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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误会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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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被武炎进入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
他在“噬心”的作用下,全身都痛到极致,两眼阵阵发黑,身体的挣动其实已经是微乎其微,只是想到自己背后的人是他从小陪伴的少主,心里还是非常抗拒。
他潜意识里认为,少主是不容轻渎的,与少主之间的情/欲之事是天理不容,所以身体凭借着意念在做着本能的抗拒。
武炎却在冷寒紧涩的身体里得到了极大的快感,他一手抓着冷寒凌乱的黑发,一边不断在他的身体里打桩冲刺,快乐到了极致,他喊出了一声“萧然”。
这一声“萧然”却让冷寒顷刻间溃不成军。
他微弱的反抗也在那一刻彻底停消了。
他不再动不再想也不再发出声音,像是意志全消的活死人一般,任由武炎摆弄他的身体。
他知道武炎对他做出这种事的原因,也晓得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武炎在他身上宣泄着求而不得的苦闷,而他,就应该好好扮演这个替身。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抵抗也全然败退,随着武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狂乱……
冷寒只觉得自己在梦里和现实之间来来回回,意识混沌不清,持续了很久。
再醒来时,身上锥心刺骨的疼痛竟然全部消失了,让他不觉怀疑这是在梦中,不然难道是他真的熬过了十日等来了解药?
冷青再次带来的答案,他说武炎在第六日的时候就给了冷寒解药,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是因为背上的鞭上未愈,伤口发炎导致高热,而那“噬心”早已被解了。
冷寒觉得一阵不可思议,本来已经存了死志的人,突然被告知又能活了,心下不禁一番感概。
细细回想,服下“噬心”后的第六日也就是他被武炎强上了的第二日。也许是武炎对他这个替身很是中意,不舍得要他这么快衰弱而死?除了这个,冷寒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
他自知自己在武炎心中已经被看轻,是个品行不端胆大妄为的奴才,普天下胆敢公然对自己主人出手、还活到现在的死士,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噬心”过后,他的身体受到重创,武功再难恢复如从前,他想不出武炎还留着他一条贱命的理由,然而那声“萧然”让他觉得,自己唯一被留下的原因,是因为武炎需要一个替身。
武炎这次与萧然在宣城相会,逗留了很久。比武大赛已经结束,二人仍在宣城周边结伴同游。
冷寒很快恢复了死士的身份,要么躲在暗处保护武炎,要么乔装易容扮作武炎的小厮跟随在武炎身后。而晚上到了客栈,他还多了一重身份,就是萧然的替身。
冷寒不是没有自我厌弃,觉得自己下作,辜负了当初冷川的一番苦心劝解。但是却也贪恋武炎的亲近,即使对方眼中看到的是萧然。他想着自己身体急速衰弱,多半命不久矣,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日,正值宣城热闹的庙会,本来这庙会是在春节时候才有,但因为武林盟的比武大赛云集了四面八方来的能人异士,宣城的商人不想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所以举办了为期十日的庙会。
这是冷寒与萧然在宣城停留的最后一天,二人在热闹的集市中闲逛,冷寒易了容办成小厮跟在他们身后,冷青、冷云在暗中保护。
冷寒的易容不单单只是在脸上贴一层人皮面具而已,还使用了缩骨功,及利用内功改变喉管发声,所以一经易容,他的样貌、身形、声音都会被改变。易容、暗杀、投毒都是死士们必学的本领,而当年死士阁里数他的易容术最为出神入化,惟妙惟肖,就算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也恐怕难以辨别。
此时他用的人皮面具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淡眉厚唇,满脸暗褐色的雀斑,身形也瘦小,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的过分注意。
而武炎与萧然二人则不同了。二人年纪相当,正值青春年少,又都长相俊美,走到哪里都引人不断侧目。
萧然出身武林世家,是绝星剑传人,近两年来行走江湖已经小有名声,人如其剑,明眸如星,潇洒出尘,一身浩然正气,是家世、武功、样貌、气度都极为出色的武林后起之秀。
武炎虽然在江湖上的名声没有萧然响亮,但现在谁人不知冥崆派出了个当朝小王爷?武炎此时没有身着王公贵族的华丽衣饰,而是极为随意的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蓝色衣袍,腰间系着朴素的腰带,周身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难掩他的风华绝代。他的五官深刻,线条硬朗,大家风范浑然天成,叫人很难猜出他只有15岁的年纪。
冷寒从身后看着二人的背影,觉得武炎令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怎么好像才眨眼之间,那个哭闹顽劣的小孩儿,个头就已经抽得这么高,追到了他的眉眼。他周身散发的气势也与之前再不相同,如今他已经很难再从少年的眼中读出什么心思,那双深邃的眼睛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城府,它只给你它想让你的看到的,你却不要想着能从其中窥探到什么。
但依然还是有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少年看向萧然时的侧脸,眉眼带笑的样子,依然人畜无害,又或者是嘴角勾起的坏笑,捉弄意味十足。
不过无论如何,这样表情都不再对他冷寒出现了,那是只属于萧然一人的。
冷寒跟在离武炎与萧然身后几步的距离,不能太近,打扰了两位主子,也不能太远,怕被人群冲散。
两个少年走走停停,萧然好像看什么都很新鲜,许是家教太严的缘故,不长来这样的庙会。而武炎很小就跟林怀君游历四海,林怀君没有给他过多的限制,所以这样的场面他到是见怪不怪,但看到萧然兴致如此之高,他也乐于陪伴。
萧然只要停下的摊位,摸过的东西,武炎都会掏出银两买下来,这个时候冷寒就会适时的上前,为他接过买下来的东西拎在手里。
一路下来,冷寒的手里越来越多,只能改拎为抱,再看怀里,吃的糕饼、玩的机巧、恶作剧的弹弓、江湖术士鼓吹的大力丸、还有各种整人的小玩意儿,当真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庙会一条街的最南头有座月老祠,来逛庙会的善男信女们也都不能免俗的进去拜上一拜,求根那月老牵线的姻缘红绳儿。
武炎和萧然也随着人群大流向月老祠走去,许是看到冷寒手中拿了太多东西实在不方便,武炎说了句“你在外面等着”,便带着萧然进去了。
冷寒松了口气,靠在月老祠外的围墙上偷得一会儿闲。
哪里有顾客,哪里就有商机,知道人人来这月老祠都是求姻缘的,月老祠外面就有那兜售姻缘线的小贩,一口一声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月老红绳儿做的姻缘首饰、姻缘香包、姻缘吊饰,姑娘小伙儿看过来,吉祥如意大团圆,千里姻缘一线牵嘞!”
仔细看去,原来小贩身上挂的全是用红绳穿过的手链、项链、挂坠,还有用红绳装饰的荷包一类,每件商品都离不开那细细的红绳。这些东西也许没有自己进去月老祠求来的灵验,但贵在看上去吉祥喜庆,图个好意向。
小贩今日的生意还不赖,叫卖的累了,便蹲到墙根树荫下歇息,侧过脑袋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乔装易容的冷寒。
“小哥在这等人啊?”小贩搭话道。
冷寒微微点了头,没有想多聊的意思。
小贩却并不气馁,“等姑娘?”
冷寒摇了摇头。
小贩打量着冷寒,觉得这满脸雀斑的男人真是一脸穷酸可怜相,看装扮应该是哪家的下人仆役,手上捧了那么多玩意儿,有的价格不菲,肯定也不是他买得起的,八成是跟着少爷、小姐出来,出来做苦力拎东西的。
对这样的劳苦阶层,小贩还是很有同情心的,“你是跟着主子出来的吧?主子进去求姻缘了?”
雀斑小厮又点了点头,始终没说话。
“我说,你不会是个哑巴吧,只会点头摇头,不会说话?”
雀斑小厮瞪了小贩一眼,小贩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一哆嗦,“你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陪个不是。”
“……”
“你要不要买个红绳香包送姑娘啊?”
“……”
“呦,我说小哥,你这眼神怎么这么吓人啊?我看你这岁数,成亲了吗?没成亲?那你肯定有喜欢的姑娘,你知道的,姑娘家家的,都喜欢这些玩意儿,”小贩说着站起了身来,抖了抖挂在自己身上的各色商品,沉默的雀斑小厮激发了他的斗志,“买一个吧,给你喜欢的人,这可都是我一个磕头一个磕头诚心求来的红绳儿,这个月老祠的红绳儿很灵验的,你看这个手链,系在姑娘手上,她准会爱上你,没跑的。”
见雀斑小厮还是不为所动,小贩有些伤自尊,“我说,你还真是够闷的,你这样的,能讨主子欢心吗?”
雀斑小厮垂下眼睛,也不说话。
小贩总觉得雀斑小厮这就是委屈的神情,以为是自己戳到了对方痛处,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内疚。
这雀斑小厮身形矮小,长相也不讨喜,还是个闷葫芦,很定到哪儿都是个被欺负的受气包,想到这里,小贩一咬牙,从身上抽下来个细细的红绳,那是他身上最便宜的商品,“你别太难过,是我嘴贱,这个我就送给你了,你拿去送给喜欢的人吧。”
小贩手上是根极普通的红绳,不长的一段上面穿了一个小小的银铃,比起小贩其他做工繁琐的商品来讲,这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红绳,朴实无华。
见雀斑小厮没有要收的意思,小贩干脆把那根红绳塞到了他手里,然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很快被淹没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中。
冷寒怀里抱着东西,加上武炎让他在这等着,他不好离开原地,还来不及拒绝,手心里就被塞了一根红绳。
他叹了口气,他要这个东西有何用呢?他没有喜欢的姑娘,他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带这种东西在身上,更绝对不会收他送的东西。
手腕一翻,冷寒打算把那碍事的红绳扔了,可是转念之间,又合拢了手指把那串绳抓住了。
好歹也是月老祠的红绳,那小贩的话是真是假先不说,念想总是好的,拿回去送给别人吧,也许冷青用的到也不一定。
武炎携萧然走出月老祠的时候,正看到自己满脸雀斑相貌粗鄙的小厮站在墙边愣愣出神,再自己看去,那人虽然怀中抱着一捧东西,一只手上却攥着一根红绳,那扎眼的红色他再熟悉不过,方才和萧然在月老祠里,几乎人手一个求得就是这东西。
萧然也看到了冷寒手里的东西,“咦,这是买的?外面居然也有这东西,启之你看,我们费了那么大劲挤进去,原来是白费力气。”
萧然的手里也拿着根红线,想着那恐怕是萧然要送给哪个心仪的姑娘的,武炎也是觉得有些刺眼,却仍然安慰道:“怎么会是白费力气,那是你自己诚心求来的,和这大街上批量贩卖的怎么能是一样的?”
萧然扁了扁嘴,“不过小方哥既然买了这红绳,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冷寒回过神来,他现在拌的这个小厮姓方,他摇了摇头后把头低下了。
“哈哈,还说没有,一看就是不好意思了。”萧然打趣道,他自知自己求的姻缘是与谁,也理解这种不能言明的苦衷。
而冷寒的行为在武炎眼中就是面带愧色,武炎越发的瞧不起男人,老大不小的人居然还相信这些装神弄鬼的说法,还恬不知耻的买这种东西,是要回去送给那个冷川?
武炎的脸色越发的冷,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待冷寒和萧然是两套截然不同的标准,萧然去月老祠求来红绳,是心性纯真,也是他想维护的,他希望萧然永远不要被世俗杀戮所污染,始终保持着这份干净。而冷寒花银两买下来红绳,却叫他心生鄙夷,想到冷寒与冷川在密林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他就越发觉得冷寒恬不知耻。
三人各怀心思,在庙会又闲逛了一阵子,便打道回府了。