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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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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 ,师父的叫唤惊醒了我。师父醒了,却说话都有些费劲,毕竟是两道天雷连连击中,修行再高不将养个五六日,断断是无法下地的。望着师父煞白的形容,泪不由得自心底而来,灌满了眼睛却怎么都流不出。
师父嘴角动了动,抬起平放榻上的右手,想要为我抹泪,却怎么都够不到我。我将头低下去,让师父的右手够到我脸上。细长冰冷的指尖划过眼角,没抹去一滴泪便落了下去。
我如愿以偿让师父入眠,若不是伤得太重了,“安魂”这种小术法,对师父根本没用。
这一夜,本以为注定难眠,又辗转反侧没多久,便不知为何入睡了。醒来的时候日头高高,“安魂”很管用,师父未醒。
这番折弄得师父身上脏兮兮,我想起他与子渊都素有洁癖,便乘着他未醒,捏了个“迷魂”决将他迷晕,替他沐浴。
醒来之时,师父发现身上干净了,便问我,“小十三,是不是你,让三儿给为师沐浴了?”
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三儿是天道观外看观的小道,本来是个孤儿,师父觉得可怜,便收在天道观 。三儿一般在天道观前院待着,平日里负责与变作小十三满脸胡渣的我一起打扫道观。有时候得了师父的允许,也来后院跟一样满脸胡渣的“我”学点障眼法。
我说,“师父,不是三儿,您忘了吗?您设了结界,三儿的法力,还入不了结界。”
师父大惊失色,“这般说来,便是你给为师沐浴的了?”
“是啊!师父,难道不可以吗?”我傻傻问。
师父面红耳赤,“可……可以啊,不过……”
“哦!”我看着师父绯红两颊,不由得转身过去,偷偷笑着,语气却淡淡的,“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忘了说了。”
“什么事啊!”师父急道。
“就是……就是徒儿个子太小了,您这浴缸太大了点,徒儿站在外面,够不着你的身子下,便……”
“哦!这样是吧?够不着好!够不着好!”
我转身,装出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诉道:“师父,您……您老人家,可……可不要怪徒儿啊!”
师父满脸疑惑,“怪你?你不过给为师沐浴而已,为师怎会怪你?”
我欢喜道:“真的吗,师父?”
师父微笑,“为师何时,说话不算话?”
我望着师父,淡定道:“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徒儿刚才说漏了。”
师父有些疑惑,“小十三,什么事啊?”
我眼睛眨啊眨啊地说,“师父,我个子太小够不到你的身子,便只能……只能和你共浴了!”
“啊?”师父满脸绯红,火冒三丈的样子,我撒腿就跑,身后师父师父声音传来:“孽徒——!你……你给为师回来……”
匆匆跨过门槛,直奔院里而去。
晚饭时,我给师父送来一碗米粥。师父显然还生气,不但不吃,还一撩手,将整个碗翻了过去。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米粥,“啪”一声连碗带粥散落地上,师父背过身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佯装睡觉起来。
我望着一地的米粥,泪水刷刷流了出来,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我蹲在门槛外埋头痛哭——师父这般生气,终究,终究是把我当做个女人了。不知哭了多久,听见师父叫我,抹了抹泪,站起来,强装出副笑脸,慢慢走了进去。
师父只说他有些饿了,想吃东西,便又背过身去。我立马去厨房做来两碗黑米粥,喂给师父吃,师父却不愿让我喂他,只让我将他扶起来,自个端着黑米粥喝了起来。不一会,两碗黑米粥便被师父喝得半点不剩,我本以为师父一定很饿,想再去给他做一碗,他却打起饱嗝来。
我忍不住笑了,却又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心中百转千回,坐到床头哭了起来。
师父斜倚在床上,右手轻揽我入怀,我抱紧师父,“师父,是不是因徒儿有一副女子之身,您听了徒儿与你一起沐浴,才会那般生气的啊?”
师父身子颤了颤,说,“小十三啊,鸳鸯浴这种美事,全天下没一个男的会生气,但与你除外。”
我问,为什么。师父说,第一我是他的徒弟,师父和徒弟共浴,不成体统。第二我身子虽是个女人,但终归要做男人。两大男人鸳鸯浴这事,着实有伤风化。
我哭着问,“师父,那么,你什么时候,将我变回男子?”
师父说,一来时机未到,二来我仰慕小白脸,若变做个男子,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对小白脸有好感说我是个断袖,于我于他于小白脸都不大好。
我说,“师父,您想多了,您从小培养我做个风流少年,我能对男人的身子感兴趣?”
师父双眸微闭,说,“你不感兴趣,三五日便往小白脸府上跑,图个啥?”
我将师父的话在心中掂量了许久,想想也有一丁点道理。我若不图个啥,怎会三天两头便往子渊府上跑,并且每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子渊府上,而是穿墙直接进到他的书房。……呃……对,书房,大概是公子渊宋玉太博学了,而我又想学太多东西,这才三天两头便往那去吧!
师父望着我,“怎么,被为师说中了?”
我反驳道:“师父,你不是常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吗?”
师父挠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这与你三天两头穿人家墙进人家房,有何关系吗?”
我说,“师父,我自下地走路以来,常常思考许多事情,照你说的这话理解,不是思而不学则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