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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hapter 8 ...

  •   数日后,师父给我看了个春宫幻境。这幻境师父十分重视,看前还特意嘱咐道:“时下九州禁锢太多,为师寻遍四海八荒,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几段交颈鸳鸯的,你得好好学。但也得记住了,学以致用,不要光学了不用,将来遇上人家大姑娘了,还不懂这男女之别!”

      师父这个春宫幻境中,两人羞云怯雨,揉搓万种风情之事,我大多梦中体会过,便没多大兴致。但看到女子樱桃口微微气喘,桃眼迷离,细汗流香,□□荡漾的画面时,我着实一惊——!不禁在心中感慨,“哎!这颠鸾倒凤,似鱼得水的枕边风月之事,平日里想起来容易,干起来着实……着实不易啊!”

      此后的一段日子,我常胡思乱想,师父说,“这便对了,年少的时候,本该这样。”

      我不懂,便问师父,“为何年少的时候本该这样!”

      师父微笑着,“因为这人啊,在年少的时候,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不过啊,小十三,等某一天你长大了,或许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师父,那么,那么徒儿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师父说,小十三啊,为师不是说了吗,某一天。

      我白眼道:“师父,您……您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十四岁,我得了一种怪病。

      这怪病着实算不得病,因为没哪个病,会像我这病一样,隔了个三五日,魂魄便偷着游走。这时候我感觉整个身子虚无缥缈,就像要死了一样,虽没一点痛苦,却真的感觉到害怕。

      从心到身体的害怕,我都还没体验够做个人,还没跟夫子学会作赋,还有好多想法没实现,便要死了。

      可师父说,我这就是病,得治!然后我不知为何昏了过去。

      我昏了数月。我醒来之时,师父面色惨白,形容憔悴,衣带宽了大半,头上还冒着汉。他有气无力说,“小十三,你这病真怪了,为师背着你跑遍四海八荒,都没能找到救你之法。这没法了为师不得不背着你回来了,路上还想着等回来便把你卖了,也算是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你报恩了。”师父皱眉,“不想啊,你这一回楚地,病倒不知怎地全好了。”

      我傻笑着,得意道:“师父!徒儿都说了,我这个啊,不是什么病!”

      我的确不是病,不过当很多很多年以后我知道我那是怎么了之时,委实有些太晚……

      我常夸师父是天才,因他发明了让我懒惰的“故事窗”。

      故事窗并不是真实的窗子,它是师父挥袖在虚空撕开的大口子。不过这个口子像一扇窗子,里面又有许多可以看的故事,故叫故事窗。

      师父常带我一起“看故事”,窗前是我和师父,后面是师父精心剪裁的故事素材。

      故事窗不仅比幻境多了个窗口。师父说,幻境打多是一个故事的简单重复,他让我看幻境是让我了解事实。而故事窗中的故事,都是他精心剪裁过的,他让我“看故事”时,大多向我传授某种经验。

      师父第一次给我看的故事,因我问东问西,被他无情阉割了。我记得那日窗外下着点小雪,师父大袖一挥,虚空中撕开一道口子,口子渐渐成大,“故事窗”中泛出白光,接着闪现几座连绵的城池。师父说,“小十三,这是东荒的白民之国。”

      “白民之国?”心微微一颤,地名听着甚耳熟,又想不起何时听过。师父接着补充,“对,白民之国。小十三,你看,其中最高的那座城池,便是帝鸿城。”

      “帝鸿城?”我愣了愣,恍惚间像想起什么,急问,“师父,帝鸿不就是这九重天上的主人黄帝吗?”问完,又想我何时听过帝鸿,为何这样问,越想越糊涂。

      师父愣住望着我,他双眸不知何时蒙了层雾,眸色更深似大海。我很不解,“师父,您怎么了?”

      师父身子微颤,“没什么,为师今日有些困了,先睡去了。”说完,拂袖收了故事窗,不待我说什么,便一闪消失在屋内。

      师父后来说,那日我问东问西,他太烦了,便找个由头走了。

      我曾问师父,我们为什么叫玄宗,而不叫玄门?师父说,你师祖立玄宗之时,玄门被人家抢注了。

      我问,“师父,什么叫抢注啊?”

      师父挠头,半天说不出什么意思,忽悠道:“抢注就是抢了呗!”

      我说,“师父,什么叫抢了?门派的名字,也有人抢?”又觉得师父许一样不知道,傻傻笑着,“师父,是不是你,都不懂什么叫抢注啊?”

      师父说,“抢注”这词,是我的师祖,就是那个西天大雷音寺外的扫地僧创的。师祖是个很奇怪的人,常常创一些九州都没的词汇。师父说,抢注中这个抢的意思人人都知道,注的话,大概与各国的批文一般,是以“抢注”的意思便是,抢先一步,获得国家的批文。

      我质疑道:“师父,徒儿记得您说,师祖在南海的一个孤岛创立了玄宗,一座孤岛,建个门派,还得获得国家的批文啊?”

      师父摇头,“这一点为师以前也纳闷过,不过后来想,你师祖出自西天大雷音寺,自立门户之时,得让佛祖给个批文吧!”

      我郁闷道:“师父,佛祖还管这个?”

      师父说,“佛祖啊,就喜欢对管闲事——!”

      师父生平不爱财,却欢喜用钱,不仅欢喜用钱,而且每每外出时,都随意用钱,衣食住行样样都得最好的最贵的。

      师父常带我外出,衣食住行由我打理,我便常捞些油水,少的一次也得一两金。这足以说明我师父多金。

      一个游走四方的道士多金?

      香火钱?天道观外院巨鼎的三柱大香没日没夜烧,哪能节省出香火钱?从商贾哪里要来的?师父从不向人伸手。

      骗来的?这还差不多。

      不过……不过师父从不直接骗钱,间接骗钱也从不亲自出马——什么?不亲自出马,怎么骗钱?

      自然是找个人出马,这人须得是个有点傻又肯做事背黑锅的,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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