测的微笑，“没什么，只是你比较像老朽的故人罢了。”
“那，”插断对话，酷问道：“您口中的唤醒之窟是不是我们昨晚歇息的奇怪洞穴？”
费资本点头：“正是，那请问，你走的是上坡还是下坡？”
的确，之前我们入洞时，酷哀两人走的是上坡而我们的路是下坡，以及出洞时转身就到了洞外这两件奇异的事件困扰了大家很久。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酷的口气抖了一下：“对，这是为什么？”
“那是魔力构成的幻想而已，不过它的确象征着什么。”费资本捻着胡须回答。
几乎有点激动，酷追问：“象征着什么？”
似乎故意避开话题，费资本示意我们和他走向一处突然出现的门：“年轻人，你不是本地人吧，更确切的说，不是本大陆人吧。”
不再惊讶于老人的未卜先知，酷点头：“是。”
“虽然不能告诉你那预兆着什么，”穿过门，是一个看起来很舒适的客室，摆放着数把椅子和茶几，还有环绕整个房间的书架，“但你放心，你会找到你所追寻的，不，甚至更胜于你所想要的,但是同时……”
听到前面酷就激动的满脸通红，费资本的意思就是他能找到蕾了，他强抑住激动，颤抖着打断了往往是关键的‘但是’的地方：“是，谢谢，谢谢！！”
老人带头坐在沙发上，将帽子挂在椅子的扶手上，再做了个什么手势，五杯热茶和一杯果汁应声出现在茶几上：“不，荣幸的是老朽啊，竟能见到你。”
我们依次坐下，开始习惯老人总是迸出的奇言怪语。
老人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而伊莉亚显然很中意眼前的果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至于您，”老人同样用手势加满了伊莉亚的果汁，看向我“·····”
长久的沉默，他却没说什么。
瑟瑞却开口了：“费资本爷爷，请问您知道怎么去王都吗？”
“王都？”费资本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瑟瑞身上，“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们。”
接着，他却将目光凝聚在瑟瑞胸前，久久的注视并思索着。
“他就给了你这个吗？”这句又很奇怪的话却让瑟瑞猛地往后一仰，琥珀色的瞳孔剧增。
几乎是挤出来，瑟瑞吃力的回答：“是···的··”
“他最后还是这样吗？你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孩子···”老人叹息着。
我看向瑟瑞，他却保持了沉默。
“那么，我只能忠告你”老人语重心长的嘱咐，“虽然你应该知道，但···真的只有一次，这个‘一次’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说着他和瑟瑞都同时看向了我。
咽了口口水，莫名的紧张，我看到瑟瑞重重点头：“是的，我知道，而且我发过誓。”
那个无尽的下坡，和瑟瑞的背影，突然重合在我眼前，显出一副绝望的画面。
“他是个伟大的魔法师，最后也是。”老人这样结束了和瑟瑞那虽然我不懂却又让我预感到什么将和我脱不了干系的对话。
接着，老人站起，看向喝完第二杯果汁的伊莉亚：“该是履行我职责的时候了，伊莉亚，爷爷有关于他的话要说哦，能来一下吗？”
伊莉亚听话的站起身：“好的，费爷爷。”
老人戴上帽子：“那么，诸位请在这休息片刻，待会你们的旅行还将继续，恕老朽不能留了。”
酷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没事，我们还正好不能留呢，谢谢您！“
老人笑着，带着伊莉亚消失了。
酷站起身，来回走着，显然是不能抑制激动。
而哀冷静的小口喝着茶，晃着杯子，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好茶。”
我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仰望头顶仍是不可触及的天空，偏着头看向抚着胸口的瑟瑞，一股无名的感伤涌出。
脑海中他的背影，忽然有如漫漫长夜中的流星，无比璀璨夺目。
但是·····
很短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四轮之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